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暮时分,一辆马车,随行百来人,入了京都西城的西便门,正是我的来临。撩开窗帘,看着商旅云集的市街,虽已近夜,仍是人流不断,一幅忙碌繁荣样,可真是天下第一大城。我的心中不由感慨而起,人事浮华,尽在眼前。
车队直驱净水巷将军府,到了那里,府门大开,内里的人已闻讯出来迎接,总管胡言引我入大堂后,一一坐下,我开口道:“你在这觉得怎么样?”胡言道:“回禀大将军,自从您再次大败外敌后,属下在这还真是忙得不可开交。特别是近几个月,京城中的各方官员,不时差人前来相询送些小礼,探问您何时入京,搞得府里上下的人个个两头大,就算是卖菜的,只要到了街上,就被其他人围着询问,难以办事。”“哈,没想到我的人气这么高。”“是啊,大将军现在终于来了,那属下也就可以有几天好好休息了。”雪寒青插言道:“这话怎么会是由大名鼎鼎的‘理理是道’口中说出,大将军留你在这与各层打交道,可说是尽展所长。”胡言泛着苦瓜脸道:“这倒是,现在我真的是‘里里是道’啊。”众人随即扬声而笑。
过了一会,我向其问道:“现在的京城人事如何?”“还算稳定,不过年前大理寺卿包青天不知为何不理事务,一直隐于白日岛内,他的位置也就等于空悬着,许多案件也难已处理,忙得刑部中人不可开交,有些大臣遂上书欲换他人,但皇上却是置之不理。在五个月前,京都的两大帮派,希望塔与青天盟因某些原因开战,闹了半个月,搞得城里人心惶惶,接着双方在中立之地的三合楼谈判,两方的主事卞嘉绩卞公子与包青天包大人都出现了,而且都交了手,最后却是包大人被击败,遁去失踪,无人得知其的去向,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在寻找他的下落。”“竟有这等事,看来朝野上下将有番人事变动。”“正是,青天盟中人已一分为二,各拥包大人的妻子与妹妹为首,暗涌叠起;而朝中的官员也都上书,请皇上派人补其位,现今各势力也正在为此位争抢。”“大理寺卿之位可说是举足轻重,关乎一国上下的重大刑事,若是所派非人,可能会引起极大的麻烦,想来皇上也正为此难以决策吧。”
不久之后,饭菜已备,众人遂起身前去食膳,席上也闲聊了一阵,接着各自回房休息。我来了书房后,端坐片刻,一团黑雾忽起,接着飘散开来,现出两个人,正是我留于此的影组二人,他们向我施了礼后,就开始汇报京中情况。战场之上要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朝野之中也是同样之理。明里我让胡道与各方打交道,探知些表面虚实;而暗里,影组之人监视各方势力的底下变化与人事变动。年前,我也应此又派了十余人前来,毕竟这是天子脚下,各方势力混乱不堪,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令人难以捉摸。
他俩足足说了近两个时辰,方才离开而去。我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京城的朝中势力明为六股,而私底下却是各怀鬼胎,为了大理寺卿之位,党派之争也越来越混乱,如果不是皇帝老儿的居中调停,恐怕京城中早已血流成河了。保皇派是一枝独秀,稳坐其首,而众皇子派系,右相这一派最弱,左相与宁大学士已差不多并驾齐驱,至于太师这一系,东厂已见势坐大,铲除了不少他派中人,隐有凌驾其等之上,直迫保皇派。而中立派的人,仍是各派纷相争取的对象,犹已应小侯爷为最,而他暗里却自建势力,与宫中有权的某位宦官朋比为肩,大有再立一派之势,我遂命人密切注视他的一切行踪,因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人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将来可能是个大敌。
