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挂,今夜又是十五月圆时。在耀眼的月光下,忽凭添一样事物,万里雄空中,明月孤照下,一道影子缓缓而下,似人似物,或是幻?风中传来一阵清朗声:“翩翩一人,乘风而来;漫漫长夜,何处留香。”
影子越来越大,最后降落在一片亭台楼阁间,只见其竟是个人,一身青衫,手持一扇,风度翩翩,神情潇洒,皮肤雪白,面貌英俊至极,既算绝色佳人也堪与其比,但容颜似真似幻,恍如每一刻都有不同变化,让人无法看透其貌究竟。
他站于屋顶上,环顾了下四周,朗声道:“小生既已下凡,为何你等还不现身?”话音刚落,瞬时之间,忽又现四道人影,分四面把其包围住,而这四人,一个是乞丐,一个和尚样,一个为壮汉,一个书生型,都是而立之年上下,其等个个太阳穴高耸,显出有身不凡的武学修为。
和尚样的开口道:“施主,可是叶留香?”“正是小生。”壮汉叫道:“淫贼,你今天是自投落网了。”叶留香轻扬手中扇,淡然道:“是吗?”乞丐道:“狂徒,这一年内,你出现了七次,夺走了七位纯洁女子的清白,不过你一直在这豫州一带行凶,月前我那女儿根据你的习惯,算出今夜会来此。哈,这下果真如此,看来你是劫数难逃了。”叶留香道:“哦,不知贵女何人?”书生道:“她就是宫素婷,你不会不记得她吧?”“是她,看来她对我还是念念不忘。”
乞丐怒道:“不忘你个头,淫徒授死吧。”他正待上前,和尚叫道:“大哥,且慢。”然后单手合十,对叶留香道:“叶施主,贫僧法号不戒,施主造孽过多,还请束手就擒,以免我等妄开杀戒。”叶留香笑道:“大师原来是中州镖局的关洛五奇第二位‘不戒大师’公输昂。”他接着道:“还有三位也应是五奇中第一位的‘龙掌神乞’曲灵伯,第四位‘神仙手’宗丹,第五位‘惜花朗君’皇甫皋。”宗丹道:“你这淫贼倒还有点见识。”叶留香傲然而立的道:“不过凭你们是留不下小生的。”皇甫皋笑着道:“或许,但我们还有人。”
这时园内火光四起,登时照得通明,涌出来百多衙役,手持弓箭,站于四方,齐齐对准叶留香。跟着走出一群人来到庭园间,为首一人一身五品官服,年约四十几许,三络黑髯,直垂胸襟,甚有威势,在其身后还有三女,二女一是那宫素婷,一是游双双,在她俩身旁的一位女子虽说资色不如她俩,但在人间也算是个美女,一双杏目带着异彩望向房上神采飞扬,从容不迫的叶留香。
叶留香望向那位女子,朗声施礼道:“这位可是谢恩恩谢小姐,果然是位佳人,小生今夜实为小姐而来。”谢恩恩看到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不由得脸上泛红,低下玉首。在旁的游双双道:“别被他外表迷惑,他的內心肮脏无比,是个恶贯满盈的大淫贼。”那个五品官道:“大胆淫徒,还敢口出轻薄,屡犯罪行,本官今日誓要把你拿下。”“先生应是潘小姐的父亲,人称‘富贵险中求’的许昌府府尹谢梦山谢大人。”“正是,你有何话说?”叶留香打开手中折扇,轻摇几下,徐徐道:“今日小生前来带贵女一尝那人间美事,这乃是谢小姐之福,不知身为其父的谢大人为何如此相待?”“你这淫贼竟敢说这等话,还证证有辞样,看你也应是读书人,难道没有丝毫羞耻心吗?”
