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野来到一间门面很大的店铺下,其上有块招牌,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字‘乐古斋’。他邪邪的一笑,就迈步而入,而其身后两位也自然跟随而入。柜台后位掌柜一见三人,忙出列相迎,脸上充满着殷勤之色,举首哈腰道:“八少,十少,怎么有空大驾光临。”两个人也不答话,掌柜又开声道:“恕小人失礼,不知这位气度不凡的贵公子尊姓大名?”
只要在这条街上做买卖的,没有人不识城内两帮势力中的名人,毕竟他们要打开门作生意,若一个有失得罪其中一伙,只怕难以在此生存。而掌柜的久历世人的独到眼光自然已看出两位少杰是陪着那个贵公子样的来,应是个大人物,他当要好好套近乎。
“我姓向,名来野。”“哦,原来是向公子,小店虽然不算大,但在这里还有点名气,公子若是看中什么,尽管说,小人一定让公子满意而归。”向来野看了一下,偌大的房内满是些古董之物,字画卷轴,嘴中说道:“我今天不是来买什么的,想找这里的老板,不知道他在不在?”“在,宫老板他在后房,可要派人去通传他出来?”“不用,你带我去,既可。”“好,向公子,请跟我来。”
四人来到一个书房门前,掌柜的道:“向公子,请稍侯片刻,小人进内通报一声。”“呣”掌柜进去后,不过片刻,出来道:“向公子,请。”向来野回头道:“你俩在这等着。”然后就自顾自的走了进去,掌柜的在外面关上了门。房内一人笑嘻嘻的站着施礼,口中道:“向公子,我是乐古斋的宫志诚。”
向来野只见这人矮矮胖胖,圆圆的一张脸庞,圆圆的一个肚子,面庞上满是笑意,一幅和气生财的大老板样。也还礼道:“宫老板,有礼。”“不敢,不知向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多多包涵。”“宫老板,客气了。”向来野举目望向四周,墙上挂着俱是字画,房内也放了几个书架,看到这些让人会觉得这屋子的主人是个饱读诗书的闲雅才士。
向来野道:“看来宫老板除了会作生意外,还是个有识之才啊。”“那里,其实我是才疏学浅,这些只不过是充门面用的,让向公子见笑了。”向来野指着正中一幅的牡丹画,开口道:“宫老板,这幅可是唐伯虎的真迹?”“真是,向公子若是中意,在下可双手奉上,就当是见面之礼。”“不用,只是唐伯虎的字画一向在民间甚少出现而已,就随便问问,宫老板无需多礼。”“向公子,请坐。”
二人入坐后,宫志诚也不再说他话,直入主题,开口问道:“不知向公子来此寻我有何意?”“明人不说暗话。”向来野笑着道:“我来此想请宫老板加入老爷子的阵营中。”一听此语,宫志诚脸上堆着的笑容瞬间消失于无影中,沉声道:“向公子,你是在开玩笑吧?”“不是,我是很认真的。”但他的脸上还是露着邪邪的笑意,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望着宫志诚。
房内霎时沉默无语,片刻之后,宫志诚忽然发出爽然笑声,接着脸孔一板,道:“向公子,郝老爷子没有跟你讲,我这里可是有朝中重臣罩着的。”“没有,他只让我来收购。”“那你现在知道了,可回去,我想郝老爷子不会怪你的。向公子下次若来小店,要什么东西的话,我自当好好招待。”
宫志诚看着向来野仍是微笑,毫无离去之意,遂皱着眉道:“向公子,还有何事?”“无他,仍是那事。”宫志诚已有些发怒之色道:“向公子,没听清我刚才说的话吗?”“听到了,不过我相信宫老板会同意的。”“凭什么?”
