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过之后,也确认了那是麝香,又给祁莲去把了把脉。
“亏的这位夫人闻得麝香并不多,好好调理身体,子嗣不是问题。”老大夫顺了顺胡须,晃着脑袋说道。
年语嫱点点头,又给大夫五两银子。
“劳烦大夫出门就说是给我看身体,旁的一切不知。”
大夫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年语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知道高门大院里总有些争斗。
接了银子,青芽送老大夫出了书房。
书房里的碎片早已经收拾干净,独独留那几块麝香放在一个小盒子里面。
赵乾静了一会儿,派身边亲信送到了二房何氏的枕边。也叫她半夜睡不着觉,良心不安。
年语嫱紧紧的握住娘亲的手,谁都知道子嗣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正室夫人来说有多重要,虽然娘亲已经有了她和哥哥,地位不可撼动,可是两人想多要一个孩儿承欢膝下,却被人暗算。
这人还是日日朝夕相对的亲人,这叫她如何放下?
“娘亲,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年语嫱沉默许久,终于是翻出了脑中一个重要的回忆片段。
“囡囡说,娘听着。”祁莲轻声道。
“中秋那天,我是听见了姐姐二姐姐派人来给我传的口信才偷偷跑出去的。”年语嫱记忆力模模糊糊的总是记得有人给过她这样一个纸条。
上年赫然写的就是让她出去一同游玩,她才忍不住偷偷的从年瑾身边跑出去。
现在一想,原来二婶和二姐姐,都不好人,一个害她娘亲差点没了生育子嗣的权利,一个害得她差点遭遇不幸。
祁莲陷入了沉默,叫年语嫱先回了房间。
晚上年语嫱就听见青芽告诉她,娘亲召见了外祖留在皇都城外的影卫。
看来娘亲是要好好的查探一番了,二房究竟还做了什么恶心的事情这下都能知道。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一起吃早饭时候,二婶何氏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面上厚厚的粉都遮不住憔悴的模样。
二姐年语姌称病卧床。
年语嫱嘴角噙着冷笑,安安静静的吃着早饭。
何氏双手不住的颤抖,祁莲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赵乾虽然心中有火,却看着妻子胸有成竹,不愿意去打断她的计划,于是整个早膳都是咬牙切齿的吃完的。
“二弟妹何氏再回去省亲?可会再给我们带些礼品?”祁莲放下筷子,优雅的擦了擦嘴角。
何氏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
昨晚睡醒,突然闻见了一阵浓烈的麝香味道,一转眼就看见了那几块黑乎乎的麝香,跟她放在赵乾砚台里的一模一样,她几乎是尖叫着下了床。幸好二老爷睡在饶姨娘那里,否则她就是有几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祁莲发现了,她要怎么办?祁莲身后是镇国大将军,是跟皇后母族交好的祁家,她何家就算是下辈子也抵不过祁家一根手指头。
“大,大嫂……我……”何氏跪在地上哭着,语无伦次。
祁莲起身,丝毫没有看何氏一眼,就离了桌。
赵坤看着突然大怒的大嫂,以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妻子,以为是自己这不省事儿的婆娘气到了大嫂。自己还指着镇国大将军的头衔在外面耀武扬威呢?