叶留香朗声笑道:“谢大人,此言差矣,小生乃是天涯来客,非是这红尘俗人。贵女既能被小生看中,那可是她天大的福份,大人却以兵戎相见,欲阻贵女之缘,这才是于理不合啊。”此话刚落,谢梦山脸显怒意,叫道:“你这淫徒,死到临头,竟还敢口出狂言。”皇甫皋这时冷言道:“照你所说,被你侵犯过的女子都是与你有缘之人,她们都该称庆才是。”“先生还是个明白事理之人。”“是吗,我看你这番话实乃天下之大谬才是。”叶留香笑着不答其语,望向园中,道:“谢小姐,小生句句属实。你若不信,可问一旁的宫小姐与游小姐,她们当时是何等快哉,现今还来寻小生,应是想再续前缘吧。”一听此话,游双双柳眉倒竖,厉声喝道:“你这大淫贼,休得胡说,本小姐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今天你是插翅难飞,我要你碎尸万段。”“诶,卿本佳人,为何口出此语,喊打喊杀,小姐还请自重分寸方是。”
“你”游双双正待再说,一旁的宫素婷已插话道:“双双,不需与他作那口舌之争。”然后朗声向房上叫道:“干爹,还不出手擒他。”“好,女儿,看我们的。”屋上四人各自亮出兵刃,发出凌厉气势,摆开阵型,准备出击。而叶留香却仍是一幅坦然样,手中折扇轻挥,对四人咄咄逼人之势视若无睹。曲灵伯一晃手中叫化杖,叫道:“淫贼,看招。”公输昂提着铁杵,宗丹持着手中的乌金血剑,皇甫皋挥着软鞭,齐向叶留香打去。忽然一道青影闪过,四人的招式竟然打了空,齐收住招,待寻敌踪,园内已传来一声惊叫,四人举目望去,但见叶留香已站于谢恩恩的身旁,在场之人竟无一能看清他是如何从四大高手的阵圈中离开,来到园中。
游双双一声轻叱,拔出利剑,而宫素婷也拔剑待上,此时叶留香的右手轻弹两下,传出两记轻微的破空声,二女已被点了穴,不能动弹。叶留香笑着对房上四人道:“小生不喜拼杀过招,只爱那房中妙事,四位大侠,恕小生不奉陪。”房上四大高手心底也不由得一惊,他们在中州镖局位列九大‘老头子’,武功可想而知,既算兵器谱也可排上,但四人联手竟然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摸到,其轻功之诡异真是天下少有。谢梦山怒道:“淫徒,你想怎么样?”“当然请贵女前去。”“你敢。”他话音刚落,已一掌击出,叶留香微笑着挥出手中扇,掌扇顿时相交,谢恩恩叫道:“休伤我父。”叫声方落,谢梦山已倒退转圈,足足退了一丈之多,方才定住身形,全身似无异样,但脸上充满着骇然之色。
叶留香一挥折扇,笑着道:“谢小姐,谢大人既为你父,小生又怎会伤他,现下跟我走吧。”他伸出手,谢恩恩脸露迟疑之色,一旁被点穴的游双双叫道:“别跟他去。”“诶,游小姐,这你可不对了。游小姐尝过那个中美味,为何阻她人之行,真令人不解。”“你,我要杀了你。”“对不起,这点恐怕是不可能的。”谢梦山喝道:“你以为你能逃走吗?”“不好意思,谢大人,小生从来不逃,只是想走就走。”谢梦山不敢下令放箭,只因其女在旁,叶留香已握住谢恩恩的小手,道:“谢小姐,我们走。”正在这时,忽然园外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阁下,且慢。”
众人齐望过去,但见数人走入,为首一个年已花甲,白发苍苍,颏下三尺银须,脸色红嫩,一幅正义凛然之相,步履之间,沉稳缓慢,但一个跨步就有近丈远。此人来到叶留香近前三丈处,顿下身形,一双虎目直盯着他,叶留香施礼道:“原来是中州镖局局主龙大侠。”来人正是旧英雄人物榜上一君‘长笑天君’龙放啸,他可说是当今白道的魁首。龙放啸朗声道:“阁下当是那人称‘翩翩邪盗’的叶留香。”“正是小生。”“阁下可知多行不义必自毙。”“哈,龙大侠可真是在说笑,小生与各位佳人有缘,一尝人间乐事,又有何不妥之处?”“但阁下的所为却非是正人君子之途,而是强行掳走她人,对其等施暴,这是何等说法?”叶留香忽然大笑,足有一阵,旁边众人俱皆傻眼,不知其为何发笑。
叶留香左手之扇拍着右掌,说道:“龙大侠,小生早已说过是天涯来客,不属红尘中人,人间佳丽能与小生有一夜之缘,那是她们的福份,只是有些人不明此中之意。”在旁的游双双嚷道:“谁与你有缘,你这大淫魔。”“哈,游小姐不懂,那也无妨,小生随心而为,岂受那世俗之见。”龙放啸已怒容满面,沉声道:“阁下是自持身手高超,而胡作非为。”“小生不是夸口,普天之下,还无人可阻小生之路。”“好大的口气,老夫倒要领教一下。”“好,龙大侠,既有此雅兴,小生自当奉陪,不过小生不喜杀戮之事。”“那阁下之意?”