民间之事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那三合楼一战。据回报,本来是希望塔这一面落于下风,连卞嘉绩都受到暗算,险些丧命,幸有两位年青人伸手相助,方才逃过一劫,而后三人联手战包青天。这两位年青人竟是与卞嘉绩同列新英雄人物榜,一为‘七种武器’中的‘挽留奇剑’黄朴实,一为八大英杰,‘大浪淘沙,千古无尽,英雄豪杰,还看今朝’的荆豪杰。
而包青天也不是普通人,一手创建的青天盟排在武林五十五大势力中的十盟之一,纪律严明,犹胜一般军队。正应如此,被皇帝钦点为刑部要员,后任大理寺卿,在公堂之上,公正廉明,断案如神,朝野上下,可说是无人不知。他的武功也非比等闲,诡异莫测,无人知其门派出处,位列旧英雄人物榜上七天之一。但这次会战,他除了貌似疯颠外,竟然用出‘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大法’,这可是剑道中的无上神功,只有三十年前的剑神与剑圣曾经施展过,不是凡人可练的绝技,所以众人为之揣测他可能为练此功,走火如魔。能击败此无上神功的三个年青人更是名声大噪,京城中无人不知,而白小石,荆豪杰还与卞嘉绩结拜为兄弟,也随之加入了希望塔,令其声势更大,威赫武林。
相反,青天盟经过这次战败后,盟主消失无踪,声势一落千丈,盟中之人也各持己见,纷乱不息,分成两派,盟中老壮派拥立的是盟主之妹‘千手罗刹’包玲珑,而青壮派拥立的是盟主之妻‘风华仙子’慕容翠,还有些许人中立,等侯盟主的回归。自然朝中的各方势力也趁此机会争相出动,笼络其等为之效命,而有些人不容希望塔的一方势力作大,欲再建他势,与之抗衡。现在的京城可真是暗流起伏,迭乱不息,而我却还是仍持己见,静观其变,不入任何党派之内,开完会后就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去继续扩展势力,以待他日。
翌日,我到军部报到,而这一回里面的人看到我是个个低头哈腰,满口皆是奉承之语。世情冷暖,变化无常,当你一朝失势时,无人搭理,惟恐惹祸上身;但当你得势时,恭唯讨好之人可真是应接不暇,这就是人生浮沉!
军部逛了一圈,就回去等侯面圣的消息,也没有去拜访其他人。下午时分,宫内有人来了,我出去一看,还是上回来的那个张公公,他宣读圣旨,是让我立刻入宫见驾。我接旨后,在他的带领下进宫去。以我现在的身份,他也是奉承连连,三两句就把我捧到天上去,浑不觉当时的冷然高傲气度。入了宫,走了近半个时辰,穿过无数的深宫大院,一路上,我也是有句没句的与其敷衍,终于到了一个庭园外,他让我独自进去,就退于一旁。
我跨进园门,举目一看,这是个很大的花园,园中有松竹、花草、小桥、流水、假山、亭阁,花木间还有蝴蝶盘旋,树是绿的,花是香的。这是个美丽的地方.风光明媚,绿草如茵,如果躺在这里可以看到远方青翠的山,天上的飘动的云。假山环立,松竹阵阵,曲桥流水,庭远深深,真是一幅诗情画意的景色!