向来野也不答话,伸出两手在胸前作了个奇怪的手势,接着嘴中吐出四个字:“珠联璧合”宫志诚一听之下,脸色立变,是十分惊奇之色,过了一会,双手也作了个手势,说道:“宝塔玲珑。”
向来野的笑容更是邪意万分,而这笑意让宫志诚的心中一凛,站起身走至其身前,揖身道:“属下不知是特使驾临,有失礼处,还请见谅。”“诶,不知者无过也,何需客气,坐下吧。”“多谢特使。”宫志诚坐回原位后,惶惶恐恐的道:“不知特使来此,有何指教?”向来野叹口气,道:“你可知前两个月九彩珠之事,在绍兴府的李达牵涉入内,虽然未泄阁中的秘密,自杀而亡,但朝廷封了会宝坊,让我们大大损失了一笔,还少了些买家。”“那阁主的意思是?”“由于十月二十五日的刀决,会引来许多江湖人,趁此机会挑拨这两帮与其等火拼,到时我们就可坐收渔翁之利,伺机收下他们的财物,捞回一票。”
“好计,但属下如何从旁配合特使呢?”“我昨天已混入郝忠淳门下,他今天要我来收购这里和大快坊。”“原来如此,属下自当顺从,但那个大快坊却有点来头,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我知道,若是好啃的,老匹夫又怎会试我,不过他让我只要收购一家。”“那特使不就收下我这家就成了。”
向来野意气风发的道:“我当然想要两家,这样老匹夫就更相信于我,而我也更有机会挑拨他们两伙。”“高,特使实在高明,年轻有为,足智多谋,难怪阁中会派你来,属下能跟随特使办事,也真是三生有幸。”“我们是自己人,这种奉承话无需多言。”“是,属下明白。”“等事情办完后,我会与阁主说,调你回去,弄个管事的当当,享享清福。”
宫志诚喜出望外的道:“多谢特使的美意,属下自当尽力相助,万死不辞。”“好,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拼命,你明天把帐本地契给我,顺便开个价,当然我会让老匹夫继续让你负责这里。”“是,属下一定照办,但不知还有何吩咐?”“你与杜藏那里的人熟不熟?”“这个吗,说熟呢谈不上,属下打开门作生意,自当与他们交往过,其中与他的总管胡焉还聊得上两句。”“呣,等过两天,我会把老匹夫的情报探查出来,到时你有意无意的说给他听。”“属下明白。”
“你知不知道此城外柳榆庄的所在,与庄主柳万春这人?”“知道点,他的庄是在出城西南十里处,他家世代为朝中大官,有人还当过丞相,虽然他没有作官,但与朝中某些权贵还有些关系,所以在这的两帮人也不敢招惹他,而他也不大进城。据我得来的消息,那个大快坊应与他有关。他还有个护卫,叫庞大海,人称‘开合手’,手上功夫不错。”“我知道了。”二人又谈了几句以后事宜,向来野遂起身道:“那我走了,明天再见。”“特使,我送你出去。”
向来野出门后,天色已是落幕,街上已是华灯高挂,他直走向斜对面的一家酒楼,郝十开声问道:“你去哪?”“这还用问,当然是吃饭了。”三人已至酒楼之下,二楼匾上写着:花近楼。郝八脸色微微动容道:“这是杜藏的地方。”“怕什么,我们是来喝酒吃饭,不是来闹事,既然他们打开门作生意,当知上门是客。”他的一双摄人的桃花眼又瞄向他俩,郝八心头一震,说道:“向公子若要去哪,我们自当随行。”
花近楼是一间酒楼,一花近高楼伤客心。曾经作客花近楼的人大都知道,花近楼的名字是取意这句杜诗,他们却很少会为此伤心,因为花近楼非独一切陈设赏心悦目,酒菜更是城中第一。花近楼的老板取这个名字,亦不过在表示他懂得诗。酒菜既然是夏邑县第一,花近楼的生意不用说一向都非常好。