叶留香沉吟一下道:“这样吧,由龙大侠出招,小生不还手,但在限定招数内若不能碰到小生身上一处,就算输,从此以后,贵局的人见我就要退避三舍,如何?”“好狂妄的口气,天下还没人能让老夫出招而不还手的。”“这不就有一个,小生实无惧尔等,尽可带谢小姐而去,只是不想以后有不必要的麻烦。放心,小生今日已无心情,不会带谢小姐走。龙大侠,快说几招,小生还有他事要办。”龙放啸看着他足有一阵,想着刚才在外远望到其躲避那四人合击的身法,却是个劲敌,而其还一幅信心十足样,看来甚有把握,再说他的滔天罪行,实不能轻饶,说道:“好,阁下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又想了一下道:“十招如何?”“好,就十招。”旁边的人听得都惊呆了,龙放啸是何等人物,自从三十年前剑神无名消失之后,龙放啸凭自身两大绝技:长笑七击,风云十三刀,打遍大江南北,还未逢一敌,创立中州镖局,隐有侠道第一人之势,而今叶留香却说不使一招,要避对方十招,这人简直是狂妄之极。
宫素婷在旁道:“姓叶的,龙伯伯若在十招内伤了你,那又如何?”“小生若是在十招内被龙大侠击中,当自尽于当场。”“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是,绝不悔改,龙大侠如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好,龙大侠,请。”龙放啸道:“谢大人,请带人离园。”所有人随即退出,叶留香弹指二下,解开二女穴道,两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出了园门,在外观战。龙放啸看其的凌空弹指劲,心中不由一惊,想到此人果然了得,看来今天只有尽力而为。
二人这时仍相距三丈,叶留香负手而立,邪邪笑着道:“龙大侠,来吧。”龙放啸喝道:“那老夫就得罪了。”话音刚落,只见其他双掌长空一抡,忽然发出一道淡若紫金的奇光,平滑如刀,在外的谢梦山脱口而出:“密宗紫金手。”这紫金手可是西域红教的绝学,就算教中之人也只有十来人能练,而这一招却正是龙放啸的长笑七击的第一招,一上来既是如此厉招,可想其对叶留香之重视。
龙放啸脚下一个跨步,竟有二丈多远,紫金一般的淡芒,似万缕金虹,直夺叶留香面门。叶留香身形一弹,负手轻飘飘的向后而去,轻巧的避过此招。龙放啸又是一纵步,再贴对方近前,化手为拳,竟是招少林拳,拳未到,拳风已足可碎金裂石,直取对方身上要害。少林拳是入门拳法,只要是少林弟子人人都会,但要象其一样,如此刚劲有力而出,威猛难敌之势,可说只有寥寥数人才能达到,而这一招拳法正是其长笑七击的第二招。
但见一道青影而起,叶留香已纵身空中,躲过来势。龙放啸的猛招已轰在假山之上,只听一声巨响,石山竟被打出一个丈宽,五尺深的洞,石块迸裂射向四周,龙放啸已迅疾化掌为袖,卷起漫天石粒直朝空中的叶留香而去,他在空中一个错步,横跨丈许,只听‘嗖嗖’之声,粉白色的石块呼啸而过。龙放啸此时已破空而起,倒转身形,就是一脚而出,正是其长笑七击的第四招北派弹腿之‘冲天炮’。叶留香在半空中再提气跃起丈高,晃过对方杀招,龙放啸也不犹豫竟用“步步青云”轻功,平空再向上踏出八九步,使出长笑七击的第五招‘大力金刚掌’直击向对方,叶留香仍是负手待势,微笑着,左脚点在右脚上,纵起身形,接着右脚再点左脚,相互施为,竟又向上平空跨上了丈许高。
龙放啸忽然把掌力一移,转成往下劈落,掌风遥击地面,产生强大的反荡之力,使其再提升数丈,变成在对方之上。此时二人已在空中八九丈高,下面看的人都已仰首视之,一颗心也不由的吊了起来。龙放啸接着双手一交,由上至下,直击而落,这一掌拍下,看似轻飘飘,其实蕴含大力之能,似龙卷风一般,在静中生天地般不可当的巨力,在空中竟产生一种极炙极热之觉。叶留香口中道:“好个大漠仙手。”说话之时,人已迅即往下降落,速度之快,真令人难已见其身形,龙放啸也运起千斤坠,急沉而下。叶留香刚刚落地,龙放啸已跟着击到,青影一闪,交替双掌已直击地面,又是一声巨响,碎石粉裂,地上轰出一个方圆两丈许,深约丈多的深坑。
