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秦勉勉摇了摇头,她真的没想过。
麻将桌上一阵沉默,没有人开口说活。
“我觉得,”奶奶又接着说道,“勉勉能喜欢的人,一定是个很温暖的人。”
温暖?秦勉勉拿着手里的牌,内心却是一阵慌乱。思绪拉回过去的种种,穆亦白的一点一滴蔓延在脑海之中。他温柔的轻唤,温暖的双手,结实的臂膀,瞬间唤醒了她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原来,他真的是个温暖的人。自始至终的沉沦,无尽无止的迷恋,都是因为他的温暖。想到这儿,秦勉勉不禁红了眼眶。
“出牌。”对面的秦夫人见自家闺女僵硬的表情,内心也跟着动容。
秦勉勉机械地将牌打出,思绪仍旧没有停歇。她恍然发觉,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正是被他的温暖一点一滴地感动着,不自觉跟着沦陷,汹涌了想念,澎湃了心迹。
“不过没关系,是你的,总会是你的。”奶奶再次开了口,语气温婉。秦勉勉是老幺的独女,是自己最偏爱的孙女。她的善良和单纯美好,秦老太太是打小看到大的。听说她失恋,老太太其实也跟着心疼。
秦勉勉轻轻地点了点头,毕竟谁都不是自己,个中的缘由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尽管他的好他的温柔从未有人企及,但如今的状况,怕是早已无法回头。
“胡了,勉勉,你真好。”奶奶笑眯眯地接过秦勉勉刚出的牌,又胡了,真好。
秦勉勉再次无语,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奈何自己今日简直是背到家了,差一点成了众矢之的不说,还到处点炮。好在赢了牌的老太太相当开心,算是一种慰藉了。
“怎么样?谁赢了?”秦父走了过来,张望着牌局。
“奶奶……”大堂姐林芊芊哀怨地报告,自从开了局,他们三个人就没赢过一把。
“爸,你来。”见秦爸适时走了过来,秦勉勉连忙将位置让出,自己躲进次卧静心去了。
望着窗外绚烂的烟花爆竹,秦勉勉再一次失神。都说失恋痛苦,终于临到自己身上,她才发现,果然很煎熬。
“铃铃铃……”爆竹声中,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秦勉勉掏出手机望了望,是顾雅丽。
“勉勉,过年好啊!”那头顾雅丽兴高采烈地恭喜
“过年好,雅丽。”秦勉勉兴致依旧不算高涨,但也感谢对方的祝福。
“帮我跟家里人问个好呀,祝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顾雅丽体贴地说道,她知道此刻秦勉勉八成是在奶奶家拜年。
“谢谢,也祝阿姨身体健康!”秦勉勉连忙回应道,雅丽真是有心,时刻记挂着她。
“对了,告诉你个八卦。”顾雅丽突然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
“什么?”秦勉勉歪了歪脑袋,大过年的还有八卦。
“陈柯宇辞职了。”简直是惊天大八卦,好好的就突然说要辞职,陈柯宇可是很受公司妹子们欢迎的,这一辞职,不知道多少姑娘要哭晕在厕所了。
“什么?!”秦勉勉也跟着一惊,他居然辞职了!虽然自那次事件之后,她也害怕再次遇见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辞职,太奇怪了。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过完年就去公司交接了,消息应该可靠。你说好好的,怎么就不干了呢?”顾雅丽兀自发问,她记得过不了多久陈柯宇好像也要升职做乘务长了。
“不……不知道。”秦勉勉也是疑惑不解,她想不通陈柯宇辞职的理由,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在那件事发生没多久就提出辞职。
“回头我再打听打听,先不说啦,我去放鞭炮啦!”顾雅丽听闻母亲唤她,连忙结束了通话。
秦勉勉出神地握着手里的电话,内心全是不解,陈柯宇的辞职与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难道只是巧合吗?
来自赤道线温暖的洋流涌入南中国海附近的香港岛,穆亦白追随环游世界的父母,来到香港过农历年,一家人难得在祖国的南端相聚。自父亲退休以来,就带着母亲各地游玩,将打理thev的重任转交给能力卓越的儿子,他们乐得轻松。
“亦白,最近公司签了澳洲的合同,听说是最大的龙虾供应商,做的不错。”穆父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深感欣慰。从小穆亦白就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无论是学业还是工作,都是出类拔萃,将thev交托给他,确实是明智之举。
“应该的。”穆亦白点了点头,心无波澜。将thev打理好原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
“工作归工作,不要累坏身体。”穆太太津津有味地吃着卤凤爪,还是香港的地道。
“知道了。”穆亦白依旧话不多,或许是早熟的原因,与父母之间他向来恭敬顺从。
“你今年也二十五了,个人问题也该考虑考虑了。”穆父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独子,从小就清心寡淡,除了学习就是工作,私人生活到现在也没个着落。
“楚诗言这个小姑娘就不错,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穆太太一向很喜欢楚诗言,懂事又大方,虽说家庭条件优渥,在长辈面前却是谦卑有礼,深得她的欢心。
“不喜欢。”桌边低头吃饭的男人果断拒绝,他知道两家的长辈一直都盼着两人能有结果,只是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如果要算,他也只当她是发小而已。
“老婆,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他俩要是可能,早就在一起了。”一旁的穆父眼神清明,他知道自己儿子的喜好,对于楚诗言速来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他们俩很合适啊。”穆太太抗议道,她也是为儿子好。
“亦白自己心中肯定有数,咱们别瞎掺和了。”穆父轻轻抚了抚身边太太的小手,柔声哄道,“吃个虾饺,那段时间在欧洲你不是特别想念嘛?”说罢,夹了一只虾饺给她。
美食当前,穆太太连忙瞪圆了双眼,满足地吃着,全然忘了刚刚的话题。
穆亦白在一旁暗暗发笑,母亲总是如此,单纯快乐。知妻莫若夫,穆父也总有办法讨自家太太的欢心。想到这儿,他暗了暗眼神,想起远在南城的那个女人,亦是如此简单清明,点滴的小温暖就能让她愉悦很久,穆亦白内心不自觉扯得生疼。
然而,她已不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