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她发出一声嘤咛,极小声,却在这个氛围下,很清晰,这一声,如同猫咪伸出利爪,轻轻一抓,撩拨出了心痒,他眸色骤然一暗,盯着她微启苍白的小嘴看。
忽然觉得这白色,很碍眼,起码,他看着很不爽。
她的唇色,应该像今天看到的那样,粉色的红,那样看起来才好看。
找到了理由,他俯低俊脸,薄唇一张,将她小嘴整个纳入口中,轻轻地吮,细细地舔。没有任何唇膏的异味,只有唇蜜的芬芳,清新自然,他喜欢这个味道。
于是,不自觉地加深了吻,勾起她的小舌,狂猛纠缠。
好梦正酣,她却突然透不过气,小嘴似乎被什么堵住了,有一根湿漉漉滑腻腻的东西还很霸道地钻入她的口中,吸得她舌根发疼,让她呼吸不了,更可恨的是,几乎将她肺腔的空气给吸光。
她细眉拧得紧紧,实在透不过气,只能恼怒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子。这一睁开,却跌入一双黑幽幽的瞳仁中,如同两个漩涡,将她卷入更深的黑暗中。
“你……”该是生气的,一出口,却变成了娇嗔,她脸蛋蹭地染了红,怔怔地忘了推开她。
男人似乎也料不到她会突然睁眼,深黑的眸紧紧盯着她娇憨朦胧的杏眸,墨色更深,唇上重重一咬,方抽开身子。
“醒了。吃点东西再睡。”他淡淡的声音,太过冷静,没有一点的情欲。
但她的唇却还肿痛着。
缓缓起身,轻碰了碰唇,还热辣辣地,她脸蛋烘一下更热了,掀开被子下床。
“我叫了海鲜粥。你需要什么再点。”他也起身,却是端了一杯酒,走到那边偌大的阳台边,坐在白色的藤椅上,看着外面,只留给她线条分明的侧脸。
她这才发现,这个男人长很真好看,轮廓很深,他显然洗过澡,随意披上白色的浴袍,露出的古铜色锁骨性感极了,他只那样慵懒坐着,就已是贵气逼人。
若烟小口小口喝粥,却很笨拙。指腹都是伤口,她用手指夹起勺羹,颤颤巍巍地送到唇边已经没剩下多少,稍不慎就洒了,弄得很狼狈。
没办法,她只能整碗端起,先是将汤水都喝了,剩下的,再一羹一羹地舀。
许是饿太久,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担惊受怕的,她的力气小地可怜,那勺羹还是份量十足的白瓷,更加重她的负担,于是勺子还没有端到嘴边,她就得撅起小嘴凑上前,伸出粉色的小舌勾住它,然后卷入口中。
这时,她就会很有成就感,满足地眯了眼,很陶醉地将美食吞下腹,然后迫不及待地再接再厉,因为美食入腹,她更饿了。
她不知道,她这副模样,也有人饿了。雷滕的喉结急速地上下滑动,薄唇几乎抿成直线,深眸益发的幽黑,闪着情欲的光芒,捏着酒杯的修长两指,指节分明,泛出白光,透出巨大的张力。
可怜的杯子只能祈祷自己不会光荣牺牲。
将一大碗粥喝光,若烟心满意足地放下勺羹,抽过湿纸巾擦拭了下小嘴,这才发现竟然吃出了一身汗,浑身粘粘腻腻的,很难受。
必须洗个澡,但她没有衣服在这里,更何况,孤男寡女的,他将自己带到这里,估计也是无奈之举。
她该回去了。
于是,转身,就看到男人低垂的眼眸,那浓密卷翘的睫毛,简直比女人还长,在他挺直的鹰鼻两侧投下扇形的阴影,却是无端地添了极致的魅惑。
她喉咙突然就发紧,嘴唇忽然有点干燥,伸出小舌舔了舔……他忽然掀眸,恰恰将她这小动作纳入眼帘中。
她见得,似乎有更深不可测的墨色在他漆黑的眼中流动,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他将杯子一放,薄唇一勾,“吃完了?”
