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伤喝了恁多酒,也有点微醉,刚才只顾着面前那些纨绔,没留意身后,哪想到陈紫柔竟会突然在他背后说话,将他吓了一跳。
有道是,人吓人,吓死人!所以叶伤也狠了,提出比唱歌!比诗那算古人欺负古人,不算本事!俺们这次用现代人来欺负古人,够炫耀够露脸的!
“哈哈哈..好提议,不过,得要有个彩头!”吴进歪歪斜斜地拍掌应和道。
对于自己吓到了叶伤,陈紫柔颇为得意,并未理会叶伤回瞪的白眼,只是自顾自地举起手,春葱玉指间,拈着一枚金花,道:“用这个作彩!”
叶伤一瞥,顿知此物定不是民间所有。那金花做工极为精细,其花蕊似乎乃玉雕成,而各片金花瓣上隐有龙凤图案。整朵金花贵胄之气彰显无疑,九层九是皇家之物!
此时众纨绔都喝醉了,管它是啥物,有个彩就行了!
“好!不..不愧是紫柔,这个彩头实在是..是..好!我先来!”吴进两眼直放光道,“谁..谁把乐队喊上来?”
其实在众纨绔中,他的嘴最叼,也最不受欢迎,因此见吴进想先来,俱都跃跃欲试,等着看他笑话。
没一会,乐队就来了。
点歌。
伴奏声起。
吴进不愧是显贵之后,选了首颇有诗歌气息的乐府,一通鬼哭狼嚎下来,震得全场纨绔们双眼翻白,脸上阵青阵红。早被叶伤扶起,斜坐在椅中打鼾的白中仁更是口溢白沫不停。
吴进自己倒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哈哈大笑道:“酒喝多了,这嗓门就大,嗯嗯..很有气势嘛!要不,哥再来一首!”
话一出口,除了叶伤和陈紫柔,几乎所有纨绔瞬间奔到墙角,大吐特吐。
叶伤也眼角猛抽,阻止道:“小弟甘拜下风,还是请那谁..那个谁接下一曲吧!”言罢,随便指了一个人。
被点到的某纨绔有气无力地道:“来..来不了!”他不是不想比,而是吐得太阵仗,还未回过气。
见众人如此反应,吴进沉着脸,鼓起腮帮子道:“不行,这里除了紫柔外,每个都要来上一首,否则就要罚酒十..十....”他手指乱晃,指了大碗指小碗,最后定在小酒杯处,“这个..”
同时吴进心忖,以为哥喝醉了糊涂?!想就让我一人出丑?没那可能。
纨绔们都有些迷糊,见吴进说要罚酒,有些怕了。
李谦更是急忙叫道:“啊——要罚十大缸酒,不..不成!喝..喝..喝不下了!我..我唱....”跟着便鸦泣起来。
有了李谦带头,接下来,众纨绔八仙过海,各展神通。
一时间,整个雅间,整个三楼,甚至整座酒店都是纨绔们狼嗥豺唳、鸮啼鬼啸之声,在雅间中侍候的小厮们无不争相恐后,掩耳逃窜。
只可怜那些乐队之人,脸开染坊,不住干呕,却又不敢吐将出来,还得凭借己身高超技艺,跟上众醉鬼唱歌的韵律。
陈紫柔一头黑线,两眼发直,娇躯微颤,随时有崩溃的迹象。她忽然想起什么,猛然回头,见叶伤很隐蔽地躲在李谦身边的柱子后面,面不改色地听唱,立马窜将过去,对叶伤张牙舞爪道:“瞧着他们出丑是否看得爽了?”
叶伤此刻早已用真元封住了自己耳穴,根本听不到陈紫柔跟他说什么,还以为她在对着自己唱歌,因而耸耸肩摊摊手,示意无奈。
陈紫柔见到叶伤如此动作,虽觉很帅,但不知其意,只感自己遭到了叶伤无视,旋即“啊啊啊——”地高叫几声,将众纨绔都惊得停了下来。
叶伤见纨绔们嘴上都停了摆,这才发现事有不对,遂解开自己耳穴。
见众纨绔都住了嘴,陈紫柔阴险地望了望叶伤,道:“咱们是不是该欣赏一下闻道兄的歌喉呀!”
“呃..”叶伤愕然。他从小就知道,女人不好得罪,但今天他真不知道自己哪里碍着陈紫柔了!
陈紫柔朝叶伤媚笑一下,狡讦道:“这就是你敢无视我的代价!”
面对一众幸灾乐祸的起哄声,叶伤能咋办?
