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天，整个班都知道木凝有男朋友了，而且男朋友还是八竿子很难打着的通信学院的学长；而叶景行万年只有辩论和篮球信息的朋友圈，在早晨八点，更新了一张虚焦的教室照片，并配文：陪她上自习。

底下评论来得很快，叶景行才编辑完就冒出一个红点，红点里的数字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几分钟后叶景行点开浏览，除了点赞外已有了好几条评论，木凝忍住没去看，叶景行倒是毫不在意，问她：“一起看吗？”

木凝心安理得地点头。

不认识的人a：？？？！！！

不认识的人b：说好一起单身的，你却率先脱了单。

不认识的人c：打辩论的人是怎么拥有爱情的？

不认识的人d：打辩论的人是怎么拥有爱情的？

下面还有几个走队形的，看样子是叶景行辩论队的队友，直到方天舒，队形才被破坏。

方天舒：哥，稳。

孟城：附议，我女朋友说得对。

方天舒回复孟城：滚。

叶景行没理上面的评论，点开孟城的话，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回复孟城：你得叫爸爸。

木凝不厚道地笑了一下，问道：“你朋友这个点都在刷朋友圈？你们不是8:30才有课吗？”

叶景行又挑了一两个以前的朋友回复了一下，手上一边打字一边和木凝说：“现在评论的大部分是大一的，都和你一样上早自习。同级的和学长学姐.......”

木凝等了一会却没了下文，他的视线停在手机某个点上，眼神里有着些许疑惑。

木凝问：“怎么了？”

叶景行把手机拿近，手指着最新的一条评论，问木凝：“这是什么意思？”

不认识的人x：一大早上起来就给我吃/柠檬/！

叶景行道：“我一大早给她吃什么了？狗粮？狗粮不长这样啊。”

木凝笑：“是柠檬啦。”

叶景行更加费解：“现在用柠檬代替狗粮吗？”

木凝突然觉得叶景行有点可爱，她解释道：“意思就是她酸了，她为别人的爱情酸了，是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比如什么‘柠檬精’之类的。”

“哦，懂了。”叶景行点点头，收回手机打了几个字，几秒后木凝看见叶景行新的回复——

加点蜂蜜，味道更好。

木凝瞬间爆笑，但因为还在上自习只能忍着，忍得都冒泪花了，当事人却不以为意：“有这么好笑么。”

木凝狂点头。

本来面无表情回复消息的叶景行，看见木凝的样子，突然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好笑，嘴上却还是吐槽木凝：“你笑点太低了。”

木凝觉得更好笑了。

又下了几场雨后，天气慢慢升温，木凝的学业和新闻中心的工作步入正轨，开始了忙碌的生活。叶景行打全国辩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木凝和他碰面的次数并不多，偶尔抽个空出来吃个饭，然后又回寝室或图书馆干自己的事。

木凝是挺享受这个状态的，她喜欢双方都有自己的空间和想做的事，而不是一有空就黏在一起谈些有的没的。

当然这个想法被小吱说是“佛系恋爱”，被乐遥吐槽“没有恋爱的感觉”，木凝刚准备争辩几句叶景行就发了语音电话过来。

木凝接起：“喂？”

“木木。”

“怎么了？突然打电话......”

“想问问你周五晚上有没有空。发微信可能还得等一会，还是打电话比较快。”

毫无惊喜的回答。

木凝想了想，道：“可以有。”

“那去看电影好不好？最近新上了三四部电影，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木凝退出通话界面，浏览最近的电影，嘴上问道：“你有没有哪部比较想看的？”

“我都可以。”

可以，都行，没问题。

这大概是直男们最喜欢的回答了。

木凝浏览了一遍挑了部现实向的电影，叶景行听后当即就在手机上订了票，道：“那周五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去看电影。”

“行。”

“吃饭的地方......”叶景行说到一半停住了，木凝隐约听到了孟城的声音，似乎是走过来问了嘴“木凝选了什么”，叶景行说了句“等会”。

叶景行继续和木凝道：“吃饭的地方就选在电影院附近吧，孟城推荐了家韩料店，行吗？”

木凝对这个安排没意见，刚准备回答的时候手机就“嘟”了一声，木凝看了眼是外卖电话，就说：“没问题，那就先这样吧，挂啦。”

“不是，你对我怎么一点都不留恋啊？”

“我吃完饭还要上晚自习啊。”

叶景行叹了口气，道：“行吧，你挂吧。”

