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本来是午睡的时间,可是金三立睡不着了。他坐在洛水城城府内都能感受到极其霸道的灵力冲击着自己的身体。
“看来我这个知命境也不过如此嘛。”血液从鼻腔里流出,金三立用一块丝帕堵住了鼻孔。
“到底是哪家神仙在打架啊……”金三立感叹道。
“喂,顾灿灿,你怎么看?”金三立看向靠在门口闭着眼睛的魁梧大汉。
不错嘛,这小子在这个时候还挺镇静的……
金三立不由得对顾灿灿的好感上升了几分。
顾灿灿睁开眼,缓缓说道:“我想尿尿……”
金三立叹了口气,他不怪顾灿灿,因为他也怕得有些想尿尿。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
洛水城周围的四大门派。凌阳宗,轩辕宗,千鸟宗还有万灵山,所有弟子在第一时间都受到了命令不得下山,而那些下了山在周遭历练的弟子们也被告诫找个地方躲着,能跑的最好跑,有多远跑多远。
四大宗门不敢去阻止,即使人家在自己的地盘上打起来了、。就连灵峰山脉被毁了一块也没人敢出头。
雨势越来越大,洛水城的人们都躲在了家里闭门不出,据某个年长的老人说,如此大的雨,洛水城已经三十多年来没有遇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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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鱼赤裸着上身,身体不断地被雨水冲刷。
他大口的地喘着气,身上不断冒出白色的气。
“怎么了?你的攻势慢下来了。”林鱼冲着于山说道。
“休息一会儿吧。”于山望向阴沉的天空,轻声呢喃,“雨很大了。”
“没关系啊,反正都被淋湿了,还在乎雨点更大吗?”林鱼有些咄咄逼人。
“我不想打了,今天就到这吧。”于山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啊!”林鱼狠狠地将木剑向于山投掷过去,于山回过头,并没有挡,任凭木剑击打在自己的额头上。
“我的直觉向来很准,有事情发生了,你在瞒我,嗣杉也在瞒我!”林鱼半跪下来,双手怀抱着自己,“我的血液……好像要沸腾了……”
鲜血顺着额头留了下来,于山开口说道,“你真想知道?”
“废话!”林鱼吼道,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太难受了,而且这个人还偏偏是嗣杉。
“你的血液混杂了血鸦之力,它来自嗣杉的身体里,你感觉自己的血液像是沸腾般在身体里翻滚,那是嗣杉将血鸦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雨幕将两人的身影都镀得那么朦胧。
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林鱼的身体不断地散发出灰色的气体,如不会散去雾一般在身边缭绕。
“可……可恶……”林鱼咬着牙,环抱双臂的手的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肉里。
自己的意识正在远去,这样下去会逐渐被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乌鸦取代身体的控制权。
于山看着林鱼痛苦不堪的狼狈样子,脸上表情冷漠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你……她又怎么会……”她轻声呢喃着,话语被庞大的雨声给遮盖了。
“啊啊啊啊啊……”林鱼握紧了双拳狠狠砸向地面,溅了一身的泥水。
“怎么会这样……嗣杉……你到底……啊啊……!!”
林鱼只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远去了。
突然一个温柔的、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耳旁。
“沟通就好了,控制血鸦血脉的方法就是跟那只乌鸦沟通。”
这是嗣杉教给林鱼的办法。
“拜托……不要……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我要去找她……求求你了……”
林鱼用着最后的意识苦苦哀求着那只乌鸦。
“她对我来说很重要,真的很重要……求求你……我要去找她,她出事了……”
林鱼瘫在地上,呢喃着,身边灰色的领域越来越大了。
“有意思吗?”于山走到林鱼跟前,“玉藻她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存活。”
“我……宁可不要。”林鱼用眼睛斜瞪着于山,“我可以不去拯救世界,但是我不能没有她!”
就在此刻,乌鸦俯冲而下,双眼从未有过的血红。
它猛地钻进了林鱼的身体,当然,于山看不到它。
逐渐失去的意识又回来了,最后关头,乌鸦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林鱼。
从未有过的力量和自信充斥着林鱼的身体,他朝天怒吼一声,双眸通红一片,无数的乌鸦顿时出现,围绕在他的身边。
“我要去找她。”林鱼说道。
“你救不了她。”于山回应。
林鱼深深地看了一眼于山,冲天而起,宛如雨幕中的一颗黑色流星划过。
于山在雨幕中矗立了很久很久,最终,她轻叹一声。一把通古漆黑的长刀缓缓落在了她的手上。
从三分钟前开始,这把刀就一直对着林鱼的双腿,必要时会将林鱼的双腿穿成一串。
***
“爷爷,回去吧。”紫阳轻声说道。
“不,这场战斗,我要见证到底。”紫林忠缓缓说道,“这才是极致的强者之间的战斗,小阳,你应该也观摩一下。”
紫林忠浑身都湿透了,紫阳听说了这件事,来给自己的爷爷撑伞,到现在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了。
“可我什么也看不见。”紫阳朝着紫林忠的视线望去,那里白茫茫一片。
“小阳啊,你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灵力了吗?”紫林忠目视前方,问道。
紫阳摇了摇头。
“相信我,其他长老现在也不会闲着,其他宗门也不会闲着,灵峰山脉已经被破坏了将近一半了,可是我们不是忙着去管灵峰山脉,而是前来观赏这场战斗。”紫林忠缓缓说道,“即使是十几年前圣殿跟我们之间的矛盾,也远远不及这场战斗啊,恐怕,只有圣殿骑士才能拥有如此庞大的力量吧。”
“可是那里有您和其他宗门掌教联合设立的结界……”
“结界?”紫林忠哑然失笑,笑声中不乏自嘲,“什么结界,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张纸罢了。”
突然,天边一个黑点闪过,极其细微,在雨幕之中几乎完全不可见,可是紫林忠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那是什么?”他捋了捋自己早已湿透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