四周杳无人声,寂静如画。但我的心潮却生惊兆,一阵汹涌,毛骨悚然的感觉随之而来,在这片安静的庭园中是有着某种意外的变化,我定下心神,吸口气,虎目半闭,心意神内敛,仍然举脚而动,但四周身外的声息,已在耳中息息俱现,连虫行蚁走也清晰可闻,这不是单纯地用耳听,而是用心灵去探索。片刻之间已查出园内隐藏着十数人,个个都是高手,非同凡响的武林高手。心中不由想到这难道是场局,杀局。
心中虽然是思虑万千,但脚下却没有停歇,以我之能,又岂会害怕这些人,大不了大闹皇宫,杀个痛快。走过九曲桥后,是一座八角亭,朱栏绿瓦,石桌上放着精致的茶壶与茶杯,亭外有一个朱衣老人正在流水旁坐石垂钓,半歪着头,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用极华贵的绸缎剪裁成的,而且剪裁得极合身。而在这皇宫重地内悠然自闲的垂钓,在旁有众多高手相护,世上又有几人?得出的结果恐怕也只有一个,也只可能是一个,当今的华夏帝国帝皇——龙苍生。
“微臣常啸天参见皇上。”我随后一拜倒地,“爱卿平身。”他没有回头的道,“谢主隆恩。”我长身而起,笔直而立,其又道:“过来坐。”“不敢,皇上之前,怎能有微臣之位。”“朕免你无罪,坐。”“微臣遵旨。”我走到其旁,除了他坐下那块石外,别无他物,我只得坐于地下冰冷的石板之上。
钓鱼看上很去容易,拿个长竿,弄个鱼饵,就可垂钓,其实它并不简单,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心灵的学问。它能使人暂且忘却心里的烦恼和苦闷,觉得自身仿佛也变成游鱼般正在无忧无虑地游于水中,但也要有非常的耐心与定力,才能在漫长的时间后,钓到愿者上钩的鱼,大鱼,就象是人生的起伏。而一般养鱼的人大多数都是寂寞的,而他却更是寂寞。虽然他有亲人,有奴仆,有天下,但他却没有朋友,知心的朋友,温暖的家庭,他也不能亲近任何人,也不敢让任何人亲近他,因为他是皇帝,大地的至尊!
我俩就这样坐在湖边,不言一语。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已是夕阳照映,鱼池在夕阳的光辉下鳞鳞生华。我也在这片夕阳之下,看到钓竿扬起已被钓钩住的鱼,而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欣赏鱼在钓钩上的挣扎。我心中不由扬起一念,一个在不断追寻的人,内心挣扎得也许比钓钩上的鱼更痛苦,因为他虽然在不断追寻,却一直不知道自己追寻的究竟是什么,这样的追寻最容易令人厌倦。所以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会找一个最强的人作为对手,总希望自己能击倒这个对手,而为了这目的,人们往往不惜牺牲一切作为代价,这就是人生,自寻刺激的人生。
“朕曾经养过鸟,但总觉得不如养鱼来的好,你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他仍是含笑的望着钩住的鱼。我开声道:“微臣明白。”他忽然转首而顾,一双老眼放出精光直直的盯着坐于地上的我,居高临下之势,让我心头不由的多了种可怕的威胁和压力,几乎压得透不过气来,这个年已迟暮的老者竟能发出一股霸气,君临天下的皇者之气!
