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品茶,当真是几人坐在梅堂客栈寻了个雅间一同喝茶。
几人一时无话,分外尴尬。而夏怀瑾望着那边坐着的三个男人,心里十分疑惑。姬蓝神色如常,仍是眼角带笑,见夏怀瑾频频望向身旁的楼潇,眼底笑意愈发加深。
夏怀瑾不认得姬木泽,但见这少年长相与姬蓝有些相似,便猜测是姬蓝的弟弟,只是......他身旁的楼澜,怎么这半日不见,不仅身上的衣裳换了,褪下了白日所见的那一袭红色衣袍,换上了一身玄色短打劲装,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仅没有白日的妩媚神情,倒是嘴唇紧闭,周身散发着冷漠英武之气。
楼潇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也不认得这几个人,他跟六皇子迟来了一步,见着三皇子后便听他说约了人喝茶,楼澜也不知去哪了。哪知对面几人都时不时地打量他,看得他十分难受,拿起茶盏抿了几口稍稍掩饰了一下。
宛依凝终于忍不住了,试探道:“楼澜,你......晚上换衣服啦?”
楼潇愣了愣,他叫自己楼澜?顿时反应过来,神色尴尬:“我是楼潇。”见夏怀瑾和宛依凝还没反应过来,补了句,“楼澜是我哥哥。”
夏怀瑾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双生子。怪不得!
只是这双生子的性格差异也着实太大了些......
姬蓝忍不住笑了,在座的人都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
裴驰坏笑道:“姬蓝,没想到你年纪大了还这般有情趣。”
又用年龄这个梗!只不过比他大了五岁,今年才将将二十二罢了......
也不生气,笑意加深,挑眉道:“情趣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吧?裴公子用这个难道是想......”话也不说完,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邪笑。
裴驰看着他那笑脸,立马想到了白天楼澜的投怀送抱,不禁一抖,他一时忘了姬蓝还有那种爱好,立马怂了,不敢再怼。
门口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楼澜姗姗来迟:“各位真是不好意思了,楼澜来迟了。”是他邀的约,却是最后一个来的,看到楼潇和姬木泽,一愣,对着楼潇道:“你来啦。”楼潇勉强点了点头,他这双生哥哥平日里没少招惹男人,以至于自己频繁被人认错,惹了不少麻烦,今日又被认错了,哪能有什么好脸色。
楼澜郁闷,他又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索性不管他,没话找话起来,渐渐地这茶席上也算是其乐融融,谈笑风生了。
过了许久,聂千寻道:“夜了,该回去了。”
姬蓝笑道:“那咱们就各自回去歇息吧。”聂千寻对他点了头作为离别礼,大家也各自起身,回了各自的房间。
——
穆睿堂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梅梨香。
“爹,你来了......”梅梨香许久不见亲爹,今日等了许久,见到穆睿堂心中十分高兴。
穆睿堂看着许久不见的女儿心里也是十分激动,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爹你先进来,娘在里面等着呢。”
穆睿堂应了声,走进门,梅芬花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穆睿堂对着梅梨香温声道:“梨香,你先在门口等一会,我跟你娘说些事。”梅梨香‘哎’了一声,转身出门。
“别跑远了,晚上不安全,外面怪冷的。”穆睿堂见女儿已经走到了门口,便嘱咐道。
“嗯嗯。”梅梨香心道爹果然还是关心她的,心里一暖,出门的时候把门关上了。
穆睿堂转头看向梅芬花,梅芬花此刻已经换上了另一幅神色,神情激动,穆睿堂亦然,他一下子握住了梅芬花的手:“这么些年来你们母女二人受苦了......”
梅芬花点点头,确实受苦了,可是谁叫自己夫君当年身份特殊,如果不是这样做,连自己的女儿都骗了过去,又怎么能护住她母女二人的周全,不禁流下了热泪:“现在你终于要退下来了,那人会放过我们吗?”
穆睿堂沉吟:“我们对他来说已经丧失了价值,往后应该就太平了。”
二人说了些体己话,穆睿堂不禁也眼中闪着泪花。
说了一阵,商量着跟梅梨香说他们夫妻二人重归于好,然后穆睿堂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准备各自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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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时间的第三日,聂千寻便动身出去寻那流光溢彩石,裴驰也前去相助,将张黑五留了下来保护宛依凝。
聂千寻也让甲亥留下保护夏怀瑾,附近人多混杂,他实在不放心。
夏怀瑾一开始不肯:“你的正事要紧,要是真的打起来了,有甲亥帮一把也是好的。”她至今没见过甲亥的影子,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聂千寻不让步:“你的周全难道就不是正事了?”
夏怀瑾不知怎么反驳,正愣间,听他笑道:“信你夫君,不然也凭空练了多年的本事。况且还有裴驰相助。”
夏怀瑾这才点头答应。
——
甲亥隐在屋顶上,突然耳朵一动,听到远处有人议论道:“你听说了吗?他们在南山那边发现了流光溢彩石,争抢地极其血腥,好多人都受伤了。”“嘶.....每届盟主的争抢都如此血腥,诶,那个怎么伤的?”
甲亥坐起身子,听到那人道:“断胳膊断腿的都有,哎呀呀,听说有位姓聂的公子,模样异常俊美,在心尖尖上中了一刀,血流不止......”
甲亥的心脏使劲地抖了抖,握紧手中长剑,飞一般地往南山方向奔去。姓聂的公子,那般样貌......那不就是少主!旧伤就是在心口,这要是再中刀,眉头紧皱,不敢想下去,加快了速度。
方才说话那人抬头看了在屋顶上奔驰的甲亥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狞笑,果然上当了。
不做停留,立马离开讨论的圈子,往夏怀瑾所在的客房走去,其他人也没发现少了一个人,仍在热切地讨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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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怀瑾正在屋内坐着,有些担心聂千寻,害怕他受伤。
突然窗户一开,她听到声响转头望过去,一个人影飞快地窜了进来,她心中一惊,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后颈就被人劈了一道,身子立刻软了下来,阖上了眼睛。
那人揽住了她的腰,手背在她脸上抚了一下,近看果然更加清秀可人,笑了一声,将她用一只手抱了,从门外探头望了下,等人走过,立马转到幼良的房间门口,看了没锁紧的门,心中得意不已,邪笑一声,正好。
幼良听到门被打开,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夏怀瑾,有些奇怪,叫了声‘怀瑾’,正靠近间,突然眼前一闪,脖子一痛,藏在指甲里的毒还没来得及使,就昏了过去。
那个男人向前一迎,幼良就软软地靠在了他的怀中。心花怒放,一手揽一个,将夏怀瑾和幼良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