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欧阳的咄咄逼人,相云有心想闭口不答,却怕又惹事端,自己倒无所谓,那花一墨怎么办?
想罢,他随口说出:“她之所以留在云凌宫,全是御风所求,他希望有人作伴。”
“云儿对她不曾有半点好脸色。”相云微垂眼睑,又立刻抬起:“倘若师叔不信,云儿回去即刻撵她下山。”
石缘姝想到这里,皱皱眉头,思索一番,心想:这一问一答下来,相云一直都是原来的样子和秉性,简短的话语,面无表情的冰川脸,并无不妥之处。
云凌宫的不受待见,百思不解的相云改变,石缘姝此时觉得有些累了,晃晃脑袋,哀叹一声,走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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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缘姝走后,胸怀心事的相云回到房中,房门未关,坐在椅子上,抬头刚好看到斜对面那间花一墨曾住过的房间。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这三年,甚至是一辈子都可以朝夕相处。
相云清楚的记得,前几天灵摩顶大会上三师叔的咄咄逼问,是何用意。
他对自己简直就是恨之入骨,除之而后快,他怕自己抢了他灵摩顶尊主的宝座。
师父年事已高,曾萌生退位之意,从那时起,三师叔的明枪暗箭就不断向相云射来。
相云知道,这次表面上是针对云凌宫留宿的女子花一墨,实则是公众天下,说自己是个沾花惹草、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相云自始至终都没把这些外人的眼光放在心里,而是怕他伤害身边的人。
大会结束,离殿时,相云特意看了一眼座上的欧阳血浪,他眼里透出一股嘲笑和得意,脸上浮现出一副“看你怎么解决”的观客模样。
上次的事件还历历在目,他就被受鞭刑,禁足云凌宫。
说什么“侍俾”来掩饰,其实就是说相云生活不检点。
所以眼下他得保护这个女人,这个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感情的女人。
回云凌宫的路上,相云清楚:欧阳的爪牙一直在监视着自己,花一墨破虚灵大门的事情肯定也耳有所闻。只是这事他不闻不问,定有蹊跷。若是让花一墨就这么相安无事的离开,肯定会遭他毒手,若是……
在进入云凌宫的时候,看到坐在门槛上的花一墨,她的身影是那么孤独,哀伤,忍不住心里一阵泛酸。
相云心知肚明,此时若狠不下心,日后她受的苦会更多,甚至会丢了性命。
于是相云狠狠心咬着牙,一把拎起坐在门槛上愣神的花一墨,将她生拉硬拽的拖出云凌宫。
每每听到花一墨哀求的叫声,他心里都像一把把刀在心底无情的划过,他告诉自己:周围监视的人都在看着,要让他们知道,这个女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御风叫住他的时候,他就更加的凌冽,心意决绝的看了他一眼。只要自己心不软,御风因为舍不得花一墨而哭泣,那这一切,欧阳或许才会认为大殿上自己说过的话都是真的。
花一墨离开后,相云心里还是不放心,于是他顾不得禁足的惩罚,运起灵力隐身,追看花一墨是否安好。
一路上,都看不到她的身影,直到玉石桥上,才发现那团一路下坠的熟悉的身影。眉心一皱,使出金黄色灵力将她救起,安放在荒原之上。
看着花一墨渐渐离去的身影,相云一遍遍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一向冷酷无情的相云脸上渐渐变得有些不忍,后悔和舍不得。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最后才道一句:“愿你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