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怔愣在原地,沉默了半晌,然后才抬起头看向严恩,表情郑重地说:“好,我帮你!”
严恩大出意料:“……”
本来只是话题进行到那里,随便开口玩笑一句的。没想到沈萱竟然认真对待,还同意了。
严恩望着推门走进浴室的沈萱,看到她态度认真地搬着小凳子放到浴缸旁边,然后以身作则地先把手放到浴缸里,去试水温。
严恩看到沈萱探身移到浴缸水龙头那里,关掉了水龙头,估计是测好了水温。然后,他看到沈萱拿着花洒,转身面向他招呼道:“过来,我帮你先洗头。”
严恩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在沈萱示意的小凳子上坐下来,听着水流声,感受着沈萱手指在他的头发上搓抓。在一阵心猿意马中,他在沈萱的贴身服务下,洗好了头发。
沈萱先用风筒稍微吹了一下严恩的头发,将他的头发吹半干的状态。本来是想要再多帮他吹一点的,但她看到严恩已经开始自己动手解衬衫了。看到严恩因为一手受伤,只能用一手操作的窘状下,沈萱果断放下了风筒,开始帮他一颗颗地解着衬衫的扣子。
严恩今天所穿的衬衫扣子又小又多,沈萱真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在一手活动不顺畅的情况下,偏偏选择这件衣服。别说是他自己,就是沈萱这会儿帮他解起来,都要费一番力气。
沈萱倾身俯在严恩的胸前,视线始终注视着他的前胸,目光虔诚地对着那些亟待挑战的扣子。严恩稍一低头就能闻到她的发香,不是那种混合了化工香味的浓香,而是属于自然的带着一点头油味的天然发香。
严恩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真是不同的物种。他在这种热带气候下,身体出汗出油,却只会发酸、发臭,而她还是香的。
严恩轻笑之时,沈萱正好替他解完了最后一颗衬衫上的袖扣,她刚一抬头便对上了严恩的笑容,一头雾水地问他:“你笑什么?”
“看到你主动给我解衣服,我高兴。”严恩依然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语气暧昧地说。
沈萱闻言,则是面不改色。他知道严恩是在有意调侃、揶揄她,因为上次的事。但这一次的她,跟上次毫无心理准备被严恩逼迫着去帮忙换衣服的她完全不同。这次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比起上次,她更加坦然得多,也淡定得多。
沈萱帮严恩将衬衫脱掉,然后起身从盥洗台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了一条毛巾,转身回到严恩身前对他说:“为了避免手溅到水,我暂时先用毛巾帮你擦擦吧。”
严恩其实很想笑,他又不是什么高位截瘫的病人,需要用这种方式清洁身体。但他面上仍然保持镇定,顺从地对沈萱说:“听你的。”
沈萱用浴缸里干净的温水蘸湿毛巾,开始帮严恩擦拭他的上身。温热的毛巾,划过他精壮的上身。沈萱无法向刚才解衬衫扣时那么心若旁骛。寂静的浴室里,毛巾在严恩皮肤上摩擦的声音被放大得有些明显,让人听得脸红心跳。
好不容易擦完上身之后,按照从头到脚,从上到下的发展步骤,沈萱自然地将视线投向了严恩的下身。
这个好像有点难……
沈萱躲避似的抬起头,没想到正好撞上严恩投向他的视线。她好像做贼心虚一样,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严恩知道这个小姑娘面子薄,不敢再说话揶揄她。他直接开口道:“这样就可以了,你先出去吧!浴缸的水应该还是温的,我自己泡一下下身就好了。”
沈萱迟疑了半晌,最后担忧地看向严恩包着绷带的手,质疑地问:“……能行吗?”
严恩将心里那句“不行的话,你继续帮我”压了下来,他只是抬起受伤的那只手,看了眼缠在手上的绷带,然后将视线移到沈萱身上,对她说:“帮我拿剪刀和新的绷带来,我处理一下这个包扎的问题。把它变得轻便一点,应该就容易操作了。”
“好。”沈萱立刻走出浴室,从客厅的茶几上去取医药箱。
刚才二人路过前台的时候,大堂经理特意走过来告诉严恩:“服务人员已经将医药箱放到他们住的套房,如果需要人帮忙换药重新包扎的话,随时打电话到前台。”
带着医药箱重新回到浴室,沈萱看到严恩现在缠在手上的绷带厚厚的一层,确实难以活动。昨天她是因为看到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包扎的时候,伤口也还在不断的渗血,她才包扎了这么多层,包扎得这么厚的。
现在看到,沈萱只觉得丑极了。再考虑到这里的热带天气,裹着这么厚厚一层布。沈萱觉得严恩也一定难受极了,只不过碍于是她亲手包扎的,才没有多言什么。
这会儿,绷带的外围因为太过厚庸,开始有些散掉。沈萱觉得昨天自己包扎的时候,也是太过紧张了,完全将之前在学校学到的知识。现在再重新审视这个包扎的成果,沈萱觉得如果是考试的话,她大概连及格线都到不了。
此刻,沈萱也觉得需要就美观和实用的问题,她也需要给严恩重新包扎一下。在严恩的要求下,这一次,沈萱包扎的范围和使用的绷带比昨天都少得多。
她也是看到严恩的伤口已经愈合,恢复状况良好。基本以覆盖伤口为原则,只在掌心处缠了几道绷带。原本严恩觉得只要贴个大一点的创可贴就好,可沈萱还是担心遇到摩擦或是水会滑掉,最终还是为他简单地包了几圈绷带。
包扎结束后,沈萱看到严恩右手的手指已经全部露在了外面,觉得这样基本不会影响到他的正常活动了。要解个扣子,脱裤子,适度拿握个什么东西的,都完全ok。
沈萱放心地站起身,拿着医药箱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转身走了几步,即将走出浴室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严恩从后拉住。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被严恩按在浴室的玻璃门上,猝不及防地吻住了双唇。
“啪”地一声,药箱掉在浴室的瓷砖地上,从里面蹦出几只药膏和一袋开了封的医用棉签,杂乱地散落在二人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