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卓和东方玉在一起聊了很久，他们两个人也的确是很久都没有像这样聊天了。

“东方，如今的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听着东方玉的许多见解，秦远卓也是不禁感慨。

时光飞逝，如今的他们也都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从前的那些远大志向与抱负，也都已经淹没在了浩瀚的云烟之中，根本也是踪影全无。

“同样，如今的秦远卓也是让我刮目相看。”

东方玉冷哼了一声，他的语气里也多有一些不悦。

“远卓，你怎么就不去想一想呢？破釜沉舟，说不定还能给天下民生留一条活路。你若是再这样下去，百姓怕是真的看不到希望了。”

“东方，你的心情我又何尝不理解。只不过，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我若是胆敢不顾一切，那么很有可能会害更多无辜的人丧命。再者，我这一生本也没有称王的打算。若是有朝一日遇到了明主，兴许还会有一点希望可言。”

秦远卓头一回将自己的心事说给别人听，在他的眼中，东方玉从来都不是别人。他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两个人也是久久都未曾谋面。这一次相见，却是因为云汐的缘故。其中曲折，也是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有时候这些事情根本由不得你，远卓，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但是你的能力总是有的。乱世之争，难道说你忍心看着你们秦家的天下落入他人手中吗？”

东方玉一向给人的感觉都是潇洒不羁，不问世事，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心中就没有想法。

两个人多年未见，刚一见面，便是因为一些事情争论的不可开交。面对这样的结果，秦远卓也是不禁感慨时光飞逝，如今的他们也都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毛头小子了。

“天下本没有姓氏，它也不该属于哪一个人。生逢乱世，我也想建功立业，以慰亡父在天之灵。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便是为了这天下的大好河山戎马一生，我怎么能够甘心看着他用生命换来的太平盛世毁于一旦呢？可是东方，我也有我的忧虑。如今的我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秦远卓了，我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只要你还记得将军的嘱托就行，远卓，这一次前去京都，我决定留下。”

“留下？东方，我该不会是听错了吧？你不是总说自己志在四方吗？小的时候别人都在读书习武，你却偏爱研究一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到了如今，你觉得京城之中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

说起过往，秦远卓也是佯装不经意的咳嗽了一阵

“有没有又何妨？我已经访遍了各处，可是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地方是和平安宁的。每到一处，我都能看到饿殍满地，尸骨遍野，有些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天下已经没有我可以去的地方了，所以我决定回去这场罪孽的根原地。”

东方玉叹了一口气，他那细长的眉眼上也覆上了一层犹豫。

“这样也好，最起码来说，你在京都还有一个家。”

秦远卓淡淡的开口，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那笑容里隐藏的哀伤。

“不说了，日后山高水长，兴许你我还有再见的时刻。远卓，我帮了你一个忙，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对她。”

东方玉说完这些就没有再继续多说，多年未见的老友，再次见面，他们两个之间却是没有寒暄。便是如此，却也足以彰显真情了。

当晚，云汐为东方玉准备了上好的饭菜。自然，这一次也是少不了她做的肉肠。与此同时，云汐还将前阵子风干的猪肉脯端上来了一些。

“这都什么东西？能吃吗？”

东方玉只是大致看了一眼，虽然卖相看起来还算不错，肉肠经过蒸煮，上头的五花肉在往外冒油，看起来倒也是非常的喜人。

但是，东方玉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自然而然，他也就觉得奇怪了。

拿这些没有见过的东西当吃食，饶是东方玉整日里同毒药打交道，他也觉得有些难以下口。

“东方，今天云汐把她珍藏的宝贝都拿出来了，你快来尝一尝！”

秦远卓为东方玉夹了一些饭菜，他手中的动作看起来倒也算得上娴熟。此时此刻，云汐也是长了见识。以前的时候，她总觉得无聊，到底也是曾经当过一阵子的腐女。看到这一幕，她的脑海里也不禁脑补了一些画面。

“不不不，你别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我面前。我要是吃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爹该怎么办？我爹百年之后，你又什么也做不了。唉，到现在我爹都不知道你还活着……”

东方玉突然间就有些口不择言了，他这话一落地，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去看秦远卓。

一时间，众人也都忘记了去夹菜。

“咳咳……我是说你前阵子中了毒，连我爹都没有办法，他还以为你已经不治而亡了。谁知道，你竟然落在了我手中。若是他见到你还活着，兴许就不会责骂我不学无术了。”

东方玉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就在一旁打着哈哈，他也是慌忙想要挽回。

云汐也是不明所以，但是她也不愿意去计较什么。总之，在她自己看来，秦远卓是一个好人，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别的什么事情，云汐也根本就都不愿意去考虑。

就这样，东方玉用筷子夹了秦远卓放进他碗里的肉肠就直接送到了口中，他也没有再去想这东西究竟能不能吃。

肉肠入口即化，香而不腻，就连外头的肠衣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至此，东方玉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东方，味道怎么样？”

秦远卓一阵轻笑，看着东方玉的反应，他就知道这东西已经足以打发这个难搞的小子了。

“还成！不是那么难吃！”

便是到了此时，东方玉依旧还是想要去挽尊。毕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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