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绯樱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连格恨铁不成钢的踩了她一脚,提醒她回神。
“啊,十分抱歉,民女实在是……”凤绯樱如梦初醒,一向冷静的她,此刻却显得格外慌乱。果然,在生死面前,人都是多变的。凤绯樱这时候才意识到,在翎湘国,为何自己会如此淡定与冷静。
因为她不会死!因为她靠山硬!
“罢了,看来本宫把这丫头吓着了,阿格,你好生带着她,莫让她吓着了。”皇后微微一笑,转身将两人甩在了身后,自己先进了大厅之中。
“你这是怎么了?你再怎么说也是个太子妃,怎么这么怂啊?”连格将省心压到最低,低声在凤绯樱耳边呢喃道。
“……皇后长得……好像我娘亲!”凤绯樱转转眼珠,瞧了他一眼,颤颤巍巍的说道。
连格听完,心中咯噔一声,便不自觉的直起了身子,将目光移在了皇后身后。
也许是国母当久了,皇后的威严已经渗入骨髓,哪怕是再笑,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能当上皇后,虽然手段与家室很重要,但容貌也是必需品。
无疑,皇后的容貌也是很出色的。一张白嫩的鹅蛋脸,尽管年龄不小,却也是保养的非常好,连皱纹都没看见一条。一双秀气大方的远山眉,镶上一双酒红色的杏眸,鼻梁挺而翘,薄唇不点自红。连格定睛一看,又回想起丞相夫人的容貌,顿时有些心惊。除了气质神态不同,这两张脸居然有十之七八的相似度。连格头皮有些发麻,转头瞧了瞧凤绯樱,只觉得这小妮子眉眼和皇后越看越像。
“你们在那里作甚?还不过来?茶都备好了,凉了可就不好了。”皇后抬眸,将那双潋滟的眸子转向了她们,目光中有一种不可拒绝的神色。
“回母后,木婴第一次进宫,难免有些害怕。”连格将凤绯樱拉进了大厅,在一旁为他们备好的椅子上坐下,一边笑呵呵的为凤绯樱解释着。
“木婴?她的名字?”皇后撑在扶手上,一双眼睛胶着在凤绯樱身上,细细打量着,当看到她那双酒红色流光溢彩的眸子时,皇后的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随后又舒展开来。
“是的,树木的木,婴儿的婴。”连格连忙回答,生怕有怠慢。凤绯樱在一旁听的也是也是心惊胆战。你们俩别这样,我怕怕,为啥话题都围绕着我,你们说正事儿,说正事儿啊!
“如此佳人,阿格好福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本宫瞧着甚是喜欢。”皇后坐直了身子,目光宛如冰冷的水蛇一般缠上了凤绯樱。不知为何,凤绯樱总感觉皇后的眸子有些不善,让她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母后,儿臣来晚了。”正当凤绯樱心烦意乱的时候,又有一个麻烦过来了。凤绯樱嘴角有些抽搐,缓缓的扭头,有些生无可恋的望着门外那个长身玉立的人影。
“珩儿,你平时都挺守时的,今日怎么这么晚才来?”皇后眉心皱起,说话声调也略有提高,一股凌厉的气息铺面而来,让凤绯樱心中的恐惧又加深了不少。
说起凌厉,凤绯樱突然想起了御沐漓。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对她凶残至极的御沐漓!凤绯樱心中有些苦涩,明明都是那样的狠历,为什么,面对御沐漓时,她却敢得寸进尺,针锋相对呢?
“回母后,今日儿臣去看了父皇,与太医们聊了一会儿,便耽搁了。”连珩依旧是本分的站在那里,连行礼的动作都没有一点的动摇。
“这样啊,其实也没你什么事儿,你带木婴就去溜达会儿,本宫同阿格谈点事情。”皇后端起茶盏,小酌一口,便将刚刚过来的连珩打发走了。
原本在一旁默默无闻的凤绯樱不禁瞪大的眼睛,睁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向连格求助,丫的,为啥她如此低调却还是成了她的眼中钉?
“母后,木婴胆子小,又没见过世面,和皇兄出去可能会闹笑话,这不太好吧!”连格没想到皇后居然这样明目张胆不加修饰的就推给了连珩,这母子俩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还是那种饿狼!凤绯樱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拆吃入腹了!
“没关系,有珩儿在,担心什么?”皇后瞥了连格一眼,目光中全是骇人的威胁。
“殿下,您与皇后娘娘商议正事儿吧,民女会小心行事的。”凤绯樱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皇后态度十分明显,自己必须要跟连珩走,不让就让连格遭殃。
为了不连累连累,凤绯樱只能冒险去一次狼窝了。凤绯樱稳了稳心神,在连格担忧与皇后满意的目光下,跟着笑的神秘莫测的连珩一同离开了蔻华宫。
一路上,凤绯樱都将头埋得低低的,路过的小宫女断断续续的,声音或甜美或干净,凤绯樱都无心去欣赏那些传说中花枝招展的宫女,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心脏似乎被揪起一般,紧张到喘不过气。
“怎么,好像很怕本宫的样子?”良久,连珩终于发话,让原本就神经紧绷的凤绯樱更加恐慌!
“回太子,民女……”
“你不用给本宫来这套,本宫知道,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连珩将她的脸掰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两双相同的眸子碰撞在一起,一个惊恐却强装镇定,一个轻狂却带着无法忽视的侵略性。
“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见了不好。”凤绯樱用力的掰着连珩的手,想要那只不怀好意的手从脸上扒下来。
“大庭广众?小美人,你看看,这里哪有人?”凤绯樱闻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贯穿了她,环顾四周,居然没有一点人影,微风轻轻拂来,将树叶上残留的雨水刮下,滴在一旁的溪流中,砸起一圈圈涟漪。
“这是本宫未及冠时所住的宫殿,这么多年了,除了定期打扫,几乎没人会过来,你就认命的从了本宫吧,说不定本宫高兴了,留你在身边当个夫人,也不算亏待你了。”连珩那张人皮已经被撕破,将他禽兽的本质露了出来,凤绯樱看着他那副残忍且无耻的笑容,一股强烈的绝望袭上心头,将她生生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