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情人节,她甚至想过在这一天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他,她也想过爱情里的伤害,她相信自己准备好了面对,爱,本就是一把双刃剑。
她看到沈平越下车走向自己,满脸堆笑,忽然觉得那笑好讽刺。
好像上过一天班,吃过晚饭,剔过牙,洗过澡,然后悠哉悠哉地来约会一样轻松。
“外边多冷啊,怎么不去里边等我。”沈平越搂住陈芯的肩膀,温柔地说。
陈芯推开他,撅着嘴。
“生气啦?我不是忙吗?咱自己家的企业不鞠躬尽瘁咋办?我就知道我老婆最善解人意了,一定会体谅我的对不对?”沈平越扶着陈芯的双肩。
陈芯眼圈发红,如果不是知道真相,那即将流出来的泪一定闪烁着痴痴傻傻的光,引得沈平越暗自发笑吧。
沈平越从衣兜里掏出小巧的盒子,修长整洁的手轻轻打开,取出一条闪着灼灼光华的项链试图给陈芯带上。
陈芯身子后仰,接过项链握在手里。
“平越,你们会放过张引吗?”
沈平越瞬间严肃起来:“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到了,而且,是我把他救出实验楼的。”
沈平越长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我爸好歹养了他一场,别让他想着报仇,我还当他是兄弟。”
“我没有把你爸爸杀了他爸爸的事情告诉张引。”
沈平越感激地看了眼陈芯说:“你转告他,躲得远远的,老头子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陈芯听出了平越心中的无奈,这也真难为了他。
“你能想办法放了于姐姐吗?”陈芯问。
沈平越懊恼地说:“这绝不可能,我不能背叛我父亲。”
“这事情,终究是你们错了!”
沈平越转身环抱住陈芯的身体:“如果父亲的研究成功了,他就是这个时代的伟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芯依靠在沈平越的身前:“我爱你,平越,我们两个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吗?”
沈平越说:“我爱你,陈芯,站在我这边,我不指望你支持爸爸,只要不添乱就好。”
陈芯挣出沈平越的怀抱,转身看他,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她和沈平越终究是错过了。她轻轻摊开手,那条项链漂浮到空中,直飘到沈平越的眼前,她看着沈平越不可思议的表情,用极力压抑的冷冷的声音说:“我也是你父亲的研究对象!”
沈平越伸手去接那项链,项链落在他的手上。陈芯转身离去,她大步穿过马路,拐过街角,终于像耗尽了全部力气般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沈平越站在原地,低头看向那条闪着光芒的项链,久久不动。直到身后有人勒住他的脖子,也没有丝毫的挣扎,他感到那男子身上的滚烫。他微笑着接受了男子不太灵光的手臂在自己脖子上扎了一针。
这样也好,睡一觉吧,也许很长也许很短,也许醒来后今晚的噩梦就结束了,也许永远不会醒来,我实在太累了。
霍同德架住软倒的沈平越,摸出他的钥匙,打开车门,把沈平越塞进汽车后座,他坐在驾驶室,拨通电话。
“沈雄,一个小时后,带着我老婆,火车站售票大厅里,换回你的儿子!”
挂断电话,霍同德才看到王融发来的网络信息,从字面意思上看,那女孩知道点内情,并迫切想帮助他。
王融他只见过两次,印象还好但了解不深,且从未联系过自己。
如果王融真的想帮助自己,还真是多余了,他不想牵累任何人,况且他也不相信一个柔弱的女孩能起到什么作用。
那女孩更可能是沈雄的人,那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一个圈套而已。
他把交换的地点定在火车站,在双方都不想惊动警方又都想把报警作为最后指望的前提下,那里显然对自己更有利。
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
霍同德把车开到火车站,架着沈平越走进售票大厅,他把沈平越放倒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然后去窗口买了两张三点半的火车票。
如果交换成功,他要带着妻子尽快离开,这笔帐,只能先记在心里。
他坐到沈平越的旁边,脱下外衣,搭在两个人的膝盖上,他把双手窝在衣服里,右手的手术刀抵在沈平越的肚子上。
他曾划开过很多人的肚皮救人。而这次,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但他坚信,如果真到了下刀那一刻,他势必很稳很快。
救不了同心,就把事情搞大!
