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去哪里?

从那个所谓的家出来，漫无目的的走了不知多久，双腿全无知觉了才找了家店坐下。

夏子暮抬眸环顾四周，有人行色匆匆，有情侣你侬我侬，也有一家大小温馨笑闹地走过，她呆坐许久，越发茫然。

以前的生活过得也很憋闷、很小心翼翼，但总没有最近这段时间的繁乱、头痛。

这段日子，仿佛上帝连她的门、她的窗都无情关上了，任由她一个人困在四方不见天日的阴暗屋子里茫然地接受外人的嘲笑。

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转变的?

夏子暮双手捧着头，她的短发很漂亮，是漆黑透亮的那种漂亮，在淡黄色的灯光下，头顶有圈微微的光晕。

可再多的光晕依然安慰不了她。

想到今天在医院里的事，想到回家后发生的事，她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

夏子暮无意识摸出手机，一如既往的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信息进来。

有时候要不是为了工作需要，她都觉得自己可以把手机扔掉了，因为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人会主动打给她。

就因为她是小三生下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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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是帮悠悠做手术的医生吗?”

车流来往的街道另一边，樊文峰眼尖地看到坐在对面露天小店椅子上的人:“程二少，是他没错吧?”

程朗抬起黑眸，很快眼神锁定目标。

真的是夏子暮。

那家露天小店的生意有点冷清，夏子暮一个人孤零零地干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没有点东西，店主也不赶人，任由他坐。

而且还贴心地提供了一杯白开水。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冥冥中的缘分，程朗遇见过两三次夏子暮一人独坐的时候，有在深夜，有在清吧里;而这一刻对面肩膀耸拉、脑袋低垂的人似乎比任何一次都要疲累。

他眉头挑了挑。

“你先开车回去，”

程朗眼神还看着对面，话却是对身边的樊文峰说的:“等等我打车回去。”

“你要待很长时间吗?”

樊文峰把手里的车钥匙抛上又接住:“我等你一起走。”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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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缓慢滑动。

医院的电话，又是医院的，还是医院的……

通话记录一条一条的看下去，几乎全部都是工作通话。

也对，她都没有朋友，怎么可能会有……

夏子暮的手指倏地停顿下来。

然后她明亮的眼眸闪了闪，纤白的手指头停在一个名字上——“远离此人”。

是程朗的电话。

夏子暮唇角轻微一扯，哑然失笑。

她是觉得程朗太危险了，所以把他的名字改成……远离此人。

平时基本没有人会主动打电话给她，反正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这通通话记录都过去有一个多星期了，还是被她保存了下来。

“在发什么呆?”

夏子暮正想得出神，突然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嗓音:“夏医生，怎么我每次遇见你都是发呆的?”

啊!?

夏子暮循声抬起头。

当看到“远离此人”的本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时，她惊讶得张开嘴巴，手指还差点把屏幕上的电话打出去。

“你要打电话吗?”

程朗瞅一眼她的手机:“远离此人?这是谁的名字?居然会有这种奇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