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卡正坐在大叔面前,而大叔双手交叉表情严肃地上下打量着哈斯卡,气氛很紧张,像是在警察在审查着犯人一样。
实际上接下来的对话的确和审查没什么区别。
“名字。”
“是,是的!哈,哈斯卡,哈斯卡-艾露莎-本杰明……”
“哈斯卡……”
大叔喃喃重复了下哈斯卡的名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和真由美的关系是?”
“同,同班同学,还,还有……朋友……”
“普通朋友?”
“是,是的!”
哈斯卡拼命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那个,是来一起学习的……”
“就这样?”
“不,那个……是真由美邀请我来玩的……”
哈斯卡如实相告但这句话还是触动了大叔的神经。
“啊?你的意思是我家真由美主动带男生回来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像是黑涩会一样。
“对,对不起!”
被大叔的气势压迫哈斯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之先道歉了。
“喂,小子,”
大叔发出了冷冷的声音身体继续向前倾,
“你勾引我家真由美了吧?”
“没,没有!绝对没有!”
感觉生命受到危险的哈斯卡拼命地摇了摇头。
“啊?”
“是,是真由美主动找到我的!”
大叔的眉毛跳动了下。
“你,做好了觉悟了吧?”
那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就要爆发了。
“我是绝对不会把女儿交给你的!!”“对,对不起!!”
大叔的叫声和哈斯卡的道歉声同时响起,哈斯卡害怕地闭上眼睛……不过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
“哈哈哈,哈哈哈……”
反而是大叔的笑声响了起来,这让哈斯卡好奇地睁开了眼睛。
对面的大叔的确在笑着,刚才那种严肃的表情完全消失了,现在的表情笑得很不正经。
“啊抱歉抱歉吓到你了,我很久就想试着说一下这句话了,但看来气势还是不够呢。”
大叔用轻松愉快的声音向哈斯卡道歉了,这突然的变化让哈斯卡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
“等等,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山草十字,真由美的父亲,你叫我哥哥就好了。”
现在的大叔和刚才的大叔完全是两种感觉,现在的大叔给人 感觉懒散又好不正经的。
“山草叔叔,你好……”
“啧,现在的小孩真不懂事。”
“哈……”
大叔似乎对哈斯卡叫他叔叔很介意。
“看到门口多了双鞋我就知道真由美有带男生回来了。”
“原来如此……”
大叔姑且解释了下。
“啊啊,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感觉真由美仿佛随时都会离开我了。”
大叔顿时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那个山草叔叔,我想你误会了,我说过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你觉得我家真由美怎么样?”
“诶?”
大叔的脸突然就靠得很近在意地向哈斯卡问到。
“我是说,对我家真由美真的没有意思吗?”
“……”
明白大叔意思的哈斯卡有些害羞。
“我们还只是初中生……”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家长同意的话就不算是早恋了。”
“哪有这种说法……”
“其实我前段时间就知道你的事情了。”
“诶?”
大叔的话再一次出乎了哈斯卡的意料。
“毕竟是我的女儿啊,她的改变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大叔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香烟,在熟练地取出一根后他并没有点上而是看着手中的香烟楞了下。
“在真由美的房间里留下烟味一定会被骂的。”
他苦笑着将香烟重新塞回了上衣口袋。
“真由美她,在她母亲走了以后就一直是那样了,总是默默的一个人呆着,不敢和别人说话,性格也变得孤僻起来。当然她母亲在世的时候她可不是那样的,而是和现在一样,总是很元气,很朝气,非常能和其他的小伙伴玩到一起的孩子啊。”
大叔和哈斯卡说话的声音不像是在对晚辈说话而是平辈之间的述说。貌似在回忆着过去的往事大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叔话语中有件事情让哈斯卡有点困惑。
“冒昧地问一下,大叔你刚刚说了,真由美的母亲去世了对吧?”
