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吗?”

街道路灯的橘黄光晕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肩坐在台阶上。

看着身边人还在不断揉搓肩膀，程朗眉眼里都是笑意:“我已经尽量放轻力道的了。”

放轻?

夏子暮偏头狠狠白他一眼，轻他哔哔的力道!他以为每个人都像他一样皮厚的吗?

摔得疼死她了!

“喂，”

夏子暮叫他:“谁说男人的友情是靠打架升华的?”

叫他出来，她保证不打死他!

程朗淡道:“我。”

“……”

夏子暮默默收回视线……打不过他。

“我手下的人如果有意见不和的，”

程朗罕有的谈论起工作，沉冷的嗓音在夜里不紧不慢:“我就会在体能训练中让他们对打，直到一方动不了为止。试多几次之后，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解决不和的办法”

夏子暮语塞。

看不出他还有这样铁血手腕的一面。

良久，她才回一句:“当你手下真惨。”

呵，

程朗笑笑。

其实夏子暮哪里知道，军中的人都以跟他为荣，有些到了条件可以调走的也会申请继续留下来。

程朗突然开口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夏子暮僵了一下，才硬梆梆的开口:“关你什么事?”

平心而论，她并不想和别人说自己糟心的家事。也因为……

有个当小三的妈妈并不是光彩的事。

夏子暮抿了下唇角，顿时觉得心情更抑闷了。

“不关我事?”

程朗的声音传入耳里，同时的她肩膀上又有一道重力袭来:“夏子暮，看来我们之间的友情还不够，需要再升华一次。”

夏子暮:“……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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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夏长明的私生子，”

夜色寂寂下，夏子暮苦涩的声音轻得仿佛听不到:“我妈在年轻的时候一时糊涂和夏长明好上了，然后生了我，再然后……”

呵，

夏子暮冷笑一下，仰头喝了一口程朗买来的矿泉水，冰凉的水浸润着屏息得生疼的肺腑。

私生子是见不得光的，只能活在社会的阴影中;而她更惨，一辈子都要戴着一副假面具示人。

从小到大，她受到的责骂不少，奚落也不少，都是咬紧牙关一个人默默度过。

开始想着妈妈是为了生活着想才让她假扮成男人的，毕竟单身妈妈带着女儿是很难活下去吧。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都努力学习，努力赚钱，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响亮地告诉妈妈:我能养活你了，别再去等一个负心的男人。

但今晚，妈妈的话彻底刷新了她的认知，原来并不是为了活下去，她只是妈妈的一个工具，是妈妈要夺取夏长明财产的工具。

她承认，此刻的自己难过又气愤，身体仿佛被抽干，好像所有的努力一下子被否决，目标变成幼稚可笑的笑话。

她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染上凉意，为了防止继续丢脸，夏子暮连忙站起来:“我回屋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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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程朗回到家，正好见到下楼喝水的程源。

程源朝他打了声招呼，转身上楼。

“哥，”

程朗突然开口叫住他:“你那个新项目找到合伙人了吗?”

程源回头:“还没。”

“介意把这个人情送给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