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得知姚翠玉也有夺琴的想法,立刻有了戒备之意,她把琴紧紧抱在怀里,警惕的盯着姚翠玉。
姚翠玉被她这个样子又逗笑了,
“你别怕,我早就改变了注意,好马配好鞍,姑娘琴艺精湛,这琴许是只有在姑娘手里才能弹出这样好听的曲子吧。”
平安听后没有放松警惕,依旧紧紧的搂抱着九弦琴,姚翠玉看她的样子发笑道,
“你以为你搂抱的这样紧,就能护住九弦琴?”
平安听后彻底泄气,知道自己的举动都是徒劳,她把琴放下,
“那你为何要帮我?”
平安问出心中想法。
姚翠玉微微一笑,很温柔的跟平安说道,
“我并非良善之人,但也不是没有良知的人,今日姑娘的大义之举,我非常钦佩,”
平安看此时的姚翠玉就像是一个邻家大嫂,绝不像一个花楼的老鸨。
“我姚翠玉虽流落风尘,但也想结交几个江湖朋友,我看出姑娘虽然性情单纯,但绝不是一般女子,就连你那位持剑的朋友也并非池中之物,我虽然干的是卖笑的买卖,但敬佩江湖中的侠义之士,也厌恶那种欺压良善的土匪恶霸。”
平安听姚翠玉这么一说,心中安定许多,听她提起落尘,平安着急了,
“我要出去,落尘公子找不到我应该会着急了。”
“放心,我已经叫人告知落尘公子了,我会送你回去的,但出了唱晚楼,以后姑娘可要多加小心了,万不能再这样相信人,”
姚翠玉苦心嘱咐道,见平安点头应允,
她接着又说,
“江湖险恶,今日你是落在我的手里,要是落在那些黑衣人手里,恐怕你现在已经做鬼魂了。”
平安惊得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她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她忍不住问,
“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连姚妈妈也害怕他们?”
“唱晚楼敞开门做生意,面对的是各种各样的人,这里的客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都有,文人雅士,富商公子,也有土匪恶霸,因我与这里的郡都府大人还算有些交情,一般时候,不管是黑道白道都会给我几分薄面,”
姚翠玉起身双眼眯起双手扶在桌子上,脸色很是凝重。
“但这次这拨人,毫不把我放在眼里,但他们在找到你之前,应该也不会太过分,只是说追赶的贼人进了唱晚楼,需要搜寻,我也不好过于拦挡,只能任他们四处找人,但我知道他们是为你和你的琴而来,只是让他们找到了人,到时候要强行带走你,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他们说搜人就搜人,难道官府不管吗?”
平安气愤的说,
“官府?哼!有些帮派可是连官府都惹不起的,江湖纷争,只要不是有人上告,官府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不管出多少人命,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姚翠玉话语中透着嘲讽之意,脸上眼中也是一片不屑的神情。
“原来这就是江湖?这么险恶?”
平安暗叹了一声,以前对江湖的认知,只是在电视小说中才见到,那只是娱乐,现在真真正正的被逼上江湖,真像是做梦一样,这还没开始就差点丢了性命。
“来我花楼的商客们经常说,行走江湖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句……话糙理不糙,你现已搅入江湖纷争,就时刻提醒自己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我没想要行走江湖啊,只想弹弹琴赚点银子,怎么就惹上江湖人了?”
平安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姚翠玉看她这样也只能摇摇头,
“你这把琴很可能是多年前江湖传言失踪了的九弦琴,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叫什么来着?哎呀,我记不起来了,当年我还是唱晚楼的花魁的时候,听天南地北来往的客商曾议论,说江湖上的琴韵公子忽然身患重疾,一夜抱病而死,而他最喜爱在江湖上也最有名的九弦琴也不知所踪。”
“那他的家人呢?”
平安好奇地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听说的就这么多,琴韵公子是沿海东岸一带的人,离此甚远,我们听到的传言也就相对少的很。”
平安点点头,姚翠玉这时也转移的话题,她问平安,
“你的真面目,在这唱晚楼也只有我知道吧?”
