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没眼力见，没发现他家那亲亲大伯在灰衣男拿出东西时，眼神变的骇然恐慌，甚至不知所措，脸色苍白，嘴唇颤动了半晌，上牙床打着下牙床，只发出咿咿呀呀的痰音。
“你们还愣着干嘛，直接押走，胆敢对我大伯不敬，也不撒泡尿照照，啊呸……”他还在得意洋洋的发表演说。
黄师爷面如土灰，看着灰衣男，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我要谈正事，你们爱哪跪着就上哪跪着，别在我跟前碍眼，我心情不好就喜欢杀人，黄狗，你可懂？”灰衣男笑的戏谑，直喊黄师爷成狗，大家惊异万分，却见黄师爷匍匐在地，颤抖着身子，也不生气，直接卷缩着身子就着势态滚着地板，直接到了门口处那般正儿八经的跪在那。
众人此刻都纷纷察觉不对劲了，忍不住握着刀柄的手都软了下去，收回去，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接下来是要干什么好。
“大伯，大伯、！你干嘛呢？”黄牙胖气的要跳脚，看着自家大伯莫名其妙跪在地上，还打滚，忍不住嘴角抽搐，直接追过去问。被黄师爷直接踢了腿，捏着耳朵跟着一起跪下来，“你们都给我跪下来，新来的县令大人在此，你们还敢放肆。”
“啪啪啪，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跪地声此起彼伏。
还有弃械的声响掺杂里头，交杂互相。
“大……大人？”
黄牙胖觉得眼前晕乎乎的，好像一大片黑幕从顶端泰山压顶而来，压得他没法呼吸，直接头晕目眩，撅倒在地。
砰~
扬起一阵灰尘，偌大的身子恍若个胖球重重砸在地上。
秦明玉和刘汉武看着这突然变化的画风，有些接受无能。
四周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店小儿眼珠子瞪的圆溜溜的，直接拉了拉掌柜的裤脚，“掌柜……掌柜的，是县令大人……”
“别拉我，我什么都听不到，让他们自行处理，我什么都听不到。”
“掌柜的，快醒醒。”他啪的一下，直接揪起一团肉，啪的一声又放开。
掌柜吃的冷抽一口气，回神过来正要对店小二发火，便忽然发觉店里的气氛有些不寻常，边上唰唰的跪着许多官差。
店小二眼明手快，直接拉着他一块跪倒在地，边小声道，“掌柜的，县令大人来了。”
“啥……不是没有吗？”
“新的来了。”店小二忍不住无语，不过好多次回忆起今日都忍不住为自己鼓掌，因为掌柜的总算把自己看在眼里了，还细心培训他做账目管事，得一份体面的差事，都离不开今日对掌柜的这一掐之恩。
“行了，你可以继续说刚才的那个事。我们有的是时间，小二，重新去上一份菜来，再送点好吃的给楼上的贵客。”
他说的还是娘亲和明元他们吧。
秦明玉忍不住啧啧称奇，这家伙看着十分粗狂，居然还能细心道想到别人，还是第一次见面毫无关系的人。
看来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好官吧？
秦明玉心里寻思了一会，看着店小二忙不迭地往后厨去了，这才轻启朱唇，轻声道，“纸张并未普及在此地，纸张的书册有多方便大人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仅方便携带，而且还十分便宜，更容易收藏，这对于一个地方的教育特别重要。”
灰衣男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舒服的又往后扬了扬，似乎只有明玉开口的时候他才如此。
刘汉武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是个男人，自然知道明玉这样的年岁，这般轻的嗓音无论男女都很正常，但是再大些，只怕就要让人怀疑了。
这边四爹心里头天人交战，秦明玉也不知道，只是眼神清明的看着对面的人，并且说话侃侃而谈。
灰衣男觉得听秦明玉说话时一种享受，她就像以一个平常人平等的状态面对面交流。
而且在这样的地方，看到明明穿着这般朴素的人儿，却出落的比任何他见过的富贵子弟还要更加有涵养，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秦明玉说道最后，看到对面递过来的一杯茶水，忍不住哑了哑，随即轻声道了谢，这才自然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入口十分甘甜，很是解渴。
“说了这么多，我十分有兴趣，不过还未介绍一下我自己，本人王啸天，两位可以直呼我啸天便是，平生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正好两位的脾性对我王某人的胃口，所以今日起便是我王某的朋友。”
他说着又是哈哈大笑。
这什么跟什么啊？秦明玉忍不住额头下来感叹号，所以自己刚刚说那么多，这家伙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真感兴趣的话，怎么又移开话题了？
脱离话题的层次感太快了，跳跃性简直让人跟不上有木有？
“额……”
“对了，还没请教两位大名，刚刚听你自称明玉，这位是……”
他指的是刘汉武。
“汉武。”
“我四爹。”秦明玉微微一笑，眼神十分勾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是吗。
王啸天勾唇笑了笑，撑着下巴眼神十分认真的盯着她看。
“你这小白脸虽然看着细皮嫩肉的，不过并不像我认识的那些小白脸一般性子。”他说着似乎想到十分不好的事情，眉宇间厌恶的皱了皱。
“大人，请注意口吻。”刘汉武皱眉，觉得这话题有些偏离了，毕竟现在明玉的变化太大了，又有先前的胖子骚扰在前，所以他怕又重蹈覆辙。
见四爹生气了，秦明玉忽的想起来自己现在可是男性，被人家说成嬉皮嫩肉，可是侮辱性的词汇。
秦明玉脸色憋了憋，总算有些红涨起来。
王啸天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忙解释道，“别误会，我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两位脾性直率，倒是王某所见不多的人了。”
秦明玉吃了一个瘪，忍不住撇嘴道，“那么大人是否可以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呢？对于纸张书册引入本市场，有何建议？”
“我初来乍到，只怕接手官务也需要点时间，至于你的这个事估摸要再后头才能继续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