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歌说完转身就往外走,绝一三申也紧跟其后。
却在这时,之前尽毁的阵法突然变得变化莫测,生生挡住了三人的去路,丝毫没有开始的杀气平平。
苏芷歌脸色难看至极,转头,双眼全是冰冷,哪里还有先前的温和。她看着林中人:“怎么,你是想强留?”既然已经撕破脸,她再装下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面的人只道:“主子交代,来者是客,自是应当尽情款待,断不可怠慢了,请。”
呵呵,是被要挟了吗?
绝一与三申气极,正准备动手,还未凝聚的内力一下子就消散了。两人不解地看向苏芷歌,苏芷歌也看向二人,只道:“我们进去。”
穿过层层迷障,几柱香的时间,几人才到大殿。一路上,那人带他们弯弯绕绕。苏芷歌发现,他们所过之处,四周全是机关,若无人带路,恐怕连她也很难走进内殿。就连途中经过的端茶送水的下人也深不可测。最让她好奇的是,她从进来到现在这里从未出现一个女人,只除了她。好吧,她现在也是男人。
苏芷歌等人在大殿中,半个时辰过去了,茶水凉了又凉。一个时辰过去了,她也没有心情再换那早已凉透的茶水。她气极,把他们硬“请”过来,却把他们晾在一边,是把他们当猴耍?
她从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更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看向刚才那男子,她冷笑:“这茶也喝了一个时辰了,我们也可以离开了吧。”
其实布杀也不清楚自家主子怎么回事,想方设法把人给请来了又把人晾在一旁。他内心连连叫苦,怎么就交给了他这份苦差事,他都快被那人满是杀气的目光杀死了。
他面上一派正经,正想随便找个理由塘塞过去,就在他绞尽脑汁想什么理由合适时,他家主子终于来了。
步杀暗自松了一口气,撒谎可是要遭报应的,还好,主子及时解救了他,他再也不用担心哪天遭报应了。
宫九离一身黑衣墨发,绝色的容颜上是魅惑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漠然幽深的双眸。透过面具,还依稀可见一点点白皙的皮肤。苏芷歌本就准备离开,所以,宫九离一出现,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她的脚步不自觉往后退,“危险”,这是她的第一直觉。
宫九离看到她要离开,不悦地看向步杀,薄唇轻启:“招待客人不周,自己下去领罚。”
步杀:……
此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但还是依言乖乖下去“领罚”。
之后,他才慢慢转过眸子看向她,似是打量,又似是凝视。
苏芷歌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但依旧坦然面对他的目光,她今晚非走不可。
“这茶也喝了好几壶了,我们兄弟三人还要赶路,就不打扰阁下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宫九离只是越过她,没有阻拦他们,就在他们快要跨出房门之时,房门突然关闭,阻断了他们的去路。
苏芷歌心里顿时千万个艹尼玛奔腾而过。
殿上方的人神情无比高贵冷漠,无视三人的怒气,半晌才幽幽开口:“既然几位迷路也能撞到此处,即是有缘,何不歇一晚,免得到时天太黑又迷路了。”
苏芷歌当然知道对方不相信迷路一说,所以她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这么明显的嘲弄。只是殿上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们露出半点杀意,苏芷歌更加猜不透他。
“来人,给几位客人备好厢房。”
这是直接下命令了,完全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哦,对了,他们在人家的地盘上,有拒绝的权利?
很显然,没有!!!
“看来,只有等明日在做打算了”她心里想着。之后,她被带到一间厢房,下人就急速离去。苏芷歌四处看了看,才走进屋子。
屋子里被装饰得非常雅致,放眼望去,还显得有些简陋。可若细心打量,即便是她,也被屋中的阔绰震了震。屋子里随处一砖一瓦都是上好的玉石,一桌一椅更是稀有的檀木所制。就这一个厢房足以媲美半壁江山,苏芷歌眼底的复杂越来越甚。
前世杀手生涯养成的习惯,她必会处处留心打量。除了震惊这间房的奢侈,为何她总觉得这间屋子显得太过女气,不像是男人的厢房,倒更像是女子闺房。
床榻旁摆放着梳妆镜,莫非是洗漱时还要看看镜子?床帘不是单纯的白或黑,而是白中透着淡淡的粉红。确定不是给她安排错了厢房?
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一间女子的闺房,许是被惊悚到,她连忙甩掉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躺在床上,时刻提高警惕保持清醒。在清醒之时,脑中不断浮现今夜那个神秘的男子。他虽然戴着面具,但一双眼睛却露在了外面。她总觉得那双眼睛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之后她闭眼凝聚心神,脑中不断浮现那双淡漠的眸子,越来越快。就在这时,她猛地睁眼,她想起来了,是苏小泽。
她连忙否认了心底呼之欲出的想法,应该不可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能只是巧合而已,眼睛长得像并不能说明什么。
她在心底催眠自己,却一不小心,真把自己给催眠了。
苏芷歌刚睡过去,屋中悄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宫九离久久伫立在床前,淡漠的双眸凝视着昏睡的苏芷歌。却在下一瞬,手缓缓伸出,抚摸着她的脸庞。许是手感太好,他久久还未放开。
苏芷歌睡得并不安稳,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动来动去,她想伸手去拍,却又没有半点力气抬手。
似是察觉她的不适,他才不舍地把手慢慢移开了。
其实,当苏芷歌刚进入第一个阵法时,他就知晓。她身上总会有一抹淡淡的梨花香味,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他还是闻到了。而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味,要不然,她扮成男人,为何不把气味遮一遮,留下这么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