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皱皱眉,露出个虚假而恶心的笑容:“抱歉,想要从我这里逃脱的人,都只会有一个下场。”
“别和他说那么多废话。”雷洛身后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出现,她虽然有意压低声音,但是雷洛仍然听出她已有了厌烦。
“我不需要你帮忙。”雷洛喝道,“我自己就能打败他。”同时脚底发力,冲锋就已经用了出来。
与此同时,雷洛就感到头侧猛然一股疾风冲出,“咻——”地面激起阵尘土,虽然是雷洛先用处了冲锋,但是那股疾风却比雷洛的速度快的多,迅速覆盖了远处的金牙。
金牙正全神贯注准备应对冲上来的雷洛,不妨那股疾风骤然冲面而来。
“啊——”金牙发出声可怖的尖叫,身子一趔趄就要仰倒在地,疾风吹熄了他头顶的蜡烛。而这时雷洛的冲锋也已赶到,“砰”的声,金牙咕噜噜翻滚了出去。
雷洛快步跑上去,抱起地上金牙,金牙满脸是血昏沉沉的看着雷洛,颤声道:“震荡波,战士的震荡波,想不到你竟能用出这样厉害的震荡波。”
震荡波!
雷洛心中一凝,他当然听过这个名字,那是防御战士非常厉害的一种群体攻击技能,能够将自己体内的战斗能量,瞬间向前方锥形范围内释放,被击中的敌人除了受到伤害,同时会头昏脑涨,无力再战。
雷洛扭头看向远处的岩石,这震荡波自然是藏在岩石后面的人在释放,而且显然那人刻意降低了震荡波的力量,否则以她的真实力量,金牙恐怕直接就被杀死了。
雷洛放下金牙,气冲冲的奔向那块岩石,他要揪出这个多事的人,质问她为什么要胡乱插手。然而岩石的后面此时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没有。
雷洛转回头去,见赛廖尔与其他几个狗头人正在查看金牙的伤势,他摸摸獠牙,心中有些恙怒,他讨厌这样被强行帮助。
提古尔已经站在他的身下,心有余悸的看着远处的狗头人,雷洛低头看看这个地精,不管怎么说,自己与提古尔算是没了危险。
“咱们走。”雷洛拍拍提古尔,他相信现在剩下的狗头人,已经没有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了。
雷洛带着提古尔步入丛林,走上半小时,就回到了大路,雷洛向南方指了指,“提古尔,沿着这路向南走,你就能找到雷坦城的营地,他们会护送你回洛斯里克。”
“那你呢?”提古尔现在对雷洛愈加景仰,这个半兽人简直是自己遇到过最伟大的战士。
“我要向北去。”雷洛回转过头,看着月色下蜿蜒的路面,也不知道现在尤利娅与阿诺德大人怎么样了,按照时间来算,如没有意外,他们至少应该到达藏宝水湾边缘了。
雷洛估算的很对,阿诺德三人确实已经抵达了藏宝水湾的边界。自从圣祭旅团分散以后,不管哪支小队,都没有再撞见雷坦城的伏兵。
阿诺德在克拉苏的治疗下,伤势也日见好转。只是钢锯的力量实在太强,再加“屠杀阿坎迪的怒火”所携带的属性伤害,克拉苏叮嘱阿诺德,一年内不要再轻易与人战斗,否则伤势很可能会再次恶化。
阿诺德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默默想到,明天黄昏,应该就可以与鲁维克派来的接应部队会面。这次的圣祭之旅变数实在太出人意料,自己在第一时间派出了斥候,回去熔铁城通知城主,想来,现在城主应该已经加强了警戒。
照现在的趋势来看,熔铁城与龙吼氏族的战斗恐怕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自己能安全返回,实在已算得上运气。
“叩叩”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阿诺德没有回头,旅馆的木门吱呀打开了,随即有个轻盈而充满犹疑的脚步走了进来。
阿诺德不用回头,他已知道进来的是谁。
良久,阿诺德与门下的人都没有说话。
“你觉得现在是挑战我的机会?”阿诺德冰冷的声音在房中听起来,显得有些沉重。
难道不是?尤利娅虽然没有回答,但她那坚定而哀伤的眼神已经做了回答。此时她强迫自己忘记以往,忘记情感,她只选择留下仇恨,那种最冰冷而原始的东西,就如同此刻她后背奥布莱恩之怒的锋刃。
阿诺德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脸色苍白的尤利娅,轻轻摇摇头说道:“你想为父亲报仇的心,我可以理解,但现在并不是个好机会。”
尤利娅仍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克拉苏确实叮嘱过我不要轻易战斗。”阿诺德走到书案边坐下,“不过现在乌瑟尔已经不在,熔铁城也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所以我绝对不可以再倒下。如果现在你想要向我宣战,我就会使出所有的力量来对付你。虽然伤还未愈,但我至少可以发挥出平日九成的力量,仅这九成的力量,你已经不可能战胜我。”
尤利娅垂下头去,她知道阿诺德说的不假,满级战士的力量她很清楚。她转过身,扭开门走了出去。
泪水从尤利娅美丽的双目中悄悄趟下,她恨自己实力的弱势,她恨自己没有勇气去做出尝试。但她真正恨的,却是这些年来,自己任职在熔铁城,工作在阿诺德身边,她感到自己的仇恨在流逝,在淡忘。当意识到这点时,她感到了恐惧,她害怕失去这份仇恨,这十多年苦苦支撑的东西,失去了它,就意味着自己对父亲的背叛。
房中,阿诺德手指在越加花白的发际摩挲着,他那紧锁的双眉,透漏出他正陷入深度的思索。
尤利娅的压力实在太大了,除了工作,她就一直将自己困在那份仇恨之中,她不敢拥有正常人的生活与感情,不敢去放松身心,不敢去融入群体,甚至不敢去爱。
阿诺德抓了抓头皮,他曾经并不为自己当初击杀尤利娅的父亲,威尔斯公爵感到过丝毫后悔。
但现在阿诺德常常怀疑那时的决定,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也许还有折中的办法,自己当初如果做了改变。就可以令这位美丽的少女不再受仇恨的折磨,她可以尽情享受自己的青春,以一种全新的姿态投入到熔铁城的工作中去。
但那是不可能的,阿诺德很清楚,威尔斯已经彻底无法改变。
威尔斯公爵曾经也是名信仰圣光的圣骑士,但他最后堕入的道路却已完全不同,他接受了黑暗的召唤,放弃了光辉的过去,出卖了自己高贵的灵魂,他周身那迫人的死亡气息,坚毅如挥散不去的噩梦。阿诺德不清楚这位公爵到底成为了什么,那完全是一种站在圣骑士对立面的职业。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阿诺德努力驱散那些旧事,站起身,重新走去窗边,看着外面夜色下的庭院,熔铁城今后所要面对的境况,才是自己真正需要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