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春苇碧**,葱葱郁郁,好不令人欢喜。
这日晨起,年语嫱坐于妆台前梳妆,正琢磨用一只东珠的钗好,还是用一只鎏金雕花步摇更好,门外的脚步声响起,青芽询问年语嫱之意后转身边掀开了门帘,只见进来的竟是祁莲身边的丫鬟。
“姐。”丫鬟进屋后先是行了个礼,待年语嫱唤他起身,她才继续道:“扶摇郡主府派人送了请帖,邀请姐明日去赴宴。”
扶摇郡主府?年语嫱听到这个名字,不自觉便皱起了眉真叫人头疼。
年语嫱静了半晌,没有话,但内心显然在推拒这个邀约。
青芽似乎是看出年语嫱的顾虑,她不由的蹙眉走近年语嫱,低声道:“姐,要不找个理由拒了吧。”
年语嫱沉思片刻摇摇头道:“躲得了初一避不过十五,迟早是要面对的!”
青芽不明所以,但年语嫱这般她也只就跟着点点头。
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婆欢喜的走了进来,行礼道:“姐,您可要过过目?”
年语嫱不解,却见屋外两个侍卫端进两个大檀木盒,极其精巧精致,叫人一看便挪不开眼睛。年语嫱看了看婆,问道:“这是什么?”
听到年语嫱的问话,婆看着年语嫱道:“是夫人叫老奴送来的。”年语嫱恍然大悟,便将盒启封来瞧,见一个里面是一件水红色配金丝绣样的绢纱长裙,另一个里面是与之相配的一整套首饰,心中倒也十分喜欢,她咬咬嘴唇,看来,娘亲是希望她明日去赴宴的。
也罢,反正她也有些打算!
翌日清早
年语嫱起了个大早,青芽把昨日祁莲早早差人送来的衣裳早早摆好,年语嫱起来后立即为其穿上,镜前对坐,倒真比平日更美上几分,随即又重整妆发,使之与新衣相配。一切收拾妥当。
青芽不由笔道:“姐今天真漂亮,今日赴宴,定能艳冠群芳、绚烂夺目。”
年语嫱笑怒嗔道:“死丫头,再编排我我可饶不了你。”
郡主府一向热闹,今日有喜事,更是热闹非凡。
年语嫱在郡主府门口,还没来得及下马车,竟然看到周敬驾马而来。
她呆呆的看着英姿飒爽的周敬有些移不动步,却只见周敬竟也在她的前方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两人竟相视而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无畏!
“周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嗯”周敬应了一句道,伸手到年语墙的面前。
不知是谁劳动了今日寿星,年语嫱一只脚才踏上马车下头帮助下车的凳,便听见扶摇郡主的声音远远传来,她抬头一看,正对上扶摇郡主怒气冲冲的一双眼睛,年语嫱低下头不再看她,却听扶摇郡主喊道:“好没规矩的奴才!这样偷懒,竟然要劳动周将军亲自扶年姐下车还不拖出去打死!”
此话一出,醋意尽显,身侧仆从忙不敢怠慢,硬是从周敬手里接过了年语嫱,这么一闹,年语嫱也不好再什么,只得看着周敬先行一步,在门口等候她。
其间扶摇郡主又凑过去,致使年语嫱下车时险些一脚踩空。
宴会后,众人围坐欣赏歌舞,周敬与年语嫱对面而坐,而扶摇郡主坐在上首主座,只见她手中握着一只青色的脆梨,眉毛一挑,对年语嫱道:“今天亲眼所见,才知外界所言非虚,周将军对年姐果然格外与众不同这可真是兄妹情深啊。”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发笑,年语嫱俏脸微红,嘴唇紧抿这话听来是夸赞周敬与年语嫱兄妹情深。实则却暗指两人关系匪浅、不清不楚,若传出去,岂不是要坏了年语嫱的名声吗?年语嫱刚想反驳,却听周敬先开了口道。
“谢郡主关心。我与年姐二人自幼相识,自然情谊深厚。只是这好端端的兄妹之情若被有心之人不知检点拿来乱做文章,却要坏了彼此清白郡主身份尊贵,还是别这等扑风捉影的见闻出来让众人胡乱猜测了。起来,也折煞了郡主您的脸面。”
好一个一语双关,既了这扶摇郡主之言是扑风捉影、毫无根据,又暗指扶摇郡主是所谓‘有心之人’,心怀叵测,年语嫱低头暗笑,心中对周敬佩服不已。
那扶摇郡主当下已被气的不轻,却还是不肯罢休,只见她略一抬首,扬起下颌,朝周敬没好气道:“哟,才你俩‘兄妹情深’呢,这便紧着出来维护了,年姐怎么不话?难不成花容月貌的,却是个哑巴吗?”
实在恶毒!好端端的,又什么哑巴不哑巴的!年语嫱皱起眉头,面上已然极不爽快,却觉周敬对她暗暗摇头,随后道。
“郡主莫不是听了什么流言?”周敬淡道。
“呵!”扶摇郡主心知在周敬这边讨不到好处,只得讪讪作罢,径自取了酒盏,冷哼一声后举在眼前道:“周敬哥哥扶摇敬您。”
周敬只是一笑,而后举杯与人同饮,这方作罢。
酒过三巡,席间众人皆乐,扶摇郡主便命大家放肆玩乐,可不遵平日陈腐规矩,她自己也下了座位,走到年语嫱身前,先是一笑,而后道:“平日常听闻年姐貌美如花、才复比仙,没想到今日得以一见,确实所言非虚。”
年语嫱并不理会,却听扶摇郡主那里又道:“起来周敬哥哥还真不错,那日我们一道去京郊放纸鸢,他对我可是十分照顾,凡事亲力亲为,从不肯我劳动一分,不知周敬哥哥是对谁都这般好呢,还是独独对本郡主这般?”
扶摇郡主手中握着酒杯,笑的花枝乱颤,半晌,却又做出一副天真懵懂模样道:“唉,果然有哥哥疼爱,真真儿是极好的,年姐,本郡主可真是羡慕你呀。”
年语嫱冷笑一声,扬了一张笑脸道:“扶摇郡主谬赞了,周大哥为人的确不错,况且是博爱的不错他对谁呀,都是一样的。扶摇郡主您别放在心上,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要想着报答道谢,您金枝玉叶,我们周府可承受不起呢。”
见年语嫱如此道,扶摇郡主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好半晌不出什么话,最后,亦只是冷哼一声,‘啪嗒’将酒杯往桌上一磕,强忍怒气道:“年姐果然会话!”
年语嫱一低首,仍道:“您过奖了。”
二人便就此别过,宴席之间,依旧歌舞升平、推杯换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