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笑道：“您放心，如果我所说的话不值五十两白银，我可以一分不要。”

顾轩道：“楚楚姑娘你别急，这五十两就当我赠你的盘缠。就算你所说的话没有任何用处，我依然会给你钱。”

林楚楚平静的说：“做人要公平，我给你提供方法，你给我钱财，这是一桩公平的买卖，也可以说是资源互换。”

“资源互换？这是什么概念？”

林楚楚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于是讪讪一笑：“顾公子，您到底要不要听？”

顾轩道：“当然，不过在此之前我对你所说这个资源互换很感兴趣，不知道姑娘是从哪里学会这个词的，不妨与我解释一二。”

林楚楚双眼一转，随即笑道：“那我可否趁热打铁趁火打劫？”

“嗯？”顾轩不明所以，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随即爽朗一笑：“好，多加十两银子。”

林楚楚站的有些累了，也有些渴了，于是端起茶杯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

这才淡淡道：“顾名思义，资源互换的意思就是我们互相交换，打个最简单的例子，青楼里的姑娘牺牲色艺才情换取钱财，也可以叫做资源互换。村里人用一亩田换一块地也可以叫做资源互换。”

顾轩也算是明白过来，不过对于林楚楚所言更加觉得惊奇，小小女子竟然开口闭口提及青楼之事。

而且常人对这样的地方唯恐避之不及，尤其那些自以为高雅清高之人，更是嗤之以鼻。

难得有人能够如此坦荡的说出这二字，一时间，他竟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

这个说话奇怪，思想奇怪，性子率直的女子，正一点点的在自己心里扎根。

“所以楚楚的意思便是但凡你要某一样东西，恰好我有，我们就可以进行资源互换？”

“对，双方得利。”

“这个意思与白阳子老先生所说的利益论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若是白先生还在世，一定会与你结为好友。”

“这位白阳子先生已经死了？”

“咳咳”顾轩猛地一咳嗽，看来以后得习惯林楚楚说话才是，他擦了擦嘴边的水渍，点点头：“是，听说前三年就已经逝世了，听闻是去到

一个岛上，中了樟毒无法医治，所以才”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作死吧，不过由自己的生死自由，换来这福泽后人的书籍，确实让人敬佩。

“好了，我该与你说说窑厂的事了。”

顾轩嗯了一声，让白苏去取来六十两纹银，林楚楚看着那托盘中的纹银……

虽然早已心神向往，可是到底不能表露自己贪财的属性。

她按捺住自己强烈想要与白银亲近的心情，端正的坐在凳子上。

她双手交叠放于桌上，一本正经的说：“最简单的来说，主要是因为材质的不均匀所导致的膨胀系数收缩系数不同，要解释这一点，需要先知道窑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是当炉门关闭，里面便会迅速升温，是常人都无法进去，无法忍受这样的高温，自然就不知道里面所发生的事。”

“嗯，这倒是没错，这些年制陶的人越来越多，僧多粥少，导致土质也不如从前那般好。所以很多时候也只有滥竽充数，祈求着陶神能够保佑我们顾家。”

“陶神也许是你们的信仰，但我只想说，做人还是靠自己的比较好。”林楚楚又接着说：“据师父所说，我总结了以下几点问题根本的所在。一般在高温的作用下，我们所见的陶坯或是瓷坯会逐渐收缩，一个刚成型的坯和成品之间的收缩率有时候会高达百分之”她顿了顿，要是用现代语言表述，岂不会把自己当做神经病？她脑子迅速转动，决定跳开这段，接着说：“顾公子，您听懂我意思了吗？”

顾轩道：“似懂非懂，一知半解，还望姑娘详细告知。”

林楚楚道：“好，我们又回到第一个我抛出来的问题，在制作中所掺杂在坯体中的其他物质如果收缩率与泥坯收缩率相差过大，那么就会导致坯体开裂或者炸开。”

顾轩闻言，直道：“原来是这样，我虽经营窑厂，可是对于制陶却是一点也不懂。不过现下听你这么说，才知道里面竟是大有学问。也就是说，如果先从土质起，我们要将这些土质分类制成陶或是瓷，如此就能大大的避免炸窑的情况发生了，是吗？”

林楚楚嗯了一声：“据师父这些天教导我的，常见的杂质包括干泥时吸水的石膏碎，揉泥巴时没有揉掉的空气，其他不同材质的泥，都会是原因，只要尽量避免就好了。”

顾轩赞同的点点头，这话确实没错。他欣喜的看向白苏，白苏也很快反应过来，把银子端到了林楚楚跟前。

林楚楚轻轻抬起手抚摸着这些冰冰凉凉，银光闪闪的白银。

仿佛看到它们在笑着对自己招手一般。

第一次觉得，原来钱是这样的可爱。本还打算做个佛系少女，可是现在看看这钱，完全不能把它视作粪土啊。

白苏起初对她也是十分厌恶，不过听她说出这么多话，好像还真有些本事一般。

所以这下对她倒也少了些许成见，见林楚楚端着这么一盘银子可不好出门，于是主动让人准备了钱袋，让其将六十两纹银统统收了起来。

林楚楚淡然一笑：“多谢了，白苏小朋友。”

白苏不由红脸：“我已经十五了，哪里还是小朋友？”

林楚楚嘿嘿一笑：“我这是夸你年轻呢。”说罢，她起身朝着顾轩拱了拱手道：“顾公子，谢谢你的银子，那我们后会有期了。”

“你你要走？”顾轩有些猝不及防的看向她，这个决定实在过于突然。

林楚楚笑笑：“感谢顾公子的照顾，不过眼下我还有一事要去办。若是有缘，他日定会相见。”

顾轩急急走出两步：“就不能多留两日？”

林楚楚为难的眨了眨眼，顾轩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好道：“那姑娘要去往何处，不如我让人备马车。”

“不必麻烦了，我走路过去就好。”说着就朝着大宅的门口走去，但没走几步，发现这里七拐八绕的，实在辨不清方向。

而且自己携带这么多银钱，难免有不方便之处。

所以这些银子要存在银行才是妥当的。一念及此，她忽然回头看向顾轩，

“顾公子，你们这里的银行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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