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正是外出游玩、走亲访友、拍上司马屁的好日子啊。
关羽让下人备齐礼物,前往大将军何进府邸。
何进住在雒阳戚里,四周也都是像窦家等一样的外戚世家,但何进出身屠户,因为何皇后的原因,才拜入朝中,如今才能作为大将军。
所以世家中人都在表面迎逢他,但在背地里世家豪族还有其他的计划实行,把大将军何进当做一个傀儡。
可此时作为“傀儡”的何进,也远非关羽可比,更何况如今袁绍、曹操等雒阳子弟都在大将军门下任职或者依附于何进。
坐上马车,到了戚里,找到何进所住的府邸,一座气魄雄伟、景色错落别致的房子。
下人将关羽带到前堂,堂上点缀这许多蜡烛,旁边的两炉高香,飘荡着黑色的烟雾,整个堂上立刻烟雾弥漫,香气窒人,阴沉昏暗,光怪陆离,有一种压抑的、朦胧神秘的气氛。
“哈哈哈,我早前就听闻窗外树上喜鹊喳喳喳的叫,以为有什么好事,原来正是关刺史来访,来人啊,上酒设宴,款待长生。”何进从门后过来,大腹便便挺着个大肚子对着关羽说着。
何大将军带着关羽前去后堂赴宴,关羽坐在座位上,对着上首的何进说道。
“大将军,如今您守卫雒阳,使京师免除黄巾贼祸,功劳甚重,但如今您虽为大将军,除了少数羽林禁卫外,并无其他军队可用。”
“可如今,朝廷内宦官当道,大将军要是向作出什么成绩,就不能受权柄于宦官,而是要培养自己的嫡系部队,以此来对抗宦官。”
关羽说完后,有站起身来,拿着酒杯,走到何进跟前,对他低声言语。
“若大将军能在以后在雒阳培养亲信,组织军队,我便带兵以大将军您马首是瞻,到时公与我两人,内外夹击,共剿宦官。”
关羽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如此一来,士子之心尽归大将军也,大将军也可并此来行霍光之故事。”
何进一听也是猛然一惊,站起身来,看着关羽,却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眼中流露出一种强烈的眼神,关羽知道,那是“野心”。
关羽看到何进这个样子,也算是达到了他心里的期望,便对何进说,“大将军,羽胜饮数杯,不胜酒力,在下便如此告辞了。”
关羽看事情已经办妥,便佯装醉酒,躬身拜礼向何进告别。
“来人啊,扶着长生,哈哈哈,长生,如此,我也不送你了,几日后,陛下命我举办宴会,到时国家也会来访,长生一定要记得啊。”何进命人扶着关羽,目送关羽走出了院中。
何进看不出来关羽是装醉吗,不是的,他也知晓关羽是来他处寻求庇护的,因为在如今朝中能稳压张让等人的,就只有自己了。
可关羽那一番话也让他的野心再次滋长了起来,“自和帝以来,宦官、外戚相互制衡,是时候该打破这个局面了,铲除宦官、结交士子、掌控禁军,我便能权倾朝野,位极人臣”何进心里想到。
关羽回到厩置第二天,皇帝刘宏就大赦天下,除谋逆、造反等大罪外,其他人就被放出了监狱,包括之前征讨黄巾不力的卢植,还有未来的“大魔王”董卓。
听到卢植被放出监牢,关羽也很高兴,因为卢植算是他比较敬佩的士人之一。
卢植身长八尺二寸,相当于现在一米九几的个头,声如洪钟。性格刚毅,有高尚品德,常有匡扶社稷,救济世人的志向,但他不喜欢做辞赋,能饮酒一石。年少时,拜大儒马融为师,并引荐郑玄为同门。
卢植学识博古通今,喜欢钻研儒学经典而不局限于前人界定的章句。
老师马融是外戚豪族,家中常有歌女表演歌舞,而卢植在马融家中学习多年,从未为此瞟过一眼,马融由此对卢植非常敬佩。