既然不能给同心幸福,就让自己不幸吧,他不能容忍于同心的状况比他还糟!
霍同德环顾周围,窗口里两个工作人员打着哈欠,大厅里偶尔有人行色匆匆,自己旁边不远处是个警亭,值班警察在里边目瞪口呆地望着窗外。在他刚刚扶着沈平越进来的时候,那警察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快过年了,车站里喝得人事不省的酒鬼总是很多。
肩膀的伤口还在疼着,也好,这时刻提醒着他保持警惕和清醒。唯一遗憾的是左手不能灵活使用了,甚至每一个动作,都是依靠着强大的毅力在支撑。
他盯着进进出出的行人,两个民工,一个应该是业务员,还有两个女子,紧张兮兮的,应该没出过远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走到售票窗口,大声喊出一个小站的名字,买好车票,他回身目光扫了一眼,就蹒跚走过来,一屁股坐在霍同德的旁边。
一股浓烈的白酒味窜进霍同德的鼻孔,他微微皱眉:“大爷!”
老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老头买票时说话的声音很大,应该是耳背。
“大爷!”霍同德提高了音量。一会发生的事很难预料,他不想伤及无辜。
老头砸吧着嘴,一股难闻的气味很快涌出来。
霍同德只好用肩膀碰了碰老头。
老头终于睁眼,对着霍同德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露出谦卑的笑。
霍同德大声喊:“大爷,一会我有朋友过来,你去别处坐。”
老头仔细听着,最后摇头,他侧身到霍同德面前,把耳朵对准霍同德的嘴巴。
霍同德叹气,正要对着老头说话。突然察觉一双手伸进了衣服,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握刀的手,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手腕吃痛,手指无力,刀被老头轻松夺去,老头转而把刀抵在他的肚子上。
霍同德扳住老头的手,身子向前挺,指望着一刀刺中自己。自己的兜里有张遗书,以命报案,沈雄的能量再大,也要有所顾忌。
老头一只手持刀,一只手抵住霍同德,手稳力沉。
霍同德竟动弹不得。
力气已经耗尽,异能无法用出,而且霍同德深知轻描淡写就制住自己的人,自然也不畏惧他那半吊子的异能。
这一切,只在瞬间发生,隔着搭在身上的外衣,无人察觉。
老头低低的声音说:“小伙子,关心则乱,你想出的办法,实在是昏招。大爷指点指点你?”
霍同德闭目不语。
“你可以报案,害的自然不是你,你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可你得为你老婆想想,沈雄会让警察搜出她吗?想让一个人彻底消失,我不懂,但你们学医的,一定有办法的!”
霍同德睁开眼睛,望着老头有些邋遢的样貌。
“求死的都是孬种,忍辱负重活着的才是汉子。”
“如果没有你,我一定能换回她!”
“如果没有我,沈雄自然有其他的办法救他儿子,错不在我,而在你,太幼稚!”
霍同德无言以对。松开老头的手。
老头继续说:“沈雄确实是要杀你的,可他看到了你的能力,现在他对你的兴趣已经远远超过了你妻子,他不但不会伤害你们,还得让你们好好活着。你们都是奇人,他穷尽一生都在苦苦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自然会倍加珍惜当然也不想轻易错过。”
“我们绝不会躺在他的实验室里,供他研究。”
“我只答应他带着平越离开,至于你,继续想办法救你老婆,或者投海自尽,就不关我的事了。但我觉得你最好和我一起回去,那样你还可以见到你老婆,而且两个人都活着。被人利用有什么不好的那至少证明你还有利用价值。如果那么一点点的价值都没有了,才是真的不好了。”
老头说完,起身,走到沈平越的面前,架起沈平越,走出售票大厅。
霍同德万念俱灰,跟在老头的身后。
售票大厅门口,老头回身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霍同德叹口气,无奈地说:“早上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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