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山庄,此处山高骏险,云雾环绕,一条天边来的溪泉从庄前流淌而过,庄内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
杪之间,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庄内卵石铺地,按颜色排成各色图案,墙边花草树木,生机盎然。打量庄内,连个人影儿也无,只有寥寥数叶散落一地,连扫帚都是直横在地,但是这里还残留着人气,似乎之前有人在这里打扫区间,却不知因何原因现已人去庄空。
白飞羽与宇文摘星从庄外步入这空空无人的庄内,两人颇感狐疑,按理说这时候应当是庄内最热闹的人漫时候,而现在却人去楼空,这反举的异常不禁让白飞羽皱凝眉目,也让一旁的宇文摘星一阵凉脊,心觉不妥。
一阵夹杂着血腥味的微风从庄内左侧的院子里飘来,两人鼻子立马警觉到了什么,立即按住手中的武器火速赶往源处。
这小小的别院空无一人,但与前面的景象相比却是狼藉不堪,地上全是人迹拖行的踩踏尘灰,还有不少滴落未干的血迹,这些痕迹一直延伸到别院里右边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屋子窗门紧闭,只有正门而入的一道别门现虚掩着,像是在掩盖着白飞羽两人心中疑惑的答案。
两人小心翼翼地步行到这道虚掩的门前,伸手轻轻一推,这道外表看似鲜光亮丽的朱漆别门随着一声长吟咯吱,使开了外边明亮的光束照进漆黑的屋内。
刚一推开这道门,白飞羽和宇文摘星两人就看到了屋内前方有个人正站着,而这人正拿着烛火查看地上发出浓厚血腥味的裹衣物体,刚想蹲下身子细看地面情况,却被屋外忽然而来的推门惊的抖擞掉手中的烛火,立马备出一副拔剑警戒。
“什么人!”
那人沉吟了一声,眨眼间已弓步冲刺逼近白飞羽两人,亮出了手里的冰冷霜器!
“当!”
白飞羽见状立即拔起手中一直紧握的白剑,往前一步替身给宇文摘星挡下了此人猝不及防的攻势.
外道明亮光线照在了此人身上,一张满脸被火烧伤丑陋狰狞无比的人脸迎面而来两人眼前!
见得此人面貌,宇文摘星忽然两眼瞳孔瞪大,脑海仿佛被触电般抖擞而过,当即斥声道“萧`萧无笙?!”
一旁的白飞羽耳讯,皱眉而视着眼前之人,脸色也是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
他也没料想到,眼前之人在当年那场围剿中,居然活了下来,还面貌被毁大变!
“萧无笙?你不是死了吗?”白飞羽凝重心眉道,手中的剑随之加重了几分力道。
“嗯?你是何人?!”眼前满脸烧伤之人打量了白飞羽后发出疑惑道“你是白飞羽?”
后者没有回应,但是但是他手中的那把白剑已经很好替他回答。
这只不过是一把充斥着杀戮的白剑,却仿佛如针刺般不断在渐渐扎进前者的心脏,让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喘不过气来,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迫着他!
“嗖!”
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立马放弃了交锋,盈步退后几米远,与白飞羽两人保持一段相当的警戒距离。
毕竟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特别是一件他早就知道没有任何赢利局面的事,不可能去做,更不可能去碰。
“哼!白飞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萧无笙撕扯着嗓子道,像是一种快把喉结给撕扯断那样的结舌。
“是他们派你来除掉我的?”
萧无笙警惕着两人,横手上的兵刃并没有放松半分丝毫。
白飞羽刚想回应,却被一旁的宇文摘星抢先插言道“你这厮居然逃过了那场围剿!说!这几次害的我被天泉山庄的祸事,是不是你从中作梗搞的鬼?”
“什么?”萧无笙露出像是被问住了莫名表情,随后诡谲冷笑道“你的事情与老子有何干系?”
“那就是你承认是你这厮搞的鬼?”宇文摘星压着胸火继续道“现今事情败露还杀人灭口,且还竟在老庄主生辰之际!”
“老子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此番此景早在老子来这里就已是这番模样,你这小蟊贼说话小心点!”
“哼!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这厮怎么会莫名出现在这里,且恰好活人只有你一个?”宇文摘星逼问道。
萧无笙锐利起双目切声道“老子没必要回答你这小蟊贼,老子只有一句,这事不是老子干的,人也不是老子杀的,杀人放火的勾当,老子既然做得出,那就不怕认!”
“好大的口气!”宇文摘星忍不住攥紧起双拳,他自认已然很不要脸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嘴脸丑陋之人比他还更加嚣焰!
“慢。”白飞羽一手拦住准备上前讨个公道的宇文摘星,双目冷冽眯着萧无笙道“先弄清缘由。”
宇文摘星一旁怒然插话道“既然你说你来到此处已是这般模样,那为何你会在此刻恰巧出现此地?虽说龙泉山庄广布天下人缘,可却不会邀请一个死人,还是多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的死人。”
萧无笙面无表情道“老子来这里的原因为何要告知于你?白飞羽,虽说你名为天下第一快剑,却又怎样?料你也奈何我不了!”
前者有意无意的无视着一旁的白飞羽,仿佛是看空气般并不当回事。
“还是那句话,人不是我杀的,事也不是我做的,老子从来都是敢作敢当,你们非要污蔑我这些勾当,就怕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面对对方如此胸有成竹且漠视的嘲讽,白飞羽当下陷入了凝重,这厮会无端的突然出现在这里且口出狂言,先不说他的话几分真假,单凭他现在嚣张气焰,就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萧无笙脸色此刻露出像是看透了前者想法的冷笑,嘴角处扬起了一撅得意,仿佛在告诫着自己手上的筹码并不是他能左右的。
“有趣,白飞羽居然也搅进了这趟浑水。”
远处的屋角上,一名豆蔻年纪头上扎着青丝辫子衣着青裳小女童,正荡坐屋檐那里,津津有味舔着手上的竹签冰糖葫芦,粉嫩如苹果般的小脸蛋上,露出了不符合常龄人诡谲狡狯。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屋里三人的对持场景,秋目越发深邃。
“嗖!”
一道黑影忽然凭空出现在了她的背后,悄无声息的半膝负手请命。
“事情办的如何?”
小女童头也不回头看,仍在津津有味舔着手上的冰糖葫芦,似乎早已知晓身后之人的存在,甚至是知晓对方何人。
“属下已协部下清理完毕天泉山庄上下人口,庄内无一人生还。”
“很好,找到他手上那份东西了没?”
“属下办事不力,已翻遍了整个天泉山庄,却一无所获。”
“什么?”小女童忽然偏头回头瞪了身后之人一眼,冷彻眼神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身后之人吓得哆嗦了下,连忙颤声解释道“据属下打探,那份东西早在我们来清理天泉山庄之际前,就已经被秘密的送了出去。”
“秘密送了出去,会这么巧?”小女童停下了手中的舔食举止,冷问“庄内是否还有外出人员?”
“有,庄内的三小姐应该是今日从金陵回来,却到现在仍未见到踪影。”
“去,不要让我失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小女童转头回去,背对着身后之刃若无所事的淡声道。
“是,属下明白。”
身后之人硬着头皮低头回了声,随后便眨眼间消失在了原地。
“哼,真是一群办事不利索的家伙。”
她有些气呼呼的暗自道,随后继续舔食起手上的冰糖葫芦。
“白飞羽?···事情原来越有趣了,不知你的好相好,会如何知道你的身份。”
小女童小嘴上笑滋滋的露出了贝齿,粉嫩上的脸容上越发狰狞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