此时龙放啸与叶留香二人已不知何时站在另一边,相隔两丈,龙放啸开声道:“老夫出道已来,还未有用过第七击。”叶留香负手而立,微笑着道:“龙大侠,请。”龙放啸板着的脸忽然一变,竟然大笑而出,这一声大笑,却象是旱雷一般,震耳欲聋,令一旁观战之人大多捂住双耳,功力高深的也运功抗之,大地也为之颤动不已。叶留香却仍是坦然之色,这时龙放啸忽然一闪,电光火石般的击出数招,打向叶留香,但其却双脚不动,身形扭动变曲,对方的每一招都贴其身而过,无沾分毫。
几招过后,叶留香已退了一步,抱拳道:“龙大侠,承让。”龙放啸也收住了招式,与其面对,一旁的众人方定下身形,浑不知他们刚才动手之情形。只见龙放啸铁青着脸,问道:“阁下,怎知老夫已出了十招。”“龙大侠的绝招向称长笑七击,但却说十招为限,小生不由起疑。刚才六击过后,龙大侠却说未有用过第七击,是想让小生提防你的一记重招,这却让小生更加怀疑。接着运功大笑,再向我施出拳掌腿连环三式,小生已知那大笑实为一招,镇人心神,而后连环三击,所以龙大侠的第七击实为四招。”龙放啸并不言语,看了对方一阵,口中道:“阁下果然非常人,老夫自认输阵,从今后敝局的人不会再找阁下。”“好,那就后会有期。”
旁观的人相距甚远,也不知二人说些什么,但听到最后叶留香的一语,齐齐变色,想不到龙放啸竟然会输。而这时叶留香已飞身而起,跃向空中,谢梦山大叫道:“放箭。”话音落后,只见百道箭光直射向空中青影,但无一能至其身上,纷纷跌落下来,空中传来一阵清朗声:“翩翩一人,乘风而去;漫漫长夜,何处留香。”
众人围上,曲灵伯开口道:“龙大哥,你真的输了。”龙放啸点了下头,所有人不由的动容,竟有人能避过其十招,这是何等样的身手。他跟着道:“婷儿,伯伯以后是不能帮你们了。”游双双在旁冷言道:“原来龙大侠也不过如此而已。”话音刚落,中州镖局的人齐向她怒目而视,宫素婷急忙开口道:“龙伯伯,我明白,不过对这种无耻之徒不需讲什么道义。双双,我们走,干爹,再见。”她拉着游双双离开,龙放啸等人也告辞而去。走在路上,曲灵伯问道:“龙大哥,婷儿她们是不会死心的,再说她也说的对,我们不用管什么赌约。”“诶,我也是这么想,但叶留香真的非常人也,他说是天涯来客可能属实。就算我局上下齐出,包括葛老在内,也不能奈他分毫,除非”“除非什么”“除非剑神无名出马,或可一为。”“但那是不可能的,无名不是死了。”“是,所以我等只有另想他法。”“但婷儿她们”“让她们去,我看那个叶留香是不会伤害他们的。”
胡焉孤身一人走在巷子内,虽然今夜是月圆时分,但夜路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今晚本不想出来,因为最近两帮暗杀得非常厉害,但他一定要去赴个约会,一个非常重要的约会。他每拐至一个巷子,停下脚步凝神探听,如有变异就要拔脚开溜。当他走到一条巷子中间时,忽觉有些动静,往后一看,在黑暗的角落中出现两个亮点,他不由的往后一退,双手紧握成拳型,直盯着那里。一声喵叫声传出,接着窜出一条小黑影,原来是头猫,他才松了口气,放下举起的双手,回转身去。
他刚转过身,就见到三尺前贴着一张雪白粉嫩,面貌英俊至极的脸,微笑着望着他。他一惊之下,正待有所行动,那人手中折扇一扬,他顿时全身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来。那人笑着道:“胡总管,这么晚上哪?看来小生与胡总管是有缘,今天就拿你开刀,不过在这之前,让小生看看胡总管有什么目地要在深更半夜时出来。”话音落后,片刻工夫,两人之间忽聚一道小型黑雾,接着进入胡焉的脑中,再飞出到那人脑中,接着又回到胡焉的脑内,然后消失不见。