她急促地点头,像被抓到什么似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结巴说道,“今晚,谢谢你。那个……钱……我……”
一句话,说地断断续续的,但意思,若烟相信他懂的。
他站起来,月光倾泻了他一身,投下修长的阴影,缓缓朝她逼近;无言的压迫,让她猛地绷紧了身子,手足无措,只能软弱地撑着那桌面,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出丑。
“我该回去了。”
这次,倒是说地很顺溜,他不语,在她面前站定,只是深沉地看着她。
她紧张万分,感觉手心都湿了,只能垂着头,一只小脚,蹭着柔软的地毯,似乎这样就能将这莫明的紧张都踢走。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不断闪烁的眸子,邪肆一笑,“不用你还。”
他的声音几分沙哑,夹带红酒的醇味,吹拂面上,她感觉自己就像喝醉了一样,恍惚地看着他英俊邪恶的面庞,呆呆地开口,“为什么?”
他的指腹有点粗糙,拂过脸颊的时候,带出一点点酥痒,她仿佛跌入某团迷雾中,被蛊惑了一样,忘记了紧张,忘记了一切,只有他才是真实的。
他的手,来到粉嫩的唇,满意看到的粉色,比早上那颜色,更深,也更诱人。
“没为什么。”他忽然就皱了眉,看她吃了一身汗,抽开手,“去洗澡吧。里面有浴袍。”
若烟眨了眨眼眸,还是一副呆愣的小模样,雷滕牵起她的小手,她就跟着他,然后,门关上的时候,她还发了好一会的呆,看着镜子那个一脸迷色的女人。
那是她吗?她困惑地想道,但是忽然间,似乎意识到,她不是要走吗,怎么在这里了?
想出去,却在门口徘徊,最后若烟干脆坐在马桶上,想起他刚刚的话,他说,不用还!
这十万,对他估计连跟牛毛都称不上,但对她,却是一笔天文数字。
她狠狠咬唇,眼眶热热地,某些压抑了一天一夜的液体,在这一刻似乎要倾泻而出,她却以让自己痛的方式,不让它们奔泻而出。
她怕,一旦发泄了,她连最后那么一点伪装的坚强都会崩溃,然后,如罗丝所愿,为了钱,连尊严也抛弃,堕入风尘,出卖自己。
那时候,所有的坚持与挣扎,还有意义吗?
她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这哪是尹若烟啊?二十年的生命,她不都一个人挺过来了吗?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让沮丧的负面情绪占据。
十万罢了,跟他商量分期付款,他应该会答应的吧?他那么慷慨大度,肯定行的。
所有的不愉快一下子就被她给抛到九霄云外,她就是这样的人,敏感,却又积极乐观,只要自信,世上就无难事。
她开心地放水,放了满满一缸,脱衣服的时候,后知后觉想起,医生吩咐了,今晚不能碰水。
可是看着清澈冒着热气的水,诱惑地朝她招手,她还是脱了衣服,正欲踏入浴缸的时候,敲门声却响起。
若烟慌乱地扯过大毛巾包住自己的身体,颤声道,“什么事?”
“你的手不能碰水。”他磁性的声音传来,竟是有点淡淡的关怀。
她心头一暖,回应,“我会小心的。”
外面沉默了下去,她放了心,扯掉毛巾,踏入水池中,温暖的热水将她暖暖包围,水波因为她的进入荡漾着,轻轻拍打她的肌肤,就像温柔的按摩一样,她陶醉地闭眼,双手搭在浴缸两边,嗯哼出声。
实在太舒服了!五星级酒店的设备就是不一样。
难免感叹,有钱还是不错的!
但才泡了一会,敲门声又起,她赶紧睁眼,坐直了身体,“怎么了?”
“这里有手套,你戴了再洗。”
他的声音依然淡淡的,甚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若烟却因为这句话,那压抑的液体,再也控制不了,化成两滴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滴在水池上。
咚咚的声音,却是这样的美!
雷滕迟迟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浓眉习惯性轻蹙,“你已经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