卢植学成之后,返回家乡涿县教学,门下弟子有刘备、刘德然及公孙瓒。可惜这三人一个都没有走上经学的道路。
卢植文武双全,在熹平四年,他平定扬州蛮族叛乱,并对蛮族恩威并施。
还在光和元年对灵帝刘宏上陈八事,一、用良:让州郡核举贤良,随才任用;二、原禁:对党锢之人多加赦免;三、御疠:安葬无罪被害的宋皇后的亲属;四、备寇:优待侯王之家,以防变乱;五、修体:征召如郑玄之类的有才德之人;六、尊尧:按时对郡守刺史进行考绩;七、御下:杜绝设宴请托之类的恶习,责令有关部门办好荐贤之事;八、散利:建议刘宏不再蓄积私财。
灵帝连一条卢植的建议都没有采纳。
关羽是对这位能文能武的卢子干仰慕已久,听闻他被放出来了,立即命人备上厚礼,驾车准备前去卢植家中拜会。
关羽换上新衣服,整理好衣冠后,如同后世迷弟去看自己偶像一样,领着郭嘉、吕布两人就乘车前往。
卢植府邸并不像显贵的贵族一样,只是平常普通的宅院罢了,看着红漆剥落的大门,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别致的景色,有的只有一颗老歪脖子树、几株兰草、和院内的菜地。
府中管事让关羽等人稍作休息,并端上茶水,自己立即去请大人出来。
关羽也点了点头,坐在堂前,喝着茶水,远望院子里的那棵老歪脖子树,盯着树枝杈的飞鸟,一时间出了神。
“关君,我家主人来到。”
关羽听到管事的声音,急忙起身,对着管事身后的一位“老者”躬身拜礼,口称。
“还望卢公不计关羽失礼之举。”
卢植摆了摆手,示意关羽坐下说话,自己也在堂上做好,对关羽问道。
“长生,不知你刚才所想何事,想的如此出神?能否说于老夫一听?”
关羽摇了摇头,“卢公,不怕您笑话,我刚才观府中树木,想到了家中父母妻儿,想我领军出讨黄巾以来,已有年余,我率军出征的时候,家中的树木还是凋零的,可如今树木又是如此枝繁叶茂,不知我那幼子可否记得他的父亲,而二老不知身体是否康健。”
卢植听闻关羽这一番话,也劝慰他到,“长生,汝现为并州都督、荡寇将军,征讨鲜卑、扫灭黄巾可是战功赫赫,你的妻、子都应该以你为荣,怎么会不记得你呢?再说汝父关道远,我与他是老相识了,他的身体比我都好,怎么可能会生病呢?”
“长生啊,人不要无缘无故的就哀伤、愤怒,你如今就有远大的理想,不要迷茫,不要恐惧,论语有言‘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身为士子连身担重任、负重前行都做不到,那你可让我太失望了。”
关羽听闻卢植的劝慰,心中也是不免想到,“我是看到了树木的枯荣变化,想起来并州家人了,经历了如此多的战事,我已经心生恐惧了吗?看来,我还是锻炼不够啊,卢公说的对,为了开创我心中的‘盛世’,还为了我的家人,今后也不能迷茫下去。”
关羽站起身来,对着卢植行了大礼,说“卢大人此言如同醍醐灌顶点醒了在下,使羽想清楚了很多,若今后卢大人有何要求,关羽定尽全力。”
卢植见关羽不再迷惘,也为他高兴。
“汝为颍川郭氏子弟吧,我听郭鸿兄讲过,他家有个子侄在长生手下任职。”卢植对郭嘉说到。
“不才郭奉孝,见过卢大人。”郭嘉对卢植拜礼道。卢植又教导他几句,让郭嘉用心辅助关羽,将来定可出人头地。
卢植又教授了吕布兵法中容易出错的地方,并告诫他要坚持读书,用心钻研,必会成为一代名将。
三人得到卢植解惑,都带着很感激回去了。走之前关羽真情意切的让卢植小心宦官、在朝堂之上尽量暂且隐忍。
卢植停后不语,关羽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