胡焉瞪着眼满是诧异之色,盯着那人,那人开口笑着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胡总管竟与外人勾结,谋夺城内两帮之权。”胡焉此时的眼睛已有铜铃般大,充满着惊骇之色,那人微笑着轻挥折扇,说道:“小生姓叶名留香,人称‘翩翩邪盗’,胡总管该听说过吧。”胡焉眨了下眼,心中虽惊,但不由得放松下来,据传闻所说此人是从不杀人的。“哈,胡总管可能以为小生不会杀你,但小生刚才已说拿你开刀,今天算是胡总管你倒了大霉,正逢小生要开杀戒。”胡焉的眼神中顿时露出哀求之色,“胡总管求小生是没用的,要怪就怪那些中州镖局的人,破坏了小生的心情。实话告诉你,小生有种隐疾,月圆之时需与处女结合,方能不发作。而现今小生却想尝个鲜,但可能会有所异变,于是来到此城寻个恶人开荤,没想到却在这碰上胡总管。哈哈,据说越坏的人的血越好喝,小生正想一试,真是失礼了。”
胡焉越听越心跳加速,等其说完,不由想到难道这人真的要喝他的血。这时叶留香走前一步,邪邪的一笑,张开嘴巴,露出两排整齐的门牙,忽然有两支门牙竟然伸长寸许,犹如獠牙般,胡焉已完全吓呆了,双眼放着绝望的光芒,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头至其脖处,朝着他的颈项上的大动脉一口咬下。叶留香吸了一会,已耗干了对方的精血,随后放开了口,手一送,胡焉的整个人就倒了下去。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嘴角还留着一缕鲜血,伸舌一扫,然后道:“头一次尝鲜,味道还不错,谢了。”接着自语道:“没想到那几个家伙,竟都是另一帮人,想要混水摸鱼,但有我在恐怕是不可能了。”当其转身走向巷子另一头时,边走全身边起变化,到了尽头,他已经变成了向来野,嘴角浮起一个邪笑,随后飞上屋顶。
几个起落,他已来到一座院外,透过窗户,但见里面三人,而这三人竟是写意院的管事俞凡,花近楼的侯靖,以及大快坊的童过。只听俞凡发出嘶哑而又低沉的声音:“他的意思是让我等在明晚两帮混战时,待机收拾残余之人。”童过道:“这没问题,不过那个姓向的要留给我来处置。”侯靖道:“那如何对付城外的那个刀客。”俞凡道:“已派了人前去监视,等其有所行动就进行暗杀,这次还有姓费的。”“有他出马,那就高枕无忧了。”“胡焉怎么还不来?”话音刚落,忽然有人推门而入,三人顿时脸容霎变,齐望向来者。
进门的正是向来野,他微笑着,看着三人,道:“童老板,侯先生,俞管事,真是幸会。”童过失声道:“这么会是你。”“当然是我了,胡总管已一命呜呼。”“杀了他。”侯靖与童过一挥掌,一出指,齐向他打去,向来野微笑着,左手成掌,右手并指,以掌迎掌,以指对指,另二人只觉一股大力由对方手上传来,整个人被震飞而去,重重的撞在墙壁上。俞凡双手一扬,十四道寒星以疾快无比的速度打向向来野,但其的右手一伸,所有的寒光瞬间消失,接着手一摊,十四道寒光再现,速度比来势更快,但方向却是往侯靖而去,他想回避,但寒星已击中了他,全身多出十三道伤口,而额中插着一枝镖。
俞凡惊道:“你这是什么手法?”向来野微笑着道:“这不就是你独行大盗‘不留人’管布的‘满天飞花,一手七暗器’的绝技。”“你怎会?”“我还会这位已死的原铁掌帮护法孟顺的铁砂掌呢。”话音刚落,他身形一动,左掌已印在俞凡的胸膛上,俞凡带着惊骇无比的眼光,缓缓倒了下去。向来野拍拍了双手,看向一旁瘫倒在墙边的童过,道:“好了,他们两个已自相残杀而死,现在就剩你了。俗话说焦不离孟,原铁掌帮的护法焦康焦大爷自当随他兄弟去。”童过眼中流出乞求之色,口中道:“向大爷,求求你,不要杀我。”
向来野拿过一张椅子,坐在其面前,道:“好啊,那你说你们现在属于什么门派,何人管辖?”“我说,我们是杀手壕的外围人,负责打探消息,只知由柳万春统领,他应是组织的核心人物,至于还有些什么人,我就不清楚。”“呣,那个刀客是谁?”“他叫孤独求敌。”“是他”“他这两天一直与一个女子住在一起,而那女子其实是我们设下的圈套,她的父亲已被捉去柳榆庄,但八成已死。”“哦,竟用这种老套技量。”向来野的嘴角浮起一股邪邪的笑意,眼中散发出一道狡诈的眼光,看得童过心中顿生寒意,全身的鸡皮疙瘩也不由得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