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的猎物,从未逃脱过,从前是,现在也是。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关上门,年语嫱才松了口气,此时她才发现,后背早已湿了一大片,粘腻腻的很不舒服。
古沧月走过来,试问道:“语嫱,这位塞外皇子似乎对你很不一般,该不会是……”
她欲言又止,实在是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年语嫱这么聪明,自然能听出来。
回了神,年语嫱羞愤的瞪了她一眼,欲盖弥彰道:“你说什么呢,我与他不过只有三面之缘,并非像你想的那样,再说……”
她已经有了周敬。
周敬此时虽不在京城,可年语嫱一直时时惦记着他,甚至有好几次都梦到了周敬,醒来又徒增伤感。
随着时间的过去,她对周敬的思念与日俱增,可又不能说出口,更有年瑾虎视眈眈的盯着。
而现在,百里绝又来横叉一脚,即便他比周敬身份尊贵百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轻吐出一口气,年语嫱走到桌子前坐下,青芽已给她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心里却很不踏实。
方才她看的很清楚,百里绝虽然笑意吟吟,但眼中分明带着占有,看着她就像在看自己的猎物。
那种感觉,好像是一张无形的打网突然网住了她,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处可逃。
实在是糟糕透了!
“砰!”她把茶杯重重放下,里面的水跳了跳,洒了出来,落在纤细洁白的手指上,却未曾引起她的注意。
察觉到年语嫱心里的不悦,古沧月赶紧走过来,安慰道:“语嫱,你别生气,方才是我瞎说的,你若是生气,就尽管数落我好了。”
“说什么呢。”年语嫱轻轻一笑,心里的大石头似乎松动了些,见古沧月眉宇间带了几分愧疚的神色,连忙又道:“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推心置腹,事事为我着想,我哪有生你气的道理,可不许胡思乱想了。”
“只是……”她略略一犹豫,女人特有的直觉让她觉得这件事并非如此简单,叹了口气忧愁道:“短短一个月,我便与他见了三次,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即便他对我并没有非分之想,可此事传出去始终不好听。”
“所以,你想躲着他?”古沧月自然听出了年语嫱的话外之音,试探着接了一句。
“我倒是想,可哪有这么容易,他是皇子,我只是个将军的女儿,自然是不能比的,即便他要来找我,我自然不能拒绝,可是沧月,我心里……只有周敬。”
说到最后一句话,年语嫱神色间的茫然全然不见,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周敬,自然也知道天下间比周敬优秀的男子多的是,可只要一想到她做的那个梦,周敬为她做的种种,还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心里就充满了感动。
不管是现实还是她做的梦,她都应该报答周敬,再者,若她真与周敬喜结连理,也未必过的不幸福。
唇角微勾,一抹淡淡的幸福笑意荡漾开来,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面上绽放出层层波澜,霎那间,似乎房间里所有的金器瞬间失去了颜色,在她的美貌之下,一切都黯然失色。
六宫粉黛无颜色,回眸一笑百媚生,说的就是年语嫱这般美好的女子吧。
“啧啧!”古沧月感叹一声,叹息道:“你可知我有多羡慕你,你与周少爷两情相悦,自然是好事,可我呢,比你还大一岁,可这事一直没有着落,连我娘亲都比我着急。”
她叹了口气,面前却不自觉的闪过年瑾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心神一动,赶紧压下心里的悸动。
而年语嫱却忍不住打趣道:“瞧你这副暗自神伤的模样,莫不是……你已有中意的人选了?不如告诉我,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别瞎说!”古沧月一急,下意识的捂住年语嫱的嘴,俏脸却不争气的红了起来,似云霞般红彤彤的绸缎,透着撩人的绯色,羞涩的可爱。
二人笑闹着,就连站在不远处的青芽和雨儿也忍不住笑出声,一时间,小小的屋子里欢声笑语一片,好不热闹。
房子自然不是隔音的,二人也没有太注意,清脆的笑声像游离不定的香料气息,袅袅的飞了出去,就在隔壁的百里绝听的一清二楚。
骨节分明的手指端起一杯烈酒,就着隔壁的笑语声,缓缓饮下,而那殷红的液体却从嘴角流了出来,红的似血,如火如荼,映在那白皙红润的精致面庞上,格外刺眼。
爱情来的时候就像洪水猛兽一般,挡都挡不住,自然,百里绝也未曾想过反抗,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就是要顺其自然。
见自己的主子开心,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黑鹰突然道:“主子,那年小姐似乎对您很是冷淡,若您真喜欢年小姐,不如去找人说上一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百里绝真的上门提亲,一旦靖国侯府的人同意了,年语嫱自然也会同意。
黑鹰自然是好意,可是,百里绝却摇了摇头。
“你懂什么?”他轻嗤一声,很是鄙夷,可眉目间的笑意未曾减少,反而更浓烈了些。
黑鹰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又道::“主子明鉴,男女之事属下的确不懂,可属下说的是实话啊,一旦镇国将军同意了,那这事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水到渠成自然是好。”百里绝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慵懒的像一只懒洋洋晒着太阳的黑猫,微眯了眯眼,“可是,强扭的瓜,更有成就感。”
“成就感?”黑鹰不懂了。
百里绝轻轻一笑,也不打算再同他说什么,只听着隔壁的声音。
虽然房子不隔音,但他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只隐隐听到年语嫱似乎有喜欢的人,但到底是谁,他并不知道。
这倒是出乎百里绝的意料了,本以为年语嫱心里没有人,可如今看来,还是他晚了一步,不过没关系,好东西,通常都是抢来的,若是没人与他争,那还有什么意思。
年语嫱和古沧月不知道她们的谈话已经被百里绝听了去,依旧谈笑生风。
不过,她们也没有待多久,小二上了菜,二人吃过便离开了。
到了下午,太阳西移,慢慢冷下来,还没逛一会二人便回去了。
才一回去,就碰到了正要出门的年瑾,年语嫱连忙迎了上去,甜甜道:“这么晚了,哥哥这是要去哪,快要用晚膳了。”
见年语嫱回来了,年瑾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微微一笑,却又生气的戳了一下她小巧的脑门,怒道:“你是忘了时辰么?竟在外面玩这么久,都快用晚膳了才回来,若还不见你的踪影,我便该出去找你了。”
原来如此,年语嫱吐了吐小舌头,不好意思道:“有劳哥哥担心,我不过是与沧月到外面转了转,买了些东西。”
正说着,她从怀里翻出一样东西,递给年瑾道:“哥哥你瞧,这是妹妹买给你的香囊,你可喜欢?”
年语嫱从小到大洗衣机是年瑾在照顾,无微不至,仔细想想她似乎并未送过年瑾什么东西,所以今日特地买了个香囊送给年瑾,正好也让他消消气。
年瑾接了过来,一本正经的看了几眼,心花怒放,一股淡淡的感动在心里缓缓蔓延开来,可他面上还是一副怒气的模样,冷声道:“别以为这样便能让我消气,快进去吧,娘亲都要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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