我是何人,敢于逆天,又岂能惧此等威势,心神一定,双眼之间坦然之色,毫无所摄的回望那两道精光。四目相交,足有一阵,他才道:“你说说看。”我道:“飞鸟当然比游鱼更自由自在,但只可惜不能将鸟养在天上,而鸟一旦关进笼内,就立刻失去了那种飞翔的神韵,就好象己变得不是只鸟。”他回过首,喃喃道:“你果然明白。”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龙苍生的心中其实也是思虑万千,朝中的权势纷争,再加诸方之外敌,对他这样的垂暮的老人来说是负不胜重。所以他养鱼,钓鱼,放松下心情,而且他的钓鱼方法虽然也和别人一样,但目的却是完全不同。他喜欢看鱼在钓钩上挣扎的神态,每条鱼挣扎的神态都不同,正如人一样。当人们面临着死亡的恐惧时,每个人所表露出的神态也都不相同。他看过无数条鱼在钓钩上挣扎,也看过无数人在死亡中的挣扎,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看到过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而现在在他身旁的年轻人,虽只见过数面,但他却知道他肯定就是个真正不怕死的人。
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寒冷的冬季间,坐于冰凉的石板上,一个多时辰,还能保持一幅坦然镇定的神情,这是何等人物!而他的儿子中却无人能比得上,就算是镇定工夫最强的四子宁王陪他钓鱼,自然是舒适而坐,但他却有些许惧意,更遑论其他皇子权臣。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就算是皇子也不例外,没有几个人不怕龙颜震怒。看着这年轻人,心里也忽然有种羡慕的感觉,也许妒忌更多于羡慕。如果不是生在帝皇之家,年少之时绝不会有象他一样的作为,而他绝对是个天才,旷世的天才,可惜他不是其的儿子。明知他充满着危险气息,却仍不得不让其而为,就象是鸟般,需放笼而去,方有番作为。
他终于收回了鱼竿,把奄奄一息的鱼又放进水中,那条鱼一入其内,立刻生龙活虎起来,迅速的游开。他忽然开口,似有感而发的道:“年轻真好。”我道:“皇上可是万寿无疆,现今正是如日高照。”“是吗?朕知自己之事,什么万寿无疆,凡人又怎么可能?”“皇上是千金之躯,非常人也。”“哈,这话还真是百听不厌啊。”“微臣不敢。”“陇州现在局势如何?”“托皇上洪福,一切已初步安定,可是府城民事却是百事待兴。”“呣,朕会让他们拨个数百万,不过你现今可是州牧了,一州之事要好好处理,莫让朕失望。”他转过头望向我,而我当知其意,他是要我拿下银川,真正的使整个陇州归于帝国之内。口中忙道:“微臣明白。”他又回望过去,道:“没事了,你去吧。”“是,微臣告退。”我拜了一下,就起身而行。
当我走至桥上时,回望了下他的背影。此刻落日忽然从一片白茫混沌的云层中露了出来,落日已经红了,很红。落日最红的时候,就是它即将沉没的时候。人呢?人是否也如此?而帝国,一个已有五百年历史的帝国是否也象落日般在散发着最后的余辉?
落日代表着垂暮,仿佛是生命的垂暮,在我的眼中他只不过是个年已古稀的老者,不足为惧。而我却象是刚升起的朝阳,光彩夺目,摄人心神。年轻并不是长处,可能会吃亏上当,饱受挫折,但年轻人的体力却强些,体力强的人也比较能持久,只要你不死,就可以从头再来。所以一句话——年轻就是本钱!
我刚踏出园门,就听一声娇嗔的轻叱:“看剑。”一柄明晃晃的利剑已直向我咽喉刺来,我的身形迅即一转,已躲过来势,接着就跪拜于地,说道:“微臣拜见公主千岁。”在我眼前正站着一人,一位明艳照人,水汪汪的眼睛,极为动人的年轻女子,穿一袭碧玉色衣裙,隆胸细腰,手中持着一剑,一头青丝自然地披散在肩前,两颗斗大的明珠镶在发夹上。她一听我语,诧异的问道:“你怎知我是公主?”“能在这皇宫重地,持剑的只有大内侍卫与皇亲国戚。刚才公主的出声示警,已让微臣得知年龄甚轻,而在宫中年纪又少,还能使出如此精妙的剑法,除了宝珠公主外,微臣实想不出他选。”
