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内只亮着一盏灯泡的光，昏暗昏暗的。

樊文峰皮笑肉不笑的手指又敲了敲，玻璃柜面发出“咚咚”的粗脆声音。

“老黑，出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个干瘦的人影从玻璃柜台后面站起来，原来货物店的老板一直在这里，只不过是他太瘦了缩坐在玻璃柜台后面，外来的人看不到他。

“别和我说做什么正经生意，”樊文峰似笑非笑的看他：“你这店铺里买的是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最近有没有人来你这里拿过定时炸弹？”

被他叫做老黑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黑瘦黑瘦的男人，怪不得会叫老黑。他脸上还有一道骇人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在昏暗的光线看上去挺吓人的。

“定时炸弹？”

老黑听到樊文峰的问话很惊讶，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从来不做这种东西，多危险。”

“嗤，危险？”樊文峰轻嗤了声：“你这店里比定时炸弹危险的东西多得是，别来和我玩不知道这一套，坦白从宽。”

这间开在闹市中的不起眼小店实际上是贩卖一些非法的东西。来买的大都是熟人，普通人只当是一间杂物店。

可再黑暗的角落也有光线照亮的时候，再黑的交易市场只要上面的人有心留意也能揪出来。

樊文峰就是在一次摸索中知道这间店的存在，然后知道老黑这个人。

老黑听说是以前道上的大佬，因为有一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人追着斩，他脸上的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那次之后，老黑就洗手不干，开了这么一间专门买黑市东西的杂货店。

“樊副队，真的没有。”老黑摆手：“我最近都没有进什么货。”

“真没有？”

樊文峰坐下来，右手像是不经意的把玩着旁边货柜上的东西，那个外表是老式收音机的东西，他突然双手轻轻一掰，里面竟然藏有一枝小小的手枪。

“老黑，你还想不想把这间小店开下去？”

“当然想！”

老黑回答得很快：“樊副队你也知道的，我下半生全靠这间小店了。”

“既然这样，那你说不说？”樊文峰笑了笑，比起程朗，他是典型的笑面虎性格，即使是威胁人的话，也是笑脸吟吟的说出来。

“你应该也知道这几年来没人在你这里闹事是因为什么。老黑虽然你不是道上人了，不过听闻你们这行里是一旦入来，规矩就会守足一辈子，是吗？”

老黑不再说话，脸色出现了纠结。

“说不说随便你，”樊文峰站起来，“今天的招呼打到这里结束，日出前没有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老黑，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说完，他没再等老黑回答，头也不回的离开。

结果他还没走到门口，身后老黑的声音像是下定决心的响起来。

“樊副队，一个星期前的确有人来找过我。”

樊文峰脚步一顿，也没有急着回头，几秒后才声音低低的问了一句：“是男或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