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娘亲,救我,娘亲,救我!”原来是张二二做了噩梦。
张二二是疼醒来的。
“啊,嘶!”张二二紧皱着眉头,似触碰到了伤口。
林正道夫妇赶紧上前查看。
周芷静看到张木木,这个凄惨的模样,心中再次燃起了,对无赖的,愤怒的火焰。
无赖慢了一步。
看着张二二,被包裹得和一个木乃伊一样,无赖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作为一个父亲,本该有的情感。
张木木似乎是,适应了身体的疼痛。
无赖伸出手,想要摸摸张二二的头。
“别打我,别打我,我错了,我错了,呜……”张二二艰难的瑟缩着。
张二二对无赖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梦中,他被打的那瞬间。
周芷静,看着张木木恐惧的眼神,红着眼,左手握着林正道,很紧很紧。
无赖讪讪的收回了手。
这臭小子,小白眼狼,白养你这么大了!
无赖讪笑着看了眼林正道,
“这小子,皮的很,打的时候求饶,打过了之后,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无赖试着解释。
“哦,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浑小子。要不,怎么能害我女儿中毒,还把她推下了悬崖呢?”
林正道笑得很灿烂,感觉却阴测测的说道。
“什么,谁中毒了,什么悬崖?”
无赖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林正道。
投毒,杀人什么的,无赖根本没那个胆儿。仅仅只是听见,就吓得不轻。
张二二听林正道冤枉自己,顿时急了,就要辩解。
周芷静早有准备,哪会给他说话的机会。手悄悄拂过张二二的身体,张二二连个声儿,都没能发出来。
“别着急,我们为你,讨个公道,你就看着吧!”周芷静在张木木身边,束音成线。竟然是个内家高手。
人的感觉是很奇特的。
张二二便感觉到,这个好看的女人,是善意的。关键是,他没法反抗。
“不是都说好了,要赔我四十两银子!怎么,这会儿,装糊涂,想赖账啊,嗯恩?”林正道脸一板,门口涌进来八个熊一样的护卫。
无赖心里凉了半截。
就知道,这天下那有这么好的事,能平白无故捡四十两银子?
无赖存了一点侥幸心理,小心地说道,
“这位大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不是说,您赔钱给…”
“嗯恩?”林正道眉头一皱,
“你儿子,害的我女儿中了剧毒,差点就命丧黄泉。最后,还抱着我女儿跳崖,想毁尸灭迹。你说,这么个情况,是不是,该你,来赔钱?嗯恩?”
林正道一边说着,还一手抓着无赖的领口,把他提了起来。待到话说完,更是一把把他掷到了地上。
看见林正道的表演,不明真相的观众,都要以为他说的,就是实情了。
无赖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位笑面虎。
无赖终于明白了,怕是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大人。他这是,要借机整自己啊。
市井小人物,自有他的生存之道。他无权无势无钱无赖,整个一个四无好青年,能生存在这社会上,自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反抗?狡辩?
看看人家,摆了这么大的阵仗,我就一张嘴,说破天去,也赢不了啊。
于是,无赖当然是从善如流了。别人想把他搓圆,他就变圆,别人想把他捏扁,他就自己变扁。
总之,要让别人觉得,整他整得舒爽。
毕竟,人家爽过了,才有可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屁,给放了,是不。
“是是是,是我该赔钱。”无赖嘴里,唯唯诺诺的念叨着。
“咦,不对啊,大人!”无赖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脱身办法。
“你一下该赔,一下又不对的,你是在耍我吗?嗯恩?”林正道说着,那八个汉子也是齐声:“嗯恩?”应和着。
“嘿嘿嘿,借给我八个胆,我也不敢耍您那!”无赖赔着笑,这会儿精神烁烁的,
“您刚才也说了,是这个小子,害的您女儿,这冤有头债有主,您应该找他算账才是啊!”无赖觉得自己这会儿,头脑清晰,说话,也是条理分明。
“哼,他这么点小屁孩,他能赔得起吗?正所谓,子债父偿,天经地义,还不是该你来赔。”林正道还以为这无赖,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呢,真是没文化,子债父偿都不懂。
“我觉得,您说的太有道理了,子债父偿嘛,天经地义啊!”无赖兴奋一下子站了起来。
“嗯?那你,就赔钱啊?”林正道被他搅糊涂了。
“诶,大人,这怎么该我赔钱呢?不是说子债父偿吗?”无赖也有些没想明白。
我可不是他爹啊,这小破孩,只是我捡来的而已。
嗨,忘了这茬了。无赖一拍自己大腿。
“不是,是,子债父偿没错,所以啊,应该找这小子的爹赔偿,您说对吧?”
林正道不知道这无赖在说些什么,颠三倒四的。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无赖继续说,
“可是,这小子,不是我儿子啊!”无赖比划下张二二,又比划下自己,像是在说的,是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不是他亲爹,他只是我捡来的,所以啊,他惹祸,不能算在我头上啊!”
“您看呐!我,收留他,那是因为我好心,是我对他有恩,那是他欠我的。现在,他又欠了您的。所以啊,咱们俩,要算起来,都是他的债主。所以啊,要账,咱们也不是互相要,应该是找这个小子要才对,哈哈,对了,就是这样!”真是难为无赖了,好容易,才能解释得这么清楚。
听完无赖的话,张二二脑袋里一片浆糊,已经不能思考了,只是瞪大了眼睛。他是不是该庆幸,原来这不是我亲爹!
林正道夫妇,这会儿也有些发愣了。
无赖看他们都不做声,觉得,应该是被自己说服了。
“那,现在没我什么事了,我,可就先走啦?”无赖说着,便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慢!”林正道拦住了无赖。
“你说他不是你儿子?这空口白话,可是口说无凭啊!”林正道结合卫叔的调查,其实已经相信了。
张二二此刻,也觉得空口无凭,正侧耳倾听,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
“有凭,有凭!”无赖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林正道心想:还真有凭证!
“凭证呢?拿出来看看。”林正道淡淡的道。
无赖听说要拿出来,顿时有些难办。
“嘿,大人,那个凭证是个吊坠,这个,额,那个,”无赖支支吾吾的。他总不好直说,被他给当掉了吧。
“吊坠呢,拿出来看看啊,看看能不能做凭证。”
“那个,大人,那个,吊坠,我当了。”无赖语气轻轻的,深怕别人听见一样。
“那去赎…”林正道本想说,赎回来。可是看了眼无赖,估计他根本没那没多钱。
“卫叔,麻烦您陪他跑一趟了。”
“是,少主。”卫叔对着林正道一拱身,然后,用眼神示意无赖带路。八个壮汉,紧随着去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他捡来的,我说怎么,天下居然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周芷静解开了张二二的穴道,温声细语的对张二二说。
张二二这会儿,感觉很累,脑袋里也是混乱之极,看着周芷静,竟还是说不出话来。
“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会儿大夫就来了,再为你瞧瞧。”周芷静说完,一转身,掉下了一滴眼泪,便和林正道一块儿,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张二二,和,那位看护了。
没大一会儿,无赖回来了。卫叔,把那个吊坠,递给了林正道。
那是一枚弯月形状的小胸坠,一根红绳,系在月梢。
其长,不过半指;其形,似上弦月,梢头圆润;其色,似墨绿色,竟然有几分晶莹透亮;其质,细腻、光滑、温润;其重,竟颇为压手;
其上书:张,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