奉承话人人爱听,更何况是个小丫头,她收回剑,说道:“算你了,平身吧。”“是。”我起身后,她又道:“这两年来,我在宫中时常听闻你的事迹,今天来找父皇,恰好你在其内,就在此试试你的身手,看来还是有点本领。”“微臣不敢。”“好了,我要去见父皇,下次再与你比斗。”“恭送公主千岁。”我心中不由一念,果然如传言般,刁蛮任性,自把自为,幸好是我,若换了他人,说不定已去阎王处报到了。这个小娘们如果是生在民间,胆敢如此妄为,我早就把她废了。接着我就在张公公的引领下出了宫。
回到了居所,厅内已摆放不少拜礼。吃过晚膳,就直奔杨宇轩之府,他正忙着官吏之事,我与他闲聊了一阵,也就告辞而去。第二天,就去拜访宁道寄,哥舒懒残等人,接着两天也是如此,应酬拜访各位高官,当然以我现今的大将军身份,其等说话间也不敢托大,连游万金也对我称呼有加。
第四天的中午,我去了玉泉山,到了那里,一通名号,守山门者立刻引我上去,沿途上山之时,帮众个个外表精悍,干劲十足的样,不愧为京城第一大帮的弟子。走到了塔顶,只见卞嘉绩与另两位年轻人,他的近身书童书砚仍在旁随侍。卞嘉绩的脸十分苍白,面色无血,他一见我,忙起身道:“常大将军,你来了。”我道:“卞兄,怎么又客气起来了,上回不是说过无需见外吗。”“是,常兄,有礼。”他咳了两声,“你的病似乎加重了不少。”“是啊,帮务繁忙,再加上前阵子动了筋骨,这身体也就越来越差了,书砚,还不端张椅给常兄坐。真是失礼于人”“无妨。”
此时,另两位年青人也向我称礼,我一看两人,一个是身型瘦削,丰神俊朗的翩翩美男子,眉宇之间隐带豪情,神色之中也流露出一股傲然之气,大有唯我独行之意。而另一位,个子不高,生了一张仍带童真的娃娃脸,浑身充满了浓重的乡土纯朴气息,相貌平凡,但却欲人一种平凡中并不凡之觉。
我道:“这两位想来是卞兄的结拜兄弟吧。”卞嘉绩道:“正是。”美男子傲然的道:“在下荆豪杰。”平凡的男子干练的道:“黄朴实。”“荆兄,黄兄,久仰你俩大名,义助卞兄,威镇京师,今日一见,可真是三生有幸。”荆豪杰道:“不敢,大将军。”“两位也无需客套,与卞兄一样称呼于我吧。”“好,常兄。”“正应如此。”“我俩也常闻常兄之大名,大败蛮夷,平定陇州,可说是天下皆知,如雷灌耳。今日有缘相见,能与大将军称兄道弟,可说是在下的福气。”
他话一说完,就伸出了右手,一旁的黄朴实脸上的坦然之色忽变,正待开言。要知道江湖朋友如非亲密的好友,决不行把臂礼,近身恐有不测,如果伸手,即表示挑衅较力。我与他也不过初次见面,算不上什么好友,他伸手之意当是试探我的功力。我随意的伸手与其相握,荆豪杰的功夫是以指力而著称,其手中之劲自然强猛,但他使足八分力,却还是犹如泥牛沉海般,丝毫未有动静,而我的脸也仍是微笑着,仿如无事般。他遂收手道:“常兄果然高明,在下实在佩服。”“哪里,荆兄,过奖了。”
接着我们入坐,聊了两句,荆豪杰与黄朴实就告辞而去。我继续与卞嘉绩闲谈一阵,其咳着厉害,书砚遂下楼拿药。我道:“卞兄,这次我带了些上好的补品,已给了下面的人,希望能对你的病情有帮助。”“多谢常兄。”“卞兄客气,你上回助我过难关,我还不知如何谢你才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一向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多谢。”他又干咳了几声,“卞兄,我看你还是要放下事物,歇歇才行。”“不瞒常兄,我帮之人虽不如你那一州之众,但也是我父的一番心血,我又岂能放下。”“这是当然,不过适当休息一段时间,也无何不妥,再说你那两位兄弟,我看都是人中之凤,尽可助你一臂之力。”