“嗯,就连芳草给我梳头的时候我也是蒙着面的。”
平安说,
“很好,真正的九弦琴也没人见过,这样就好办了。”
姚翠玉说完,起身来到衣橱边,打开橱门,里面各种各样的衣服挂满了,有男子的衣袍也有女子的罗裙,姚翠玉从里面挑选了一件适合平安穿的男子衣袍,让平安换上,
“你身上那件不合身,来,把这件换上,”
平安一看,这件明显是个富家公子穿的衣袍,她瞬间明白了姚翠玉的打算,这是让她装扮成一个逛花楼的公子哥,这样更方便出去,她迅速把衣袍换上,
可是,她戴着面巾,总会给人识破的,
“姚妈妈,这面巾要怎样弄啊”
姚翠玉上前直接给她把面巾揭掉,又从衣橱里拿出一个小木匣,木匣里放有胭脂水粉,平安不解,歪头看着她,姚翠玉把平安按坐在椅子上,拿起胭脂水粉在她脸上涂抹,然后又把她的头发散开,梳了一个公子哥的发型,又把发型弄乱了许多,最后她看了看在她手下变了模样的平安,点了点头,随即拿了一个铜镜对平安说,
“自己看看吧,”
平安接过铜镜一看,“噗嗤”一笑,自己比原来又丑了许多,脸上的斑点没有遮盖,本来弯弯的柳叶黛眉被姚翠玉涂抹成了暗灰色,还在她嘴巴上给她粘了一撇小胡子,平安照着铜镜看着铜镜里的人自己都感觉很陌生。
加上她身形比较瘦小,感觉自己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沉迷花楼身体赢弱又懒散的富家子弟,
姚妈妈走到床边,把那幅巨型的轴画揭开,里面又出现一个通道,平安又是一惊,这姚妈妈真是狡猾啊,她以为这就是终点了,没想到还有另外一处天地。
姚翠玉知道她疑惑,笑笑说,
“人在江湖漂随时会挨刀,不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平安自叹不如,心道,自己这点小智商在古代真是不够看的。
我们再说落尘,一路追赶陈大公子,追到郡都府,陈公子直接进入府内,一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落尘心中疑惑,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想到这里,他转身急忙往回赶。
郡都府的陈公子,名叫陈士仁,是郡府大人陈进初的大儿子,以前经常出入唱晚楼花天酒地,半月前刚刚与飞虎山庄的二小姐成了亲,自从成亲后,再也没去过唱晚楼一次,郡府大人还夸赞他成长懂事了,其中的苦衷只有他自己知道,
陈士仁进入府内,先是去陈进初那里问了安,又匆匆赶往自己单独的宅院,刚进院门,自己的贴身侍卫阿东站在正房门口,他走过去,阿东使劲给他使眼色,他一闭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推开门进去,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进门,低头说道,
“夫人,我回来了,岳父大人吩咐的事情我已经照办了,”
没听到回声,他抬头看,只见正中间的太师椅上,他的老泰山正稳稳的坐在那儿。
飞虎山庄的庄主肖中钦,穿一身玄色的长袍,五十来岁,体态稍显富态,乍一看,像是个忠厚老实的中年人。
但陈士仁见到他后,不由得心生恐惧,赶紧一躬身说道,
“岳父大人,那件事,我已经照做了,只是还是没有逼她当面弹琴,但她已经和唱晚楼解约了,应该很快就会离开,”
肖中钦手端茶碗,慢慢品着,连头都没有抬,
“嗯,很好,这次做事还算圆满,”
“谢岳父夸奖,小婿一定再接再厉。”
陈士仁小心翼翼的退到一边,一旁的椅子上他的夫人肖英娘也端着茶碗喝茶,看见他,轻蔑的笑了一笑,也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喝茶。陈士仁无奈,只好自己灰溜溜的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他刚在椅子上坐定,肖英娘就阴阳怪气的说道,
“怎么着?前几天刚刚把你金屋藏娇的小窝给端了,今天进花楼就舍不得回来了?”
“夫人说笑了,我哪敢啊,这不是岳父大人吩咐做事吗?”
陈士仁干笑着快速解释道,
“哼!量你也不敢,你可别忘了,你养的那几个狐狸精是怎么死的。”
肖英娘冷笑着,眼中一片狠厉。
陈士仁身上立时冷汗津津,他可没忘眼前的这位是个心狠手辣的毒蛇,他在外宅养了几个小妾,被她知道后,当着他的面把那些美人都活活烧死,手段及其残忍。
他想反抗,偏偏肖英娘是个练武之人,几下就把他打趴下了,还踩着他的头,要他当面服软,要不就废了他的命根子,陈士仁本就是个怂包,挣扎了几下就认错道歉,保命要紧了。
外面“噔噔”跑进几个黑衣人,肖中钦目光微沉看着来人。
“启禀庄主,在唱晚楼搜索了几遍,没有找到弹琴之人。”
“啪”的一声,肖中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继续盯着,连一丝蛛丝马迹都不准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