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啊,老爷,二老爷已经被抬回来了,奴才也去请了郎中回来,您快去看看吧!”
管家一口气说完,可算松了口气。
饭也顾不上吃了,赵乾扔下筷子,连忙去了后院,其余人也跟了上去。
原来,又是风尘之事。赵乾早就说过,赵坤死性不改,那风月场所他从未远离过,早晚会出事,可不,果真应验了。
赵坤今晚和往常一样在醉花楼,又是因为女人和人起了争执,和上次不同的是,之前是他把别人打了一顿,这次,他被人打了一顿。
打赵坤的人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陌生人,正是他们世世代代的仇家,曲家人。
说起与曲家人的恩怨,那就得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了,曲家早在祖上四代之前都跟赵家结了仇。
一开始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些邻里邻居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没曾想,矛盾越来越深,最深的就是这一代,两家当时势力均衡,当初曲家查出贪污,被查抄了全部家产,再没有了抗衡的力量,不过后来,他们开始经商,一点点的积攒实力,终于有了一点点家底,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和曾经的辉煌相比,变成不入流的小世家,而赵乾呢,这一切也是他们间接造成的,所以也没有咄咄逼人,因为愧对他们一忍再忍。
两个时辰前在醉花楼,赵坤看上了一个名妓,而曲家老爷也看上了,一言不合才打了起来,就有了这事。
听管家说了前因后果,赵乾的眉头皱成了死疙瘩,他就知道会出事,可没想到会和曲家扯上关系。
本来两家的关系就已经很糟糕了,可这样一来,更是陷进了死胡同。
赵坤虽然作风不怎么样,可到底是赵家的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外人会怎样打量他们靖国侯府呢!
一路脚步匆匆,很快就到了后院,目光所及处丫鬟奴才慌不择路,也早已派人去叫了郎中。
“赵坤,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何氏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抬脚冲进卧房,就看到赵坤正躺在上面。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见赵坤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上前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扭了好几下,方才解气。
“娘,您这是做什么!”年语姌连忙阻止,却不想何氏的反应这么激烈,一挥手,年语姌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赵坤,你给我起来,别给我装死,整天寻花问柳倒有精神,你把我放哪了你!!”
何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在赵坤身上不断拍打,可不管她怎样用力,赵坤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娘,你够了,爹爹都这样了,您还!”年语姌含泪将何氏拉到一边,也不知是否动作太大,只听“哗啦”一声,何氏头上的发簪突然掉了下来,满头秀发顷刻滑下,不但没有丝毫美感,反而像个疯疯癫癫的疯婆子。
“咳咳!”见闹得差不多了,赵乾威严的咳嗽一声,让两个小厮上去把何氏拉开,凛声道:“弟妹,这事是二弟不对,可他生死未卜,危在旦夕,好歹先让郎中看了再说,稍安勿躁。”
赵乾发话,何氏再生气也不得不听,手忙脚乱的整理着散乱的头发,美目却似喷火般死瞪着挺尸的赵坤。
年语嫱相信,若是此时他们都不在场,何氏真能打死他。
正说着话,郎中已经来了,一番客套后,开始为赵坤把脉。
赵坤伤的真不轻,浑身是血,面目全非,嘴角时不时的还有鲜血流出来,方才又被何氏打了一顿,撕裂了几个伤口,鲜血流的更欢快了,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赵坤看上去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年语嫱呆了一会,实在不适,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凝神香的气息,只让人想要作呕,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年语嫱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年瑾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和祁莲说了一声,也跟了出来。
入了夜,朗朗星空格外晴明,正是春日好时光,似乎连
ahref="/xiaoo/16399/"
星星也苏醒了一般,探头探脑的从云层里钻出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世间百态,萤火般的银色光辉轻洒而下,年语嫱抬头,深一口吸气,似乎将银辉也吸进去一般,心神清明。
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青草清香,似有若无,像一道道飘渺的歌声,顺着空气传了过来,将院子里的嘈杂声驱赶出去,宁心静气。
才走了不久,软绵绵的青草地上响起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过来了,一回过身,正是年瑾。
“哥哥?”年语嫱有些吃惊,转而又恢复正常。
她本以为发生这样的事,年瑾应该在里面帮忙的。
“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怎么,心情不好吗?”
“不是……”年语嫱摇摇头,“哥哥不该出来的,二叔被打,爹爹一定很头痛。”
年瑾暖心一笑,“自然会头痛,但也是必然的,曲家人与我们祖上四代都有仇,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若是没法和解,还不如干脆打成死结来的痛快。”
这样的事也轮不到年语嫱来操心,到底是个小女孩,家里的事自然有男人来管。
二人说了几句话,想着方才年语嫱也没吃多少东西,年瑾叫过身后的奴才,让他去厨房带给年语嫱一些糕点。
“多谢哥哥。”年语嫱甜甜唤道。
“好了,你赶紧回去吧,虽说已经是春日里了,可晚上还是很冷,小心点,不要着凉了。”
“知道了,哥哥也早点休息,先让二叔吃了药,有什么事明天在处理。”年语嫱说完,很快离开。
提着手里的点心,年语嫱整个人都被幸福包围着,年瑾如果不提周敬的事就还好,一牵扯到周敬,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算了,不提也罢。
而后院,却是一片忙碌。
赵家和曲家早已不来往,平时也没有什么交情,即便碰到了也不会多言,却不想会发生这种事,而此时都两个时辰了,曲家人没有任何动静,仿佛这件事压根没发生过一般,让人咋舌。
赵乾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不会让这件事烟消云散,都说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才这么会功夫,外面就全都知道了。
赵乾愤怒难当,此事决不能不了了之,可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让赵坤醒来,好好说清楚怎么回事。
前来的郎中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宋郎中,妙手回春,见过不计其数的疑难杂症,在他的治疗下,很快赵坤就稳定了,但还没有醒来。
估计着今晚应该不会醒来了,赵乾让人送了郎中出去,和下人们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才回去。
漫漫长夜很快过去,次日
年语嫱醒来时,青芽已在床前等候多时,伺候着她梳洗完毕,青芝端来了早膳。
“对了,二叔怎么样了?”
一说起这事,青芽忍不住撅起了嘴:“小姐还说呢,二老爷是醒来了,可那曲家人什么话都没有,甚至也不派人来看看,道个歉。”
“果真如此?”年语嫱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两家的恩怨这么深。
“当然。”青芝接过话茬,“老爷方才打发人去曲家讨说法,可他们家却闭门不见客,实在过分!”
赵乾让人过去也是做做样子,否则事情传出去,他们赵家也有不对的地方。
听二人如此说,年语嫱也没了吃饭的心情,出了这样的事,赵乾定是心急如焚,帮赵坤收拾烂摊子不说,如何堵住外面人的嘴还是一个难事。
也不知道这件事外祖父知不知道,不过想想也是瞒不过去的,他老人家才刚回来,知道这么闹心的事不好。
何况那曲家人也不是吃素的,单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否则,也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和他们家累积了那么大的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