“不错,他们一个处事激进,一个沉着稳定,数月下来,已甚得帮众之心,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材,相应配合,可说是天衣无缝。”“这不就好了,你还操什么心。”“可惜的是朴实他喜欢飘泊江湖,不喜处理帮中事物,想来过段时间就会离去。”“诶,你是过虑了,他既是你的兄弟,当会助你,不过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讲。”“常兄,你我虽只见数面,但我早已把你当好友,有话但说无妨。”“好,我略识些相人之术,刚才看他俩,那黄兄弟是个纯朴厚道之人,若是帮中事物有他打理,虽不能明显的扩展,但绝不会出什么漏子。而那荆兄弟颇有志比天高之意,开括实力,应有所为,但是太过激进,有时可能会惹较大麻烦。不过这只是我一面之见,卞兄无须多虑。”“我知道,多谢常兄。”接着我俩又聊了两句,就告辞而去。下楼时,我就想那荆豪杰绝非池中之物,不会甘心屈居于他人之下,他相助卞嘉绩实为自己打算,日后必会出乱子。我当然是想让京师混乱,但他毕竟帮过我,遂出言提醒两句,听不听进去也是他的事,我也算尽了份力。到时出事后,再救他也不晚。
晚上夜深人静时分,不由的想起我的老婆来,这两天她竟然没来看我,真是怪事。于是我就决定去找她,一来可道相思之苦,二来就是满足欲望,毕竟在陇州的那几位可都是让摸不让入,心里可真是憋着发慌了。
不消片刻,我已入了斑府,其中机关遍布,但又怎能阻我分毫。站于空中,定睛一望,已看到美丽的佳人,斜倚着手于窗口,仰望天空,若有所思之样。我随飞身而去,斑巧娥只觉一阵凉风吹过,身后就发出个声音:“老婆。”惊愕之间,回身一看,真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你怎么来了?”“每次都是你来找我,我怎不可以前来寻你。”“我今天才回京,有些累了,本想明晚再去你那,没想到你却来了。”“我想死你了。”我上前一把把其抱起,就往床边走,她轻捶我的胸膛两下,道:“你这好色鬼。”“嘿嘿,老婆,你可知我真的是万分挂念,这两日更是不能入眠。”“骗人,你现已身为大将军,一州之主,又岂会再乎我这一介柔弱女子。”“你怎么又这样说,再讲你也不是什么柔弱女子,不管在那里都是巾帼英雄,在床上也是。”
我把她抱到了床上,就是一阵吻,她气喘吁吁的道:“你别瞎说,对了,你是如何进来的,府中的重重机关,就算是知情者,也不敢在晚上乱走。”“哈,你可知你的老公不是常人,我是从天上飞来的。”“又是胡说,没一句是正经的,你又不是神仙,怎能飞?”“我就是神仙啊。”“你是神仙,那我就是嫦娥了。”“正是,我的月宫美人,越看越好看,比明月还夺目。”“是吗?”“别说了,我们来吧。”
今晚,我是兴致勃勃,在她的屋中,无须担心时间问题,连干了两个多时辰,才回马收枪,只见她香汗淋漓,口中直喘大气,浑身上下连根手指都动弹不了。过了半晌,才缓缓的道:“你这坏蛋,把我弄得要没命了。”“是啊,这才过瘾,不过我还觉得不够,再来一下,如何?”“不要,亲爱的老公大人,你饶了我吧。”“呣,看你叫得怎么甜,今晚就放你一马,明晚继续,而这几天我都会与你好好温存的。”“啊,那我不是没得休息了。”“对,我的老婆。”又是一阵接吻声。
过了一会,其道:“你有没有到我府中来过?”“我曾经递过拜贴,府中的管事说你父一时太忙,抽不开身,看来他是不想见我。”“对了,明天我父受邀前往儒林名士卢志成的风雅小筑,你接到请贴了吗?”“有,本来是不想去的,我一向不喜那些文纠纠的书生,你去吗?”“去,不过我还听说请了那燕圆圆。”“燕圆圆?”“你又在装傻,你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天下第一美人哦。”“情人眼中出西施,在我眼里又有谁会比老婆大人更美呢。”“算你会说。”她打了哈欠:“我累了,睡吧。”我俩遂相拥而睡,到了天亮之前,我就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