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瑾回府后,将药藏在了房间内角落处的柜子里,吩咐绿蕊让丫头们不要打扫到那个柜子。
取了一剂出来,用热水冲服了下去,味道苦涩难以入喉,拧眉捏着鼻子喝了,又用清水漱口才舒服些。
幼良今日依旧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报信,夏怀瑾担心她出了什么事,便去绿蕊那里再商量询问一下。
甲亥见她出了屋子,便飞速地窜进屋,闻到一股还未散尽的药味,果然她是给自己服用的。本来自己下意识地想把那药给偷走,这时却又没了方寸,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少主,犹疑不决,暂时先出去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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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曼这日准备去千金公主那里请安,毕竟自己为妾,这点规矩还是要守好的。至于夏怀瑾那里,虽也是夫人,可是……姜白曼从来就没将她放在眼里过,又嫌她身份贫微,就把她自动忽略了。
早早的去了,守在院门外等着,却不进去。
她这么做一是怕聂千寻仍在公主那里,自己唐突进入惊扰了二人,引起不快,二是在这里守着,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他。
姜白曼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聂千寻了,数日的相思之情快把她逼疯,她之前是万万没有理由来寻他的。现在好了,他已经成为自己的夫婿,妾又如何,也是自己选的。
于是她今早天没亮就起了,唤来冬儿为自己梳妆打扮。精心装扮,比起昨日她进府的新娘妆容还要艳丽几分。
守在院子外静等了许久,这都接近晌午了,还不见聂千寻出门,难道是自己来的迟了错过了?还是这二人还没起身。
想到后面那种情况,心头不禁划过一丝酸意。
终于忍不住了,吩咐上前敲院门,一个扫地丫头开了门。
“候爷可与公主在一起?”姜白曼问道。
那小丫头疑惑地瞅着这个面容娇艳的女人,冬儿见她的神色,忙道:“这是姜夫人。”
小丫头才连连点头,原来是姜侍妾,便出来行礼。
又犹疑道:“奴婢并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姜白曼点点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你进去通传一下,我是来给夫人请安奉茶的。”
小丫头忙进去了,不一会儿出来回道:“候爷并不在,夫人让您进去。”
姜白曼不禁疑惑,难道聂千寻早早走了?可是自己来的不算迟啊。
迈着莲花步进了公主卧房,款款施礼:“妾身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施仪的丫头萃屏端给了她一杯清茶。
姜白曼接过,恭敬地递给施仪:“请夫人饮茶,祝夫人安康万福。”
施仪并没有立刻接过,看见盛装打扮的姜白曼,脸色并不好看。
昨晚聂千寻从她这里出去了,她便下意识地认为他去了姜白曼那里。她这请安的时间着实也太晚了些,都快到中午了。姜白曼也是守礼之人,若不是可能聂千寻在她那里待得太久,二人起的迟了,她肯定不会快到晌午了才过来。
今日见这女人打扮得如此艳丽来向自己请安,不禁有些着恼,虽然她低眉顺眼的并无半分沾沾自喜的意味,可在自己看来就是无声的炫耀。
姜白曼手中的茶盏悬在空中半天,才被施仪接了过去。这才抬头看向施仪,见她脸色不好,不禁心中疑惑。
她身为姜世勋的女儿,也与千金公主有些交情。从前每次见公主时,虽然有公主的架子,可是施仪也算得上是温温和和的,怎么今日大婚第二天,神色如此差......聂千寻也不在这里,难道是昨夜施仪她有什么不妥之处?万万没把她不高兴的原因扯到自己头上。
念及从前的交情,扯了一个笑容:“夫人您可是身体有恙,不如从宫内寻个太医来,妾身可担心的紧......”
没说完就被打断,施仪将面前茶盏往下一挥,‘啪’地摔碎,茶水溅了几滴在姜白曼的衣衫上,“姜白曼,我看你是不是真糊涂了,居然如此无礼!”施仪气的忍不住了,姜白曼方才的话明明就是故意的!
姜白曼见她突然发怒,下意识地吓得跪下,恐慌之间愣了片刻,她无礼了?难道是怪她请安迟了?不过也不必因为此事发这么大的火啊。
来不及多想,想要解释:“夫人您听妾身解释......妾身早早就来了,只是站在远门外,害怕贸然进门唐突了侯爷与夫人......”
施仪此事也品味出不对劲来,“侯爷昨夜没去你那里?”
姜白曼又是一愣,想了想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忙摇头道:“妾身并未见过侯爷。”怪道施仪发这么大的火,她必定以为自己故意迟来盛装炫耀......
施仪才发觉自己唐突了,也不好收场,语气放软,尴尬道:“你起来吧。”顿了顿,“我错怪你了,曼儿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姜白曼起身,挤了一个笑容:“妾身怎敢怪罪夫人。”聂千寻昨夜并未在这里,可是这是与公主的大婚啊,他能去哪?
夏怀瑾!
之前他抗旨之事惹得龙颜不悦,想来必定是因为夏怀瑾,昨夜又为她冷淡施仪,美目一凛,自己原来当真是小看了她!
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柔声道:“夫人,妾身还未向夏夫人请安,先退下了,夫人莫要怪罪。”刻意提醒一番。
施仪微笑道:“你去吧。”
待姜白曼走了,施仪的表情冷了下来。
姜白曼什么心思她能看不出来?她是怎么进这府中的真当自己不知?
她倒是忘了她这夫君原先还有一位原配。
不管姜白曼是什么心思,这么看来,只要她还是忌惮着自己便好。
既是原配,她也无话可说,也不知那位是什么样的人,料想也不敢得罪自己的。可是,大婚之日撇下自己,心里终是不快。
姜白曼出了院门,表情也不太好看。她长这么大,被家里人娇宠着,还未如此低声下气过,那施仪发起脾气来也是不容易小觑,一点也不顾忌往日的情分。
整理着裙子,对冬儿道:“你去问问绿蕊候爷可曾去过。”她记得绿蕊是她姜府的人,后来被父亲送给了夏怀瑾。
冬儿应了声,小跑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