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发飙，没人敢说话了，各自静静的站在原地。

……哦，不，还有一个不怕死的。

“我不用你们帮忙说情，”最倔的人开口了，夏子暮她是一点人情都不想领:“要革职要处分你按规定来。”

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欠钱还掉钱就算完事了，但如果是欠上了别人的人情，心里总会反反复复的念起，觉得自己对那个人有了亏欠。

譬如徐颖，徐颖帮她隐瞒了真实的身份，所以她每次见到徐颖都会不自在。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呵，有骨气，”

真有骨气!

程朗冷冷的呵了声，看着她倔强的脸，眸光往下移，随即半眯起来，他看到她双脚穿的拖鞋。圆润的十个脚趾头露出来，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白皙，还有脚背也是脏兮兮的，脚踝处还擦破了好几处……可能是爬墙的时候擦破的。

程朗嘴角撇了撇，冷冽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松动了几分。

究竟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淡定的她连鞋子也顾不上换，穿着拖鞋就跑出去了?

而且夏子暮也不是那种遇事冲动又没脑子的人，她应该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吧。

想到这里，程朗声音也缓和了一点:“夏子暮，你坦白说为什么要跑出去?说出一个令我信服的理由。”

告诉他是因为她妈在外面被高利贷的追债，她要回去救妈妈的命?告诉他，她现在背上了五十万元的天文巨债，然后等他同情她?

告诉他，自己此刻很无助、很消沉，但不得不装出的坚强?

不，她开不了口，她还想保住骨子里仅残留下来的自尊。但最重要的是……她不需要他的同情。越多的同情就表示他们两人的地位越是悬殊，说不出原因，反正夏子暮讨厌死这种不对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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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暮侧着脸不看他，对于他的问话选择忽略。

程朗刚消的气在她漠视的态度下腾地一下子又窜了上来。

“嘴硬不肯说?”

她还是不开口。

“夏医生，”樊文峰脚步悄悄、悄悄地踱上来，小小声的劝她:“你别犟了，有什么难言之隐好好说出来，说不定首长会体谅你的。”

“我没话说，”

夏子暮面无表情的:“任凭处罚。”

得!

樊文峰一下子没撤，这么犟嘴的人根本没法沟通。

“把她关起来，”

程朗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不肯说他自然不会强逼:“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准放她，直到她肯说出原因为止。”

“啊?!”

樊文峰楞了楞，看着程朗远去的冷冰冰的背影:“真要关起来?首长，是不是有点严厉了?”

“哪里严厉了?”

程朗走后，郭颖男才又敢开口说话:“这算是最轻的处罚了好吗?”

她还以为程朗会气得立即叫夏子暮立即回去的!

“夏医生，抱歉了，”

军令如山，再说程朗此刻也正气在心头，樊文峰只好听从:“你跟我来吧。”

夏子暮点点头站起来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余寻双叫了她一声，她也没理，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谁也别理她，她很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