哈斯卡记得自己的确看打过真由美的母亲来学校接真由美来着的。
“看来你见过纪子了吧,那并不是真由美的亲生母亲,而是我再娶的她的后妈。”
“原来如此……”
接着大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在她母亲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只想着工作了,结果回过神来的时候真由美就已经变成那样。而且就算知道真由美变成了那样我也没办法陪她因为我必须要赚钱去养活她啊,所以我能做的只能是更加拼命地工作……我可能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吧。”
“叔叔……”
哈斯卡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接着他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说叔叔你再娶也是因为……”
大叔点了点头,
“嗯,虽然这么说蛮对不起纪子的,但我再娶的确是为了真由美。真由美她需要一个母亲。”
大叔再次挠了挠头发,
“不过我似乎把事情想简单了,就算纪子来了真由美也没有什么改变,我原本很绝望地以为真由美还要保持那个样子很久,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最近她却渐渐改变了。”
大叔的食指抵住了哈斯卡的心脏。
“小子,你可比我厉害多了,你做到了我和纪子都没有做到的事。”
他感激着笑着说道。
接着他手放在哈斯卡的头上,用有些粗暴的手法任性地抚摸着哈斯卡的头发,
“真由美她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有所改变的,所以在发现她改变了之后我有去学校调查过,很快就知道了你的名字。或许你和真由美没有感觉,但是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眼里你们两个可是整天黏在一起的哦。我很早就想看看【哈斯卡】这个勾引了我家女儿的小子长什么样子,结果这张脸不是蛮讨人喜欢的嘛哈哈哈。”
大叔又擅自捏了捏哈斯卡的脸蛋。
在大叔放手之后哈斯卡揉了揉被捏红的脸蛋,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接着他向大叔说明了一件事。
“那个时候是真由美主动找上我的,说是想要学习交朋友的方法,也就是说真由美自己在寻求改变。所以那个时候真由美找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也一样。”
大叔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这不说明我家小真真很有看人的眼光不是吗哈哈哈。”
接着大叔又不正经地笑了起来。
“哈……”
哈斯卡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
“总感觉你不像是个初中生啊。”
“常被别人这样说。”
“没有父母所以更快地成熟了么。”
哈斯卡楞了下。
“连这种事也……”
“抱歉。”
“没什么,不会介意的。”
大叔笑着看着哈斯卡的眼睛。
“我反而认为那个时候真由美找的是你真的是件很幸运的事,因为大概不会有人比你做得更好了,对吧?”
“不,总会有人比我”
大叔直接打断了哈斯卡的话。
“不,就算真的有人能做得更好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帮助真由美的是你,而且你也的确让真由美改变了。谢谢。”
大叔很认真地道谢了。
“……”
哈斯卡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而大叔再次笑了起来。
“你做的很好啊,哈斯卡,为什么要一直否认自己的功劳啊。”
“因为不想让叔叔你误会。”
“误会?”
“我和真由美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大叔楞了下,接着他也理解了。
“你不喜欢我家真由美么?”
哈斯卡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样……”
大叔因为哈斯卡的话沉思了一会儿,接着他问到。
“那方便告诉叔叔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么?”
“一定要说么……”
“真由美又不在,我们都是男的,我不会告诉她的。”
“哈……”
在犹豫过后哈斯卡脸蛋微微发红了。
“大姐姐……那种吧……”
他视线挪向一边小声嘀咕到。
“嚯嚯,”
大叔发出了坏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现在的真由美的确不是你的菜,但是安心吧真由美的妈妈小时候也和现在的真由美一样是晚发育的类型,相信用不了几年真由美就会变得让你目瞪口呆的。”
面对大叔信誓旦旦的承诺哈斯卡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了。
“等等,先不论真由美几年后会长出什么样,叔叔你前提就弄错了吧!哪有这样鼓励自己还是初中生的女儿谈恋爱的父亲啊!”
“并不是我鼓励早恋,而是因为哈斯卡值得信任。”
“所以说!”
“把真由美交给你的话我也能放心了。”
“不要说这种仿佛女儿已经要出嫁的话!”
“可以的话还真想看到小真真出嫁的那天啊。”
“大叔!”
“啧,已经连叔叔都不叫了么。哈斯卡,真由美就拜托你了。”
“所以说大叔好好听我说话啊!为什么就这样将女儿拜托给一个初中生啊!照顾真由美现在还是大叔你的责任对吧!?”
“啊没错,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拜托你。”
“大……”
哈斯卡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总算发现大叔的表情和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认真了。
“大叔?”
“纪子指望不上我也不行不如说没有人能指望,唯一能指望的人就只有哈斯卡你了,所以拜托了。“
大叔甚至向哈斯卡低下了头。
“大叔……”
这情况太过于突然,
“拜托了!”
大叔的脑袋甚至磕在了矮桌上,他的脑袋一直没有抬起,太过于正式的请求弄得哈斯卡不知所措。
或许那个时候哈斯卡单纯只是被大叔的气势吓到,
“嗯,我,我明白了……”
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从哈斯卡那得到答复后大叔重新抬起头露出了笑容,这个时候哈斯卡才发现大叔的笑容是那样的憔悴——那个时候哈斯卡还不明白大叔为什么要那么正式的拜托自己,他也不明白自己答应大叔的这份承诺到底有多么沉重以及完全没有预料到,今后为了履行这份承诺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