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沉舟看可展风一眼，展风低头。

“清醒过。小辞说，是一个怪老头逼你炼奇怪的东西，传播封建迷信。你总有一天要让他去坐牢。”

听到颜沉舟的话，时玥脑子里闪过的画面，似乎变得更清晰一点，却始终蒙着一层，看不清楚。

“如果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

颜沉舟如何不知道，时玥已经忘记了，否则第一次见面，她不会用那样陌生而戒备的眼神看他。

“我还说了什么吗？”

“小辞说，分别是人生常态，但要记得说再见，这样，在重逢的时候，就能扬起大大的笑容，说一声好久不见。”颜沉舟微笑着，对时玥道，“好久不见，妹妹。”

时玥勉强笑了笑，这句话，她是不是从别的地方听过。

可是，脑子里，却一点印象都没了。

“哥哥，我给你说过，我师父的事吗？”仿佛，她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直想不起来，现在，却突然浮现一角。

“你说，怪老头虽然很讨厌，但是教你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还说，老头子总有一天要走的，所以他仓促地要你短时间内学会独自生活的技能。你说，你不喜欢做饭，可他把你关在厨房，里面只有生菜，如果不自己想办法把菜做熟，你就只能吃生食。”

时玥听着颜沉舟的话，却仿佛是另一个人的经历。

却又恍惚熟悉。

她幼时的确被逼着洗衣服做饭，做所有独自生活可能面临的琐事。

可那些记忆，不知什么时候起，就仿佛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模糊不清。

她记忆里剩下的，是司徒寂抛下她离开，她去追差点废了一条腿。

之后她几乎找遍了国内外，却都没有这个人的消息，许是愈发憎恶，愈发怨恨。愈发的自怜。

她对司徒寂的所有记忆，仿佛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只剩下他教的技能了。

他的脸，他的声音，这一刻，时玥突然惶恐的发现，自己的记忆里竟没有一点印象。

“小辞。”

颜沉舟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忙上前一步伸手扶着她。

时玥摇了摇头，“我没事哥哥。”

她只是，突然发现她作为当事人，所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

“哥哥，柳栈，施家打算怎么处置？”

提及这个问题，颜沉舟沉默了，展风却一副看不得的样子，“施家那个少爷敢迁怒小姐，可他施家，却迫于秦家和曲家，大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作为补偿，柳栈会单独为施家的卖场炼制五品丹药。”

展风叹了口气，“而且正值双月，正是丹药稀缺之时，一个五品炼丹大师，他所炼制的一品丹药，比许多下品的炼丹师要有效。”

一个炼丹大师在东荒的地位，时玥是真的不知道，否则，她就不会真的理所当然的觉得施家的骨头软了。

“许多世家在施家发难的时候，持了默认支持秦家的态度。施家，毕竟要为家族考虑。”

颜沉舟知道这个妹妹的脾性，可是，东荒目前最重要的，是双月之战。他们不能因为一个女孩的死亡，而放弃更多士兵获得丹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