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暮一头跑进深山里的另一边。
当然她也没有气得失去理智,还知道晚上的深山是很危险的,或许在黑暗的地方随时藏匿着不知名的野兽,或许树上还盘旋着一条大蛇,或许还会遇到对方军营的人……
每一个或许都想得毛骨悚然,所以夏子暮只跑到离扎营地十来米远的地方,回头还能隐约见到巡逻兵哥哥。
然后,很快的程朗也找到她。
当看到夏子暮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周围只有杂乱的灌木丛和厚厚的一层落叶陪着她,心里情不自禁的软了下来。
算了,
谁让她现在一副很可怜的模样,原谅她刚刚踢他小腿的事。
程朗悄无声色的走上去,守在她后方。
原来深山的星星是这么多。
夏子暮仰头望着星空,和在城市看见的星星不同,这里望上去的星星又大又亮,似乎再站高点,一伸手就能摘一颗下来。
她不知不觉的抬起手。
谁童年的时候没有做过梦?
她童年时候做的梦是很荒诞的,总是梦想有一天从星星里走下来一个英雄,能把她带出家庭的困境,能让她像别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做自己喜欢的事。
然后这个梦越长大越觉得可笑。
怎么可能会有英雄从星星里走出来?就算走出来都不可能来帮助她。
就像此刻,她心里第一次生出心灰意冷的重度挫败感。
为什么她不是男人?为什么程朗喜欢男人?
--
夏子暮正在胡思乱想得自责不已,倏地一道黑影挡住了她看星星的眸光。
随之撞入眼里的是一张可恶的俊脸。
“呆满足了吗?”
程朗黑眸沉沉的望向她落寞又自责的脸:“深夜大山露水重,不能在这里坐太久。”
夏子暮盯着他的脸。
真奇怪,明明是很man的男人啊,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呢?为什么不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呢?为什么要喜欢她、撩她呢?
她一直不说话,并且眼光怪怪的,程朗挑起一边眉头:“怎么不说话?”
“程朗,”
夏子暮开口了,声音沙沙的,有种深夜蚕虫偷吃桑叶的安然宁静感:“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特殊癖好的?”
程朗:这女人没毛病吧?
他不回答,夏子暮当他是默认了。
“其实你也不用难为情的,”她松松肩膀,尽量装出平静的表情:“喜欢同性也不是病,现在的观念都很开放了,你不必要藏着掩着,我不会取笑你的。”
顶多只是有点难过。
她有毛病,
程朗确认了。
“但是……”
夏子暮语音一顿,语气里添上半分伤感:“但是,你能不能别再接近我?”
他越是接近她,她就会越深陷进去,恐怕到时候真的会忍不住去泰国变~性……
夏子暮被自己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吓得跳了跳,然后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能性。
完了,完了,
夏子暮把脑袋深深埋进膝盖里,她好像是真的爱、上、了、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