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阵中发光最刺眼的两个三角形图案开始缓缓旋转，闭着眼的塔莫皱了一下眉头，手臂上的血管破裂了，一股被魔法控制引导的血液成条带状，飘了出来。

血液缓缓地进入了那名少年的身体，从表情可以看出，还是很痛苦的，如同将不匹配的血液输到一个人体内，谁能好受？

少年打了个冷颤，额头上流下了汗水，他体内的突变属性被暂时激活了，不过只是作用在了塔莫的血液中。过了半晌，血液从少年身上的毛孔中零零散散地窜了出来，汇聚成一股。因为有着魔法阵的控制，并不怕塔莫的血液会被遗留在少年体内哪怕一丝一毫。

紧接着，这股血液进入了越人的身体。

越人只感进入处如同被冻住了，但却感受不到寒冷的温度。塔莫的血液开始在越人身体内流动，虽然是被魔法包裹着的，但身体还是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反应。

越人感觉体内的什么东西被融化了，那应该就是一直看不出作用的突变属性。

越人身体微微颤抖着，突变属性如同猛虎一般将自己的身体当成战场，袭向了侵入的血液。

但越人没有感到太多痛苦，只是身体有些发热而已。

其实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是因为自己与突变属性早就融合性很高的原因。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的人不会在自然条件下随着时间推移而进化，自古以来，人就存在了，而且与现在基本无异，只是智慧在进步。而在那个世界，所有的生物都是在不断进化的，从最简单最古老的简单生物，逐渐变得复杂，长出四肢和尾巴，留在海洋或爬上陆地，逐渐可以两肢行走，而其中的一个分支，缓缓进化成了现在的人类。

可以说，只要是那个世界的人，来到了这个世界，都会被检测出有突变属性，那是那个世界甚至是那个宇宙独有的能力，生物会自我改变，会不断向前踏步，向成熟过渡。

但是越人有点担忧，因为血液这时经过虚空咏唱系统附近了，虽然系统不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于越人肚子里，但越人可以感觉到系统的位置，就好比灵魂是在脑中，却又不实实在在地被放在那里。

三名老者都没有察觉到，在经过那片区域的时候，血液中的一部分似是能量又似是别的东西的存在，被正在运转的分解外核吸走了一些，又被投入了异属性内核。

越人对于虚空咏唱系统很敏感，他察觉到了，但却并不能判断这种现象是好是坏。

也许就如精灵说的那般，有些事情，很多事情，是没有好坏、对错之分的。

越人感觉笼罩自己的乌云又被拨开了些。

血液离开了越人的身体，汇聚成一股，进入了中年女子体内。

中年女子显现出的反应与那少年基本一样，流下了冷汗，身子颤抖着，进化和改变的力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不一会儿，血液离开了她的身体，汇聚成一股，绕魔法阵一周后，破开塔莫另一只胳膊上的皮肤，钻进了血管，流淌在塔莫体内。

在观察塔莫没什么不对劲的反应后，三位老者略松了口气，继续运转着大型魔法阵。

又是一股新鲜的血液从塔莫胳膊中流了出来，进入了少年的体内……

随着一遍又一遍的循环，三人都感觉麻木了，也逐渐适应了那种不适感。

越人发现自己的虚空咏唱系统正在逐渐壮大着，竟有着向自己还没来得及突破的第三阶段靠近的趋势。

越人对于自己实力的提升，是很纠结的。因为自己，杀死了数千魔族，也是因为自己，同为魔族的晖儿免于被发现而处死的危险。

实力的提升是好是坏，也是如同蕾娅所说，分不出来。

“原来，这就是为了对的人，做合适的选择。”越人心中喃喃道，对于前路，渐渐清晰了起来。

……

这般效率极低的仪式，竟然一天之内也进行不完。

第二日正午，一夜没有合眼的男女老少6人，还坐在广场中。（当然，第七个还躺在魔法阵中心……）

少年明显精神状态不佳，尤其还一直没有进食，肚子也在尴尬地一直叫着。

“瑞娜……”越人听到少年肚子抗议的声音，也感受到了明显的饥饿感。想到了瑞娜一直伴着自己左右，在自己毫无自理能力的日子里，喂自己吃东西，喂自己喝水，任劳任怨，却又无怨无悔……

因为自己，瑞娜获得了自由，获得了生的权力。

“也许，战略家不会放弃千人而保一人，但也只有对自己认为对的人，是能拯救一个，就拯救一个。一个选择，可以放弃任何一方的生命，但不论是1还是万，都是一种拯救……可我永远不能忘记那被我放弃的人们，不论是怀有愧意，还是出于道德和人性，那都是我曾经无法抹除的经历和刻印，时刻提醒我，不要再继续下去……可是，怎样才能避免这种难以抉择的抉择……”越人内心思考着。