向来野三人走入楼内,立马有掌柜的上来恭迎,道:“八少,十少,真是稀客,不知这位少爷是?”“我姓向。”“原来是向公子,请。”三人随其后行上楼,虽是华灯初上,这楼里上下已差不多坐无虚席了。三人到了一桌,入坐后,点了菜,掌柜的就下了楼。不过片刻,一位身材适中,年约四十上下的普通男子行上楼来,到他们面前,笑着揖礼道:“三位公子,小人是这里的管事侯靖,楼上已无好位,让三位坐于此,真是抱歉之至。”向来野笑着道:“侯管事何需客气,这里生意如此之好,可见你经营有方啊。”“不敢。”两人客套了几句,小二端上了菜,侯靖就告辞退去。
三人吃完后,走出酒楼,向来野伸了个懒腰,道:“这楼的菜不错,不愧为本城第一家,你们说是吗?”郝八不答,郝十开口问道:“你现在想去哪?”向来野的嘴角边露出淫笑,说道:“俗话说的好饱暖思淫欲,酒足饭饱之下,当然是去迎香阁动动筋骨了。”郝十冷言道:“随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三天很快就会过去。”向来野笑着轻拍其肩,道:“兄弟,教你一招,作事急不来,要劳宜结合才行。”然后往前行去,郝十看着他的背影,举手挥了两下刚刚被他拍过的地方,嘴中道:“看你能潇洒多久。”
晚天长,秋水苍,山腰落日,雁背斜阳;璧月词朱唇唱,犹记当年兰舟上;酒西风,泪湿罗棠,钗分凤凰,杯斟鹊鹃;人拆鸳鸯……一曲普天乐秋江忆别方了,大堂中坐的近百个客人已大拍手掌。迎香阁的姑娘,果然是人美歌美,人好歌好。
向来野坐在其中听完这首曲,一位花枝招展的妖冶妇人行了过来,娇声道:“向公子,奴家是这里的总管,叫花大姑。”“我知道,但不知你怎知我名?”“向公子已为老爷子门下,昨日也曾来过,奴家又怎会不知,但不知公子来此欲寻何人?”“好,我想找如玉。”“向公子真有眼光,一说既是我这的第一红人。”“她有客吗?”“没有,向公子请跟我来。”
梅花径尽头一座小红楼。小红楼的瓦面、栏干也是红色,走上楼,帘半卷,门半掩,灯上挂。向来野独自走入房中,门已关上,小屋中除了飘香的金粉之外,还烧着一个火盘,火盘之外还有一盏银灯。就算没有灯,珠帘已低垂,现在又就算已是深夜,单就烧着的火盘,已足以将这地方照的光如白昼。楼中的景物清楚非常,火光中灯光依然可辨,灯已上,银灯照玉人。但见一位头上挽了一个坠马髻,脸上既不浓也不淡的抹着脂粉。她的面色宛然桃一样,长得十分美丽,嘴唇小小,鼻高高,眉儿弯弯,还有一双凤眼。
玉人娇佣无力,卧于软塌上,发出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向公子,小女子如玉这厢有礼了。”她起身半鞠个身,向来野一个箭步冲上,环臂一抱,然后二人坐下,其开声道:“如玉姑娘,真是我见犹怜啊。”如玉看着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道:“小女子看公子才是英俊不凡,尤其是公子这双眼,能令百花垂首,让小女子也羡慕不已。”向来野摸着她那雪白晶莹的皮肤,道:“如玉,果是人如其名,肌肤娇艳如玉。”接着他又说了几句,动了几下,把如玉弄得花枝乱颤,娇态百生。向来野忽道:“如玉,不如我俩来点新鲜的。”“哦,是什么?”“你躺下不就知道了。”“公子,你真坏。”向来野邪邪的淫笑着,二人相拥倒了下去。
