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羽听到外面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动,立刻赶了出来,两名亲兵倒在门侧,一动不动,他也来不及去检查两人是死是活,便迅速退回了房中,伴着房门嘭地一声响,一支利箭嗖地一声直直插在了门上。
刚退回房中,一道黑影破窗而入,一枚暗器朝他眉心直射而来,一秒之后,这枚暗器直直穿过房柱打进了墙里。
咚,咚,咚,三枚暗器接连而来,全部打进了墙里,轰地一声巨响,一道强劲的风刃劈开屋顶,一个人影蹭地一下蹿到了半空中,四个方位的利箭同时瞄准了这个暴露无遗的香饽饽。
那把玉骨折扇再次旋来,挡掉了那四支利箭,风羽立刻朝折扇旋回的方向飞了过去,一枚暗器紧追其后,眼看就要追上了,一道剑光闪过,暗器一断为二,掉落在地。
风羽与大表兄和头号情敌汇合之后,一个身影缓缓走进了院中的月色之中,那双平静入骨的眼瞳里泛着丝丝清冷银华,本该流动如水,却是静止不前。
“本王已派人送凤小姐回京,皇上和风公子若想离开,本王绝不阻拦。”
风羽一听宝贝表妹被人送回了京,恨不得立刻追过去,刚准备开口喊大表兄一起走,到嘴边的话突然惊地一下咽了回去,什么皇上,这混蛋太子已经成皇上了,那凝儿岂不是成了…皇后,这个晴天霹雳将小表哥轰炸得是外焦里嫩。
他平静的眸光映了一下那双呆若木鸡的桃花眼,解释道:“想必风公子还不知道吧,凤家的大公子凤雪,是自小被送往宫外抚养长大的太子千君雪,而前太子千君尧,则是代替他在宫中长大的凤家养子,后被封为凌王,一年多前,太子千君雪正式登基为皇,而凌王弑君弑父,不知所踪,凌王妃双目失明,成了皇上的后妃。”
异常的气息在那双桃花眼中弥漫而上,这么多的变故接踵而至,他一时难以接受,大哥是太子,不是大哥,双目失明,后妃...凝儿,他要去找他的凝儿,他要去找凝儿...一道身影疾驰而去,迅速淹没在了夜色之中。
“皇上,凤小姐眼睛看不见,若是路上有个好歹,还请皇上莫要后悔。”
那双凤眸狭冷如刃,凛冽杀气凌寒而出。
“你若敢动她一分一毫,我必让你万劫不复。”
“呵~~~,皇上早一分追去,凤小姐便早一分,安然无恙。”
那把玉骨折扇在他手心攥得咯咯作响,在他心里,她是最重要的,可在她心里,另一人才是最重要的。
上次,他被骗去皇陵,结果是,她失去了一双眼睛,这次,若是同样的陷阱,又会有怎样的残酷在前方等着他,可即使是陷阱,他也不能不去,因为是她,也就没了后悔的退路。
“走。”
“你―自己小心。”
另一道身影淹没在夜色之中后,院中只剩两人了。
“你可想知道,我为何要置你于死地。”
“你又有何自信能将我置于死地。”
“动手。”
汾水之畔,夜空献上一河星月,在那星月之下,埋葬着数不清的血肉和铠甲,
急促的马蹄声迅速逼近,惊不起那星月之下的游魂,一身血污的人终于找到了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
“阁主,无忧阁遭一伙鬼面人突袭,死伤惨重,兰月身受重伤,其兄被抓走,血煞也被救走,为首之人应是暗鬼门门主,火煞和鬼煞也在其中,还请阁主回去主持大局。”
冷桀一身伤痕跪在地上,等着面前的人开口。
原来,一切早就被人设计好了,他从来逃不出这算计的罗网。
去与回,半点不由人,这次即将迎来的残酷,又会是怎么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还请阁主回去主持大局,阁主!”
他一手创立的无忧阁,是要保她一生无忧的,既非这前半生也非这后半生,而是这一生。
达达的马蹄声迅速远去...
小凝,等我。
那双琉璃目睁开之时,一切已尘埃落定。
“阿漫,你醒了。”
那只微冷的手刚触到她的面庞,便被一只手狠狠拍开了,下一刻,那纤细的腕子便被那只微冷的手牢牢抓住了。
“你要是做我的阿漫,我便留他一条命。”
一个荷包放在了她手心,那个荷包上,绣着那对别致的,独一无二的鸳鸯。
他看着她抓紧那只荷包,看着她慌乱地摸索着荷包上的鸳鸯,看着她将荷包紧紧护在怀里。
无论是惊涛骇浪,还是细小涟漪,只要耐心等候,总会归于平静,所以那双平静入骨的眼瞳会等,等那双琉璃目接受这个事实。
“大哥和表哥在哪儿?”