瑞娜的话忽然浮现在脑海中。

“……人民安康，少有是非……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是啊，是这样的……如果我如同萨夫洛家主这般实力，是不是就不必使用那样的手段，是不是就可以孤身寻得瑞娜，并将她救回……如果我能保护对的人，就不论何时都能让她们不受伤害，我可以不杀死别的人，只是不用来穿透胸膛，但却能紧紧护住自己的人……”越人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神能够让人死，也能够让人生，因为神是神，有着至高的能力……”

“我本来的目标，不就是不断成长，不断追求更高的境界么……”

“过去的虽然过去了，但永远不能忘却。以后的路还很长，又怎能停滞不前……”

“为什么我会接受露娜的命名，破缚锏，破缚之名，不就是打破束缚，让万物都平等地共存在一个世界么……”

“那也需要如同神一般的神通……”

……

越人睁开了眼睛，眼中的光彩全部恢复了，这一刻，越人踏过了道路上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巨石，跨过了鸿沟，前方的道路，通往着令人敬畏和向往的蓝天。

“轰”

越人体内的虚空咏唱系统瞬间爆发出了光彩，越人身上的气势接连飙升，甚至吸引了三名老者的注意。这一刻，虚空咏唱达到了第三阶段，并且还在不断进化提高着。

虽然没有双修等级的下一级支持，虚空咏唱居然还会提升，向着第四阶段提升着！

越人同时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中心位置，空空如也却好像有东西存在的地方，一个模糊的轮廓显现了出来，那是灵魂，是不到一定境界感受不到也更用不到的灵魂。

虚虚实实不断时隐时现的灵魂轮廓逐渐清晰，最终如同无属性能量一般，透明的但却的确有形体的灵魂呈一个印记状漂浮在脑海中。灵魂如同原子核一般，而精神就像是整个原子，灵魂虽小，但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而一条由透明微粒搭建的桥梁连接在如同外壳般的巨大精神之壳上。

随着灵魂初显的带动，越人感到自己的双修等级突然如同瞬移般各登上了一个等级，魔法7级，武技9级。

这难道，就是拉卡利特院长所说的将注意力放在核心，反带动双修实力的提升么？！

“原来如此，原来我一直都想错了，院长所说的1+1的核心结果，并不是指虚空咏唱，而是指灵魂！灵魂境界变强，如同核心变性，那整个整体也会随之改变，所以精神掌控的魔法也改变了，灵魂通过精神间接连着身体，所以身体也改变了！”越人内心因为此刻的发现而激动不已。

“原来灵魂是如此重要，而且虚空咏唱的阶段提升，也许除了这段时间的积累和塔莫的贡献，还有灵魂的功劳。”

此时，三名老者可不像越人这么欢喜。

“这位小友！请控制好你的情绪，我们这边压力倍增，要失守啦！”一名长老流着老汗用震人心神的话语说道。

越人突然惊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放松下来，继续配合着仪式。

此时已经是第三日早上。

……

少年已经快要虚脱了，连中年女子也感到了无比疲惫，越人倒是因为刚刚提升过各种实力，处在满血满蓝满怒的状态。

三名老者因为要维持这个先代传下来的大型魔法阵，着实消耗不小，还好他们实力过人，脸色还不怎么动容。

中心的塔莫看起来好像是困得睡着了，也就他（她）最轻松了，只要被魔法控制着流血和输血就好。

“家主，准备起锅了。啊不，准备起阵了！”一名长老感觉到马上就要完成，对萨夫洛说道。

“嗯，三位，三位醒醒。我们要撤出魔法了，你们打起精神呐。”萨夫洛说道。

“好。”三人打起精神，全神贯注。

“撤！”萨夫洛一声喊，整个大型魔法阵迅速一收缩，全部堆积在塔莫身下。

越人等三人瞬间感觉一股能量的扯拽，三人忙稳住心神，之后齐齐松了口气。

不过三人赶紧内视了一下身体状况，还好，天赋貌似没什么变化，魔法实力也是。

当然，越人肯定是有变化的，只是舍不得说……

这时，缩小的魔法阵翻起，包裹住了中心的塔莫。

塔莫感觉全身的血液这时都开始同时发热燃烧起来，不经意间扭动了身躯。

“多谢三位帮忙！来人！护送三位回去休息！”萨夫洛说道，向场外看了三天的东倒西歪的人群招招手。

瞬间跑上来数人，搀扶着少年与中年女子走出了广场，越人想婉拒了来搀扶的人，后来感觉还是装个虚弱样子比较好，就身子一瘫，挂在了一名势力成员身上……

“快，送回去。”萨夫洛用魔法变出一张草系的草席，将塔莫轻轻抱上去，三名老者急匆匆地带着塔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