在门外站着的郝八与郝十只听屋内传出尖叫的女声,销魂蚀骨,弄得二人也是心里痒痒的,毕竟他俩正当血气方刚之年。足有一个时辰,房内才安静下来,而后向来野走了出来,说道:“爽,活动下还真不错。”他望了下一旁的瞪着眼的二人,道:“你们别乱想,我只是帮她按摩而已。”然后就笑着走了下去,郝八与郝十两人对望着,郝十道:“按摩?”“别说了,走。”
三人接着就回去休息,翌日直到午时,向来野吃了顿饭,才晃晃悠悠的走去外面。逛了会大街,进了乐古斋,拿个大包袱出来,让郝十背上。到了晚上,还是去花近楼吃饭,接着又去了迎香阁,与如玉搞了半个多时辰。等他出来后,郝十不由问道:“我们去哪?”“大快坊。”向来野的脸上又浮起难已捉摸的诡异笑容。
大快坊内还是挤满着人,喧嚷声不断,虽说十赌九骗,明知赌场开着是为赚钱,但还抱着‘有赌未必输’的心态,就算已输到倾家荡产,若有些许本钱,还是会再来,甚至是出卖儿女。‘赌’是一个旋涡,一旦落足而入,没有几个人能出得来。有些人以为不上赌场,既可无事,但人生本就是场赌局,而世上只有一种人才真正的不用赌,那就是——死人。
向来野一入赌坊,就被早已恭侯多时的童过引入那间挂着垂厚厚的门帘内,这房子不算太大,一共只有三个赌客坐在一个大圆桌旁,四张椅子,桌上叠着三十二张精致的牙牌,在灯光下非常醒目,还有一个站着的大汉与一个荷官,但却有八个少女在旁,有的在端莱,有的在倒酒,有的只依偎在别人的怀里,一粒粒剥瓜子,轻巧地送进那豪客的嘴中,她们的手指有如春葱,她们的眼温醇如蜜。赌桌上,看不见丝毫金银,三人面前各摆着数十张纸条,但每张纸上写的数目,都已够普通人家舒舒服服的过一生。
童过笑着对三人道:“这位是郝老爷子的门下向来野向公子,而后面二位是郝老爷子的义子八少与十少。”在坐的三人无一动容,其中两人只是微微点下首而已,算是打了招呼,而一位双眉斜垂,鹰勾鼻,脸色阴沉的壮年人,怀中抱着一女,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向公子,我是雷贰。”向来野笑着道:“久仰雷大侠之威名。”“不敢当,向公子年青有为啊。”忽然在坐的一位紫面短须,脸带威仪的豪绅样,左手里捏着两个大铁球,不断地叮当作响,发出宏亮之声:“少说废话,要赌的就坐下。”向来野也不气恼,仍是微笑着坐入唯一的空位中,郝八与郝十站于其后,在旁的童过介绍他的下首那位豪绅样的道:“这位是来自关东的采参商程啸山程大爷。”向来野道:“见过程爷,晚生还从未出过关,不知关外威虎山景色如何?”
此语一出,厅内霎时无声,就连诸女脸上也是幅诧异样,只要有点见识之人,都知燕州威虎山之名,江湖上称‘龙潭虎穴’中的虎穴,乃是关东第一大帮黑虎帮的巢穴,帮众有数万,个个标悍武勇,杀人如麻,方圆百里内无人敢入,连乌金国的军队都不敢招惹其等。程啸山眼瞳微缩,满脸肃容直盯着向来野的那对带着笑意的迷人桃花眼,足有一刻,房内涌出股紧张迫人的气息,此时童过开声道:“程大爷,向公子在说笑。”程啸山缓缓的说道:“我是在长白山,从没到过威虎山。”向来野耸了下肩,道:“不好意思,只是随便问问,有失礼处,还请程爷包涵。”“是啊,大家继续。”童过在旁涎笑道。
房内又恢复了生气,向来野收回眼光,望向正对着他的那位,只见其脸如冠玉,气度雍容,风采俨然,年约三十上下,乌黑的双眼精光内敛,两人目光交错之下,对手发出一道凌厉的眼箭,似是挑衅,向来野却不理睬,眼神错开,望向其身后站着的那位满面胡须,凶悍无情的大汉。接着开声道:“不知这位爷贵姓大名?”那人嘴中发出浑厚带着磁性的声音:“我姓柳,名万春。”“原来是城外柳榆庄的柳庄主,真是失敬。”程啸山在旁道:“这里是赌台,不是会客所。”“童老板,我的钱准备好了吗?”童过拿了一叠纸放在其旁,道:“这里有些纸,权充五万,等会可兑换银票。”