木凝刚想挂断电话就听见孟城又问了遍刚刚的问题，她停顿了下，没关掉通话，叶景行似乎也没注意，在那边如实报上名字。

孟城听后用不算小的声音道：“为什么你老是能猜到木凝的心思，我就总不知道天舒脑袋里想着什么！”

木凝以为叶景行会用“因为我比你聪明”之类的话嘲讽孟城，没想到叶景行却一本正经地回道：“因为你没仔细研究过天舒喜欢什么，或者你用心了，但总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

孟城愣了下：“你......还真难得和我说句人话。”

下一秒叶景行又认真地补了句：“不过你就算‘努力’也很难和她在一个脑回路。”

孟城：“我收回刚刚那句话。那照你这么说，你研究过木凝的喜好？”

“不能这么说，”叶景行停顿了下，“平时留意一下她说的话和小习惯，其实很多都有迹可循。喜欢一个人的话，很难不去观察。”

木凝默默挂断了电话。

她现在好像切身实地地知道到了什么叫“被人喜欢着”的感觉。

木凝和叶景行约了傍晚五点碰面，之前都正点到木凝楼下接她的叶景行这次却难得的迟到了，木凝等了会才看见叶景行有些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眉眼之间还带着些许烦躁。

“怎么了？”

“啊？”

木凝指了指叶景行的脸，道：“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

“碰到点事。”叶景行没有否认。

“怎么了，方便说吗？”

“我是准备和你说，”叶景行偏头看着木凝，“木木，那个......”

“嗯？”

“等会吃完饭我可能.......”叶景行斟酌着语气，“不能和你一起看电影了。”

木凝停住，问：“为什么？”

“全国辩的小组赛总共出了三个辩题，我要其中的打两个。抽签的时候打正方还是反方都是未知的，所以所有辩题都要准备正反两套论。”

木凝虽然高中毕业就没再打辩论，但对全国辩这种大型赛事的规则也有一定了解。全国辩采取的是循环赛制，先打小组赛，根据评委归票判定胜负和积分，最后根据积分榜进行1/16赛、1/8赛、1/4赛、半决赛和决赛。半决赛和决赛题目则并非小组赛题目，而是组委会单独出，到赛程后期才会揭晓。

她问：“你应该不会全程都是攻辩手吧？”

叶景行摇摇头：“主三辩，但也有一辩。”

如果都是做二三辩，叶景行估计会累死。

“那还行。那么有什么问题吗？”木凝没搞清楚这和叶景行不太高兴有什么因果联系。

“我打一辩的那个辩题的论，之前磨合得还挺好，但队友突然发现有bug和新的立论点，就想找大家再一起讨论讨论。我辩论队的学长学姐以及指导老师也都会去。”

“刚刚才和你说？”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小时前。”

“怎么通知得这么突然？”

叶景行按了下眉心，道：“指导老师心血来潮，也可能是看快到比赛的日子，来视察一下，平时他压根不管我们，只是挂个名而已。”

“那你几点开讨论会？”

“七点。”

木凝皱了皱眉：“就算只是吃饭的话，时间也有点不够。”

现在是下班高峰，即使从这里打车去那家韩料店，也得二十分钟，这还不包括等车和走出校门的时间。

叶景行看了眼表：“赶一赶应该行。”

“要不今天算了。”木凝想了想，“就算过去，吃得也很着急，还是下次吧。”

“但......”

“心里装了事儿的话，吃饭也会走神的。”

叶景行挠了挠头，半晌回道：“不好意思，木木。”

失落自然是无法避免的，但木凝也不能说什么，而且叶景行也挺无辜的，木凝只能笑笑：“没事，这也没办法。”

叶景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木凝的神色，不确定地问：“你......没生气吧？”

“是有点不爽，”木凝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生气谈不上，可以理解。”

接着木凝摊了摊手，道：“这大概也可以算男朋友太优秀了的烦恼吧。”

叶景行知道木凝反过来在宽解他，他揉了揉木凝的头：“木木真善解人意。”

“你一副老父亲欣慰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木凝打下叶景行的手。

叶景行非常不服输地继续抬起手，木凝本能地护住自己头，没想到叶景行抬手捧起木凝的脸，在她唇上很快地亲了口。

木凝愣了下后道：“白日宣淫。”

叶景行本准备牵着木凝往食堂走，闻言停下又凑到木凝耳边，压低声音说：“要是是晚上，我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开，往城市边缘开，把车窗都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