赵坤回了院子,二话不说,拿起一旁的木棍就往何氏身上招呼,打着打着木棍不过瘾了,换了软鞭,又接着一鞭一鞭往地上的女人身上打去。
何氏嚎叫着满地乱爬,还是被打的第二天下不来床。满腹的恼火满府的人都知道二老爷狠狠地打了二夫人,直打的二夫人下不来床。
年语姌在自己院子里气的摔碎了满地的瓷器,丫鬟们跪在地上也不知道那里惹怒了这位小姐。
“侯夫人了不起吗?姓祁又如何,就能没有王法了吗?”年语姌抄起一旁的茶杯就往跪在门旁边的丫鬟身上砸去,直砸的丫鬟头破血流,还是发着抖的跪在原地。
年语嫱进来就看见这副画面,满地都是碎片,丫鬟们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甚至还有一个满头是血。
“青芽,去叫大夫,这丫头以后归我。”年语嫱淡淡的指着跪在地上的丫头说道。
“姐姐这脾气好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天生就是这样暴躁,还是以前妹妹不了解二姐姐呢?”年语嫱找了一处没被破坏的椅子坐下来。
年语姌完全没料到年语嫱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一时间无法自由变换成那个高傲清冷的候府小姐。
“姐姐不用如此麻烦了,只是过来告诉姐姐,以后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幽兰院还是少出去的好。”
年语嫱站起来,看着青芽扶着那流血的丫鬟站在门外,也走了出去,径直的离开了幽兰院。
这个肮脏又晦气的地方,她才不会再过来。
年语姌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年语嫱早已经出了幽兰院。
“年语嫱,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被万人唾弃!”年语姌发怒,那里还有半分高贵小姐的样子?比那市井泼妇还要恐怖吓人,哪里有人肯相信这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
年语嫱带回的丫头今年才不过十岁,生的水灵,伤口包扎好之后就露出了白嫩的皮肤。长的这般好看,难怪年语姌会打她了。
那丫头怯生生的,看着年语嫱又给她请大夫,又将她带回自己院子里,见四下只剩下刚刚带回自己的青芽姐姐,那丫头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小姐救命之恩,奴婢没齿难忘,以后做牛做马,一定会好好报答小姐的。”
年语嫱点点头,示意青芽扶她起来。
“以后你就叫青芝,跟着我吧!只要守好本分,就行。”年语嫱看着那丫头说道。看起来像是一个机灵的,知道那种情况下哭或者是求饶都会引来年语姌更加过分的殴打,所以只能忍着疼痛跪下。
对于年语姌这样的毫无原则的人,这就是最好的应对办法了。
青芝激动的点点头,“青芝以后一定会好好尽忠职守,照顾好小姐。”
年语嫱点点头。
午后睡醒无事,年语嫱吃了点心,给年瑾带了些点心,去了趟清竹阁,年瑾正在亭中描着不远处竹林里的竹子。
“哥哥不若给我画一副梅花吧!听娘说,哥哥画都重金难求了!”年语嫱从身后搂住年瑾的手臂,很轻,没有打扰年瑾正在画画的动作。
“好” 年瑾看着妹妹微笑道。
“哥哥,以后你要考状元吗?”年语嫱试探着问道。
“考不考状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为民造福。”年瑾目光深远的看着湖面。
参不参加科举倒不是很重要,他只求能为民尽自己的一份力。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报之于民。
年语嫱点点头,梦里的哥哥也是一样,就算当了商贾也是一直都在接济穷人。
年瑾吃了年语嫱带来的点心,两人促膝长谈,若不是赵乾派人来问年语嫱踪迹,估计两人要一直谈到深夜里。
饭桌上,祁莲见儿女不止亲密了一点点,年瑾甚至给年语嫱夹菜,而以前一直吵着要纤瘦身材的年语嫱也不拒绝,反而是吃的很开心。
赵乾和祁莲相视一笑,一顿饭吃的很开心。
一大早,年瑾去了学堂,年语嫱还赖在床上,天气越发的冷,年语嫱也挣不开温暖的被窝的诱惑。
祁莲叫了几次,抵不过年语嫱的撒娇,只好依着她,赵乾更是一心疼女儿,恨不得让年语嫱一直睡在床上,怕她出去会着凉。
一天,年瑾答应的梅花图画好了,年瑾亲自送过来,兄妹两人相谈甚欢,谁知青芽一脸愤怒的走进来。
“小姐,少爷,林家小姐来访。”青芽的嘴巴都快要翘到脖子上了。
年语嫱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迟早都要给她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