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的病房竟然是空空的。他问走廊中间护士台那里的护士：“姐姐，306病房的病人是出院了吗？”

护士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说：“哪里出院了，是进重症监护室了。听说是让人打的，真可怜啊，看起来就是十七八岁，年纪轻轻的就让人打成了植物人。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就不怕进监狱吗？”

苏稽心口跳了起来，不对啊，不可能，他没有下重手，怎么可能就成植物人了呢。

护士又说：“警察也来了，应该很快就能抓到打人的人了。听说是一个保安大姐还有一个年轻人一起打得，那年轻人就算了，保安大姐看起来是真可怜，估计也得坐牢。这是严重的故意伤人罪了。肯定得坐好几年牢。”

另一个护士说：“几年牢？有这么好？我听说，伤者家里很有钱呢，请个好律师，说不得十几年都难出来。”

苏稽听着这话，口干了起来，刚才在门口看到的警察是来抓他的！他看了看四周，咕哝了一下口水，说：“姐姐，这病人是我朋友，我想去看看他，在哪个重症监护室？”

护士说：“六楼，605。”

苏稽不信，白羽怎么就转眼成植物人了。白羽不会是装的吧？可是，一想又不对，这是医院啊，这么多医生哪里装的了。

这时候李秋意追了上来，苏稽没空理她。

走进电梯，李秋意问：“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稽脸色阴沉地说：“白羽进重症监护室了，听说是成植物人了，还说是让人打的，这下午就我打过他。”

李秋意睁大了眼睛，焦急地说：“这可怎么办啊，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叫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下出事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抓住苏稽说：“刚刚门口进来的警察不会就是来调查这事的吧？”

苏稽点了点头说：“应该是的。不过，这事有什么好调查的，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只有我打过白羽。警察稍微一问就知道，现在肯定是要来抓我了。趁着，警察还没抓我，我一定要去看看白羽，我下手明明没有很重的，而且也没有打头，只是打了他脸而已，打脸都能打成植物人？我不信了。”

李秋意沉默了下来，悠悠地说：“也许你没打头。但是，你忘记保安大姐背后那一棍子了，可就刚好打在白羽头上，说不定这一棍……”

苏稽瞪了李秋意一眼，说：“你住嘴，就算出事了，那也是我打的，和保安大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都这样了，你还想自己扛？”李秋意说：“我去跟保安大姐说，这事本来也不关你的事，你不过是见义勇为罢了。把人打成这样，要坐牢也是保安大姐坐牢，你还这么年轻，要是坐牢，可就一辈子都毁了。”

“你够了，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现在，我肯定是要出事了，你还是离我远点吧。那鬼魂的事，你去找个道士帮你。”

李秋意说：“我不走，我欠你人情，这件事我一定要帮你的，我让我爸去周旋下，我爸认识刑警队的人，如果保安大姐肯一个人担了这事，你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就不要倔了，装什么大男人，难道你真的想坐牢？”

苏稽盯着李秋意的眼睛，说：“坐牢就坐牢，就算保安大姐肯一个人把这事扛了，我没事了，你觉得，我会过得心安吗？”他叹了一口气，“我也害怕。但是，宁愿死我也要无愧于心。何况，大不了坐牢而已，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我才十几岁，出来了也还年轻。”

一路争吵着到了5楼，这里都是重症监护室，十分安静，似乎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两人不敢再说话，苏稽像做贼似的，左右张望，看门牌号，找605。

重症监护室像一个阴沉的怪兽，满屋都是仪器，虽然大热天的，病房却很阴冷。

滴滴滴。

仪器闪着红绿色的光点。

许多看起来很可怕的管子插在白羽身上，鼻子嘴巴里。

白羽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苏稽敲了敲白羽的膝盖，这是人的肱二头肌，正常人都会有反映，可是，白羽腿动都没动一下。苏稽脸色这下彻底苍白了。

李秋意叹着气。

忽然有一个医生走了进来，轻声说：“这么晚了，不要打扰病人休息。看望病人，明天早上再来。”

苏稽跟着医生走了出去，声音嘶哑地问：“医生，他真成植物人了？”

医生说：“那还有假，我们副院长都亲自过来检查了，几个主任大夫也看过了，仪器也检查过了，确定是植物人状态。”医生摇了摇头，说：“可惜啊，还这么年轻。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下手这么重，生生将人打成了植物人。一定要重惩这样的不法分子！”

苏稽深吸了一口气，苦涩地说：“我就是那个打他的人。”

医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忽然摇了摇头，说：“小伙子，这样的玩笑可不要乱开。打人的是一个保安大姐，我刚路过，看到警察在盘问那大姐。”

苏稽嘴角一颤，就想走。忽然这时，脑海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是小符的声音：“哥，我刚刚检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人，他身体机能正常，是很健康的。只是体内有一股很怪异的力量，将身体生机锁死了，所以伪造成了植物人的状态。这股力量现代医学是检查不出来的。”

苏稽在心里默念：“小符，你说的是真的？你有没有办法弄醒他？”苏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他虽然说得这么轻松，可是如果真的要去坐牢，书没得读了不说，农村最注重名声面子的，就算将来刑满释放了，肯定也会让唾沫星子淹死。而且，他爸妈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这样了，他爸妈怎么办。

“符箓大全有一种回春符可以驱赶这种力量，让这人立刻就醒过来。哥，我已经自作主张帮你做了，只要10个功德值，你看你手里。”

苏稽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点绿光，苏稽看了一眼，是一枚指甲大的绿色符箓。他对小符说：“你确认，这符箓可以让那家伙醒过来？”

“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想当年……”小符没有说下去，转而说：“你放心，这种把戏瞒不过我的，如果我没看错，这家伙应该是吃了这界一种道家丹药，龟息丹。回春丹可以让这种龟息状态消失的。”

好啊，这么说，这是一出好计了。好个白羽，真狠，想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他吃牢饭。如果不是有小符，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苏稽想了下，没有回重症监护室用这回春符马上去唤醒白羽，如果现在唤醒了，白羽再吃一粒龟息丹怎么办，他可没有那么多功德值换回春符。

他笑了起来，对医生说：“我没和您开玩笑，打人的真是我，我现在就去找警察，呵呵。”

苏稽一身轻松了，仿佛放下了千斤胆子，笑呵呵地走了，进了电梯打算去保安大姐那找警察。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过来，低声和医生说：“医生，我还真听说，有一个年轻人和保安大姐是共犯，一起打的伤者呢。”

医生睁大了眼睛：“当真？”

护士说：“这种事还有假？”

医生皱起了眉头，想到刚才苏稽的笑容，背上不寒而栗起来，这是怎样的恶棍啊，把人打成这样了，警察都要来抓人了，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