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焰想调侃几句说不会影响你们什么吧？想到陆万格在这里，就忍住了，意味深长地看了陆万宗一眼。

等下车的时候，陆万格提前解开了安全带，说：“就放我在门口吧，你们都别下来了。”

陆万宗想了想说：“好。”

车停之后，季焰就看陆万格一倾身在陆万宗唇上亲了一下：“走了啊，路上小心。”没事儿人一样，又冲着他摆手：“再见，哥哥。”

季焰：“再见，格子。”

陆万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嗯了一声。

等到陆万格进了校园，陆万宗掉转车头，季焰才啧啧说道：“真是可以啊。”

陆万宗笑意更浓。

“我看你和格子戴了戒指，修成正果了？”

“嗯。”

“爷爷知道了？”凭他对陆万宗的了解，肯定要经过家长同意才会去做，别看陆万宗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狂拽模样，骨子里特别保守，尤其是对上陆万格，肯定要在他心里圆满上十分才成。

“嗯。”

季焰嘁了一声：“真是厉害。”又不无羡慕地说，“格子有你这样，真是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分。”

陆万宗摇头：“是我的福分。”

季焰顿了顿，嗯了一声。

对于陆万宗来说，陆万格就是他人生的另一个对立面，映照了他的缺失和圆满。陆万宗这样孤独的一个人，是陆万格给予他世间羁绊，他所有得不到的希望拥有的，都在那个孩子身上得到了满足。

最好的爱情不过如此。

“你呢？和你的学生怎么样了？”陆万宗问。

“有那么明显吗？”季焰嘁了一声。

“有。”陆万宗淡淡肯定。

两人太过熟悉，怎会轻易提起无关的人，还有吃饭期间的走神。

“还没想好。”季焰叹了口气，靠在座椅上，喃喃说道。

“你本质上和我也没什么区别。”陆万宗看了他一眼，带了一丝幸灾乐祸。

“什么？”季焰问完又想了想，笑了，“你这记仇到何时？”

是那次陆万宗打越洋电话，他说假如陆万格不表态陆万宗肯定老死也不会和陆万格说他爱他这件事。

这条路太孤独了，深爱的孩子，怎么忍心因一己之私拉他过来。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陆万宗刚才说到了要害，他确实犹豫不决。

他还没想好，没想好要借由另外一个人和这世间产生联系，这个人的年龄、性向以及学生身份都让他在理智上犹豫。

“季焰，从一定程度来说，我们都是懦弱的，不够勇敢。”

这句话仿若闪电劈开夜空，季焰一下愣住了。

他和陆万宗都是骄傲的，这种话万万不愿意承认。

陆万宗淡淡补充：“没有孩子勇敢，自认为看透世间百态，其实不过是因为害怕，不敢说爱。”

季焰有心想反驳，可又无法辩驳出口，他看向窗外，最后轻轻地说：“难道害怕不是一种爱吗？”

害怕自己带给他伤害，独自承担难过，不是爱吗？

害怕自己万劫不复，再次一人面对这苍苍人间，爱自己，不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