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峥正吃饭呢，就见着卯靖从外面径直的朝自己走来，脸色阴沉不定，身后跟着一个不知所措的阮小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他心中还是偷偷暗喜，脸上却依旧是冷淡不闻的模样。

卯靖在他面前站定，他才故作平静的问：“什么事？”

正想开口，却瞥见四周那些忽闪忽闪的大眼小眼，正巴巴的看着，卯靖把话忍了回去，俯身压低声音：“你给我出来！”

雍不紧不慢的放下碗筷，用水漱了漱口，取出手帕擦嘴，才站起身，临走前还用目光压制了一圈想八卦的人，才跟着卯靖出了饭堂的范围。

大家不敢偷偷跟去，转眼一看，这不还有一个知情者留下来了嘛！

不由分说，好几个人一跃而上，把阮小青按住。

“快说！你知道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你老实交代！”

……

阮小青懵然，他只是陪卯靖去找小军医疗伤，卯靖问了几句什么药的，突然就生气了，又是威胁小军医不许告诉他人，又是让自己不能透露出去任何前后始末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然而这群无聊而“饥渴”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各种“严刑逼供”轮番上阵，直叫他求饶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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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了追风营的边界，卯靖却依旧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着。雍峥见四下无人，也不端着营部将领的架子了，绕到他身前截停：“到底是什么事？连饭都不吃，还要走出来说？”

卯靖眉头紧蹙，直接动手，上去就是去解雍峥的衣襟。无奈左肩上的伤限制了他的幅度，左手那若有似无的摸索简直是在挑逗雍峥的定力。

他眸色忽然加深，倒抽了一口气，马上钳制住卯靖的手腕：“你要干什么？”然而顾及卯靖受伤，手上却并未用力。

卯靖抬头盯了他一眼，并不废话，挣脱了他的手，继续解开，伸出右手从他左肩往背后一滑，马上就摸到了他的伤疤。

伤疤虽然不大，但隆起一块，表面坑坑洼洼，四周还有往外发散的凸起。他抿了抿嘴，眉头锁得更紧，看向雍峥：“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我都问了，你的伤根本不需要用草石灰，就能自愈，用了反而加重痛苦！你就是想留个疤痕，显得威风煞气吗？表示你出入过生死吗？值得吗？”

雍峥垂下双眼，定了定，才轻声说：“值得。但不是为了这些。”

他重新与卯靖对视，那琥珀色的瞳孔清澈如初，不见情欲：“你说过，这是我们约定的记号，我怕印记不够深。”

卯靖一怔。将这一句话来回品了很久，才明白到底在说什么。

随口的一句玩笑，连他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雍峥居然为此……

鼻梁中有些酸痛，想起自己对他的质问，心中很是后悔。卯靖低垂着头，马上抽出自己的手，不声不吭的将上衫整理好，往后拉开距离。

雍峥却一手抓住了他的上臂，将他重新拉近，近得雍峥的鼻尖碰到了鼻梁，他却扭侧了头，不肯与雍峥相对。

雍峥见他闪避，心中不安，话语里有些急促：“怎么？你不愿意？”

卯靖动了动嘴，终究是说不出别的话来。他迟疑着，双臂缓缓抬起，回抱雍峥。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与你说话……”

感觉到一点湿润打湿了肩上的衣衫，雍峥低头，眼前正是卯靖肩上的伤口。他不敢触碰，只得小心避开，在卯靖的颈侧、耳下，落下细碎的吻。

彷如遗忘已久的满足被重新拾起，二人不知相拥了多久。

幸而雍峥还不忘卯靖还未食饭，加之有伤，衣服未换，肩上还透着风。他微微张嘴，在卯靖的颈上啃了一下，才不舍的轻轻推开：“走吧，来日方长，你该吃饭休息了。”

卯靖眼眶有些发红，咬了咬下唇，乖巧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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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追风营的地方不大，伙房外的桌椅也并不多，一般是按安排分批吃饭的。他们回来得还不算晚，正好轮到最后一批就餐，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有太大分别。

卯靖默默的吃着饭，雍峥默默的在他旁边擦拭摄魂，任谁都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可雍峥这边是没人敢去打听的，想搞事情的人直盯着卯靖的行踪，就等他落单，便是审问的机会。

可雍峥一点也不自觉，吃完饭又说是要帮受伤的卯靖擦身，就连毛巾、衣服都陪着收拾，旁人连跟卯靖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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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了附近的水源，潺潺的水面倒影着天上的星芒，安宁静谧，很是美好。

卯靖坚持肩上的伤并无大碍，自己褪去了衣衫，走入水中，泡着半身，用毛巾擦拭身上，唯独只有背后才够不着，雍峥才得以出手。

他看到卯靖背后的伤，已是一片红色的瘢痕，忍不住用手摩挲了一下。他可要记住这个印记的形状，这样才能在来生、第一眼见到便能认出来。

卯靖自然感受到他的举动，微微侧头，笑着说：“怎么，你现在就开始学着辨认了吗？”

雍峥贴上他的后背，下巴抵在他的右肩，双手绕到他身前，紧紧箍着：“谁知道你下一世还是不是忘性大？靠你记不行，只能我多用点功。”

卯靖又笑了，自然的往后仰，靠在雍峥身上。他侧过头，雍峥那厚薄适中、微微湿润的两瓣绛红就在垂眼可见的位置。

卯靖收起了笑，仿佛被无形之力吸引着，不自觉的越靠越近。就在触碰的那一下，归属之感将二人紧紧牵连，全身全心都在响应着对方的索取，彼此的温热都是一股直入心窝的暖流，贪婪的讨要，又毫不保留的付出。

眼看炽热一点就燃，雍峥的理智却突然回归了，强忍下差点失控的冲动，放开了眼前的人，催促着卯靖起水。虽然今年的春季一点也不冷，也就是里外两件足以，偶尔还有些闷热，不过夜晚的水温还是有点凉的，适宜速战速决。

卯靖有些尴尬：“你先上岸吧，我……我再洗洗。”

雍峥：“不，你有创口，容易受寒气，我……”

二人都从未与人有过亲密，四目对视，忽然明白了互相的意图。

还是卯靖率先笑出了声，打破了奇怪的沉默：“好好好，我这就起……你转个身吧，不然我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