众纨绔都把手指挤得嘎吧直响,恶狠狠地瞪着叶伤,似乎叶伤不献唱他们就要跟叶伤来个N挑一。
叶伤只得站出来,又灌了两大杯微酸的水酒,清了清嗓子,瞪了洋洋得意的陈紫柔一眼,唱道:“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老和尚悄悄告徒弟,这样的老虎最呀最厉害,小和尚吓得赶紧跑,师傅呀!呀呀呀呀!坏坏坏,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心里来....”
这首怪腔怪调的情歌一出,笑喷了在场的纨绔们。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叶伤很有演唱天赋,歌声还挺美妙,在那些乐人目瞪口呆之下,依旧唱出了原曲的味道。
只有陈紫柔不满,嚷嚷道:“什么破歌?!这个不算,不算,重来!”
见叶伤唱得似模似样,又听了陈紫柔说话,众纨绔乐得起哄道:“不算不算!重来重来!”
情况如此,叶伤也没啥好办法,反正一首是唱,两首也是唱,因此双手下压,示意纨绔们安静,道:“那就再来一首!”暗忖,实在不行,开个古代酒楼版的现场演唱会也不错!
接着叶伤的歌声又起:“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啦啦....”
此歌一出,立刻震慑当场!众纨绔们都呆若木鸡。那些乐人更是激动不已。
好半天回过神来,见叶伤还在那里哼唱,纨绔们俱都跟叶伤唱了起来。虽然不全知道歌词,而且还五音不全,但在叶伤的节奏控制下,合唱起来还是别有一番气势。
兴奋下的纨绔们大合唱了好久才停下!
其中还有纨绔意犹未尽地当众宣布:“我要去闯荡江湖!我要当游侠!”
叶伤听了这话后,翻翻白眼,就欲扶起白中仁离开。
此时的陈紫柔只是痴迷地望着叶伤,并未挽留他,倒是纨绔们起哄道:“哥,再来一首吧!求求你啦!我们都给你跪下啦!”
看来这群吃货真是醉得厉害!叶伤又不能用强,只得道:“最后一首!”
言罢,运运气,找了找调子,唱道:“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早就习惯一个人,少人关心少人问,就算无人为我付青春,至上我还保留一份真;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莫笑我是多情种,莫以成败论英雄,人的遭遇本不同,但有豪情壮志在我胸;嘿呦嘿嘿嘿呦嘿管哪山高水又深!嘿呦嘿嘿嘿呦嘿也不能阻挡我奔前程!嘿呦嘿嘿嘿呦嘿茫茫未知的旅程,我要认真面对我的人生!”
这首歌一唱,似乎给这些整天无所事事的纨绔们很大震动,唱到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叶伤看了看现场直播的众纨绔,摇摇头,扶着白中仁而去。
刚到街上,便被从酒楼追出的陈紫柔拦了下来。
“都子时初了!妞,你拦着哥干嘛?”叶伤也饮多了马尿,有些微醺,所以话中颇多现代词汇。
“不准走!”陈紫柔趾高气扬道,“我打..”
“干嘛?想打劫呀?!我打劫你还差不多!”叶伤玩笑道,“哥现在要打劫你!严肃点,哥要劫个笑!”
听到叶伤说打劫她,陈紫柔不禁莞尔,但旋即一愣,道:“劫笑?!怎么劫?”
叶伤面容严正道:“来!妞,给哥笑一个!”
话一出口,差点没把陈紫柔笑翻在地上。
“好了!笑也劫了!”叶伤道,“哥该走了!”言罢,扶了半睡半醒的白中仁就走。
陈紫柔赶紧道:“我叫人送你们!”
只见她手一挥,街角处就驶出来一辆华贵的八马车!她道:“上车吧!”
“得!有车坐,总比走路强!”叶伤不客气地扔了白中仁上车。陈紫柔也跟着上了车,好在这马车内部颇大而且奢华无比,坐了叶伤两个大男人,外加陈紫柔和一个侍者也绰绰有余。
“去哪儿?”陈紫柔问。
“当然是回白府咯!这大半夜,难道还能去喝西北风么?”叶伤瞪她一眼道。
陈紫柔顶了他一眼,向侍者下令道:“去白府!”
侍者赶紧出去给驾车的传话。
不多时,便到了白府。
叶伤将白中仁扶下车,赶紧招呼府内下人搀他进去,道:“老白回来了么?”
“之前老爷让人带话儿说,他今晚不回来了!”旁边的白府管家答道。
“那赶紧烧点水,让少爷洗个澡,醒醒酒!”叶伤又道。
“回叶老爷,早叫人备下了!”管家道。
这才叫专业,叶伤是瞎操心了,因此他将脸往旁边侧了一下,不想让管家瞧到他微红的脸色。看来叶伤的面皮还修炼得不够城墙厚!
转头却见陈紫柔打发走了马车,也往白府里钻。
“喂喂!这可不是你们家!”叶伤叫住她道,“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不回家,尽往别人家里窜,算怎么回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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