“我想要的,只有你。”
“你若不想告诉我两人的下落,那便出去。”
“你若想知道,不如先好好取悦我一番。”
“出去。”
她侧身蜷着身子背对着床边的人,双手拢着那只荷包贴在脸边,不想跟身后的人再多说一句。
他平静的眸光遽冷,强行将她抱在了怀里,“我告诉你,你若抗拒我一分,他便会痛苦一分。”
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跟他,无话可说,现在相公情况不明,大哥和表哥也下落不明,她不能自乱阵脚,不能,她要想办法先出去。
他在她耳后的青丝上轻嗅了一下,淡淡的香味,是他的阿漫,情动的欲望渐渐漫上眼底,那只微冷的手探向她的衣带,她心下陡惊,立刻推开了那只手。
“你别这样,我不是阿漫,我是凤凝,阿漫她是爱你的,可我不爱你,你既然爱阿漫,就不应该找一个容貌相像的女子来代替她。”
他将她往怀里搂紧了几分,在她耳边轻轻呵笑了一声,微冷的气息全部灌入她的耳中,她不禁蹙了蹙眉。
“你这么聪明,应该都猜到了吧,平儿,早就不在了,千家得了天下,我又得到了什么,阿漫难产之时,我还在战场上厮杀,凯旋归来,迎接我的,是妻儿的死讯,燕城之役,死的本该是我,平儿那个傻丫头,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那一箭,死的本该是我,不该是她,既然如此,那我便替她好好活着,替阿漫和孩子好好活着,这千家的天下,我要分毫不差地全部夺走,我原本以为这一生,只能靠回忆度日,直到那年在京城看见了你,我当时说你的眼睛像阿漫,不光是眼睛,你的这张脸,与她一模一样,身上淡淡的香味,也与她一样,阿漫的眉心有颗美人痣,日后,我为你在眉心画上一朵阿漫最喜欢的红梅花钿,你们便是一样的了,阿漫,再为我生个孩子好不好,这次,我一定会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那只微冷的手再次探向她的衣带,一张微冷的薄唇在她纤细的脖颈间贪婪地占有着每一寸芬芳,她拼命抗拒着,却被他牢牢禁锢在了身下。
“你想看阿漫再死一次吗。”
空气陡然一滞,他停了下来,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冰冷的话语如一把利剑直插他的心脏,痛楚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你若是碰了我,无论如何,我都是活不了了的。”
她的声音如那双黯淡的瞳孔一般灰暗,字字透着死一般的决绝。
他禁锢在她腕上的清长指节柔软了几分,但仍旧禁锢着她。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房中的空气却凝滞不前,一点一点积攒压抑,临近窒息。
他忽而轻笑一声,道:“得不到你的身子,你这个代替品,对我来说,又有何价值。”
她想问那她的心呢,突然觉得这个问题荒谬可笑,只是淡淡一笑,道:“那你杀了我吧。”
孟清夜的心只属于漫华,得不得到另一个女子的心,他根本不在乎,也不关心,他要的,不过是故事的延续,过往的弥补,遗憾的纠正。
那只清长的指节狠狠掐住了她的脸,他冷哼一声,声音过于平静,反而是毛骨悚然,“比起杀了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地,与我肌肤之亲。”他扫了一眼那只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的荷包,俯身在她耳侧轻轻道:“你说,他要是成了一个没根的太监,会怎么样。”
她紧绷的心绪被这句话打乱得理智全无,那双琉璃目中折出一片恐惧的无助,她若抗拒,堵上的便是他全部的尊严,她不能赌,她不敢赌,她,赌不起,那张微冷的薄唇再次贴上她变得冰凉的玉颈,占有着她的芬芳,掠夺着她的甜蜜...
可她,到底是不愿意。
“等...等一下,我还没准备好。”
她撑手抵在他的肩胛骨上,声音里带着犹豫和不安。
“呵~~~,准备什么,难不成,你是第一次和男子欢好。”
她紧咬着唇瓣没有应声,本不想流出的晶莹还是不争气地泛滥而出,她忙侧过脸使劲关上了眼睛,一双眼皮抿得紧紧的,不让两行晶莹继续流淌而出。
他强行将她的脸拨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还残留在她面颊上的晶莹水滴蓦然触动了一下他的心,他不禁轻啧一声,不知是对自己的懊恼,还是,其他。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坐到床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道:“下次就算你哭,也不管用。”
他等了一下,没有说话声,扭头去看,床上的已经拉过一旁的被子蒙在了身上,连整个脑袋都蒙住了,他利落将被子往下拉下一小截,让她的脑袋露了出来。
在床边继续坐了一会儿后,他起身走了,行到屏风前时停了一下,余光向后侧了一下便收了回来,继续向前行去,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