程啸山道:“小子,我们玩的是牌九,你会不会?别输得光屁股回家。”说完,他发出爽朗的笑声,亲了怀中女子一口,向来野神色自若的道:“会一点,不过还请几位爷手下留情。”柳万春道:“赌桌上无分父子。”声音虽不响,但隐含煞气,向来野微笑无语,一旁的一位妙龄少女娇声问道:“公子爷,需要什么吗?”“花生。”然后他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戒指带在左手食指上,戒指上镶着一个红宝石,发出诡异的夺目光芒。程啸山道:“你还挺多花样的。”“不敢,平时不用,只有某些场合才会带上,算是讨个吉利。”柳万春冷冷的道:“说不定它只能给你带来霉运。”雷贰此时开声道:“来,发牌。”
荷官是个中年人,相貌平平,无甚表情,两臂赤膊,但手底功夫却不含糊,只见其双手以迅疾无比的速度叠牌,擦牌,在空中幻出漫天的飞影,三十二张骨牌随影而舞,瞬间叠成整整齐齐的两柱,然后出手示意道:“请下注。”向来野问道:“不知这的规矩是?”雷贰道:“一人两张,轮流掷骰,无人为庄,一局洗一次牌,起底两百五,看了底牌还可将赌注加倍,轮序喊价,直到都不再加,或是三人弃权。”“好,这样赌法,倒是新鲜,除运气之外,还要看个人的智慧技巧与镇定功夫。”柳万春的磁性声音低沉着道:“赌场如沙场,凭的是际遇,技巧,智慧,经验,魄力,不管哪种赌法,结果只有一个,胜者为王,这才是真正的赌局。”
刚才的妙龄少女端上盘花生放到向来野桌前,他拿了一颗抛在嘴里,嚼了起来,随手拿了张纸放在前面,道:“谁先掷?”雷贰道:“后来者为先。”荷官拿了两个骰子和一个盘子放在向来野前,他拿起骰子随手一丢,扔在盘内,落定后是个十一点,荷官朗声道:“十一点,天门。”收回骰子,把牙牌拿去二十二张,叠起首二张放在柳万春前,接着一一给了其他人两张,道:“请。”几人遂拿牌而看,向来野右手搓了下左手的戒指,然后拿起两张叠牌,面上是张‘鹅’,这张牌不算很好,手再一掀,露出一红点与斜着的三白点,竟然也是张‘鹅’,他心中不由兴奋不已,开门大吉,是对‘孖鵝’,脸上却还是微笑着,让人无法看出他的心思。
四人都放下牌后,荷官道:“请落注。”向来野抽出四张,扔在台上,道:“一千。”在他下首的是程啸山,他鼻中轻哧一声道:“一上来就翻个四倍,是胸有成竹呢,还是想偷机啊。”他的虎目望向向来野见他一幅坦然样,遂道:“跟,还大你两千。”随手扔出八张纸,接着是柳万春,冷冷的道:“跟,再加两千。”到了雷贰,他还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哇,五千了,我还不到五点,恕不奉赔。”他把牌往前一推,庄家打开牌,是个三点,收了进去。
向来野道:“我跟。”程啸山又发出哼声,道:“怎不再加?再大五千。”柳万春接着道:“跟”向来野也道:“我跟。”程啸山道:“好,开牌。”他一掀两张牌,竟是‘孖高腳’,而后柳万春的牌是杂九,到了向来野,他不慌不忙的翻开两张牙牌,在旁的众女齐发出惊叹声,程啸山的眼直瞪了出来,荷官道:“首家的牌是孖鵝,胜出。”向来野微笑着道:“不好意思,两位。”柳万春却是毫无变容,冷漠的道:“开门红未必是件好事。”荷官把他人的纸都放到向来野面前,其放在一旁,淡然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