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摆弄着丝帕,讪讪一笑。
“你母后手真巧。”
平生第一口醋,居然给了不在人世的婆婆真是尴尬。
“怎么不歇着,这么晚了还跑来?嗯?”
月琅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触感微凉。他解开外袍,裹好她,又叫何全去弄暖炉。
“瞧你,穿得多单薄,也不怕冻着。”
林溪稍作扭捏,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想你了,睡不着。”
月琅微怔。脸上同时出现了感动、激动、甜蜜等诸多表情。
林溪对他从未这般直白过。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抚着她的脸颊,轻声说:“我也是。”
待到何全拿来暖炉,陶醉于彼此目光的两个人才发现温暖已自行离开。
林溪吐吐舌头。心想,下次一定要注意,否则会被这小子笑死。
“今晚别走了。”
月琅一挥手,何全识相地退下。
“你少动坏念头。哼。”
林溪戳着他额头,警告。嘴里凶巴巴的,可对上他被邃黑的眼眸,听到他愈发强劲的心跳,她还是想起一些儿童不宜的事,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
月琅低头看她片刻,没反对。最终,视线落到那条丝帕上,再次陷入沉默。
“怎么了?”
这样的他很反常,林溪担心起来。
“没事。”
月琅冲她笑笑。
“今天是我母后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我的心情都很差。”
照惯例应该写些什么纪念文章或是大肆祭拜一番吧?怎么能对着件遗物草草怀念了事?林溪虽感到奇怪,但觉得怀念是件很私人的事,没必要与人共享。
月琅仿佛精通读心术,知道此刻林溪的想法。
“母后素来喜静,生前说过想她的时候放在心里就好,不要大费周章举行什么仪式。”
林溪对此很赞同。看月琅一脸沉痛的样子,想不出适合安慰的话,用手指头捅捅他。
“今年有我在,心情不许变坏。”
“好。”
月琅答应得漫不经心。
“你母后是不是长得很美?”
这点从月琅的容貌上不难判断。林溪只是想找个话题,让他渲泻一下情绪。
“给我讲讲她的事呗。”
“母后吗?”
月琅有些迟疑。
“她未出阁时,才貌皆负盛名。不过她走的时候,我才五岁,所以能记住的东西不多。在我印象里母后总是卧病在床,从来不出延寿宫的门。”
“什么病这么严重?”
“不清楚。太医们束手无策,药石罔效。”
“为什么不找你苹姨呢?温家的医术很高明,应该能药到病除吧。”
自家亲戚不会见死不救。何况,上次遇到苹姨,能看出来她对席后感情很深厚。
“刚才我问过温暖。母后入宫不久,苹姨派人捎过几封家书,问她一切是否安好。母后非但一封没回,还让捎信的人以后如非必要,别再拿这些无聊的东西进来。苹姨听到这样的回复,自然大怒,也就断绝了来往。所以,根本不知道母后生病的事。”
林溪听得纳闷。别人都是一朝得道,鸡犬升天。席后就算不想让自家亲戚沾光,也没必要做得这么绝。
另外,席后真的是生病吗?还是如她先前那般是中了毒?
不管是哪种,席后自己肯定清楚。否则,不会蓄意瞒着苹姨,还说出那么伤感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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