“这段路晚上不太平静,”
头顶上突如其来的冷澈的一句话把夏子暮从童年的记忆里头带出来。
她有点惘然的抬起头,一道高大的黑影由上而下的把她蜷缩的身子罩了进去。
“深夜最好不要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流荡。”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来人身材修长,面容熟悉,不是程朗又是谁。
夏子暮没想到自己会一晚上遇见他两次的。
而且……
她眨眨眼,慌乱又飞快的把眼里的疲累眨去,两次遇见都是她狼狈的样子。
“路过。”
程朗简明扼要的回她两个字,便不再开口,双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打量她。
他也没骗她,刚刚坐车路过这里的时候无意中瞥见路边坐着一抹有点眼熟的黑影,便循着过来看看。
对于夏子暮,他总有一种似有似无的熟悉感。
特别是此刻,在黑夜的掩饰下盯着她的短发和朦胧的五官……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几天前在酒店被女人强上的屈辱画面。
犯浑了吧。
程朗在心里啐自己一句:眼前这个分明是男人。
有点……柔弱的男人?
程朗蹙起眉头。
说夏子暮柔弱也不全对。
在夏家意外见到他被众人奚落的时候,他就犹如一株站在暴风雨下坚韧又隐忍的野草,紧紧抿着唇角挺过去。
所以是在没人的深夜,夏子暮才会柔弱?
这样鲜明又强烈的对比,让他稀罕的对夏子暮有了点好感……属于男人间的好感。
“我想独自静一静,”
夏子暮恢复冷冰冰的语气,刺猬一样的张开保护自己的防护罩:“程先生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麻烦别碍我清净。”
回到家被妈妈撒气的骂了一通后,她实在不想在那个所谓的家里呆多一秒钟,连脏衣服都没有换便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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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朗怎么会听她的?
“这里是公共场所,”
他不但没听,还在她旁边,和她并肩坐了下来:“夏医生没权利赶我走。”
夏子暮眉心跳了一下。
顿时心里的失落一大半都被程朗这无赖式的霸道气跑了。
“你喜欢坐在这里?”
夏子暮白他一眼,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那你自己坐到够。”
她过了特别糟心的一天,根本不想再有心思应付别人。
特别是这个有可能被她睡过的男人。
心里闪过这句话,夏子暮有点心虚的加快脚步。
虽然还没确定程朗是不是酒店那晚的男人,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一点比较好。
危险……
是他给她的直接感觉。
“你衣服还是湿的,”
程朗抬眸便看到她身前那一大片的红酒痕印,随手扯了一下夏子暮的衣角,自然而然建议道:“脱下来吧,湿衣服穿久了会不舒服。”
…哇!
在他的手指刚碰到她衣服时,夏子暮是真的恨不得自己像刺猬一样有刺,要刺他的手!
“别碰我!”
她慌快往后闪躲:“我喜欢穿湿衣服!”
话音未完,她已经跑出几米开外。
程朗坐着没动,微微偏头盯着夏子暮落荒而逃的背影,随即一句话从他嘴里不紧不慢的问出来。
“夏医生,你知道鼎豪酒店吗?”
夏子暮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