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登船离去
作者:墨兮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65

回到自己的房里,我暗自捉摸:大哥的伤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在这里住几日,让平之和父母好生聚聚,便启程上路就是了。我已经和王元霸说了,让他帮忙筹措条船来,能让令狐冲休息的好一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么,也好让我能够真的享受一下荡舟黄河之上的感觉。说来我也算得上是个假公济私的人物了。

次日一早,我便背上琴,再次来到了任盈盈这里。看着这四周仙境般的布置,我猛地想到一个评价——宁静安逸,似乎远离了都市的喧嚣——如果是日后的房地产广告,我一定如此评价这里。绿竹翁一见到我来,很是高兴,连忙把我让进小院,让我坐下,又递上一杯清茶,之后,说道:“欧阳公子今日来得好早。”

我也笑笑,很是亲切的说道:“前辈也早,前辈现下是要出门么?”我看着绿竹翁已然准备了挑担,似乎是要出去卖些草席之类的物件。

绿竹翁笑道:“老篾匠正要去卖些物件,欧阳公子不比客气,想来姑姑就要出来了。”

出来?我微微愣了一下,难不成任大小姐不要那竹帘了?应该不会吧?正此时,屋内传来她幽幽的声音,道:“竹贤侄,是欧阳公子来了么?”

绿竹翁答道:“回姑姑,是欧阳公子到了。”

任盈盈便又道:“便请欧阳公子进来吧。”听了这话,绿竹翁便示意让我进去,我冲他点点头,便走进了房间。忽的,我发现这屋内变了模样:昨日那厚重的竹帘已然不在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道薄纱布帘,虽然看的不很清楚,但依然可以看到任盈盈的身形,甚至那衣服的颜色也是依稀可辨了。我打量了一下帘后的女子:一袭红色系的衣裙,似乎又衬着白色,虽然是坐在那里,却也可以看出那婀娜的身姿;她的身前摆放着一架琴,四周则再无他物。我微微的吸口气,虽然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但是这般的气质,却不是一般的女子所能比拟的。

见我不说话,任盈盈轻轻的笑了一声,道:“欧阳公子可以对着摆设有所疑问?”

我回过神来,道:“的确于昨日不同。”任盈盈啊,果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可惜了,这辈子他和大哥是无缘了。

任盈盈道:“欧阳公子,我们便继续谱曲么?”

我点点头,放下琴,道:“这是自然,却不知姑娘是否有了新奇的想法?”

“不错。”说着,任盈盈便取出了一支萧,轻轻地吹了起来,其声悠扬不失韵味,又仿佛寄托着一种淡漠远志的宁静。一曲结束,我竟没由的鼓起了掌。这曲子,比之黄先生的更有韵味,也更有技巧。

任盈盈听见我的掌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至于我么,自然是赞赏了这曲子一番。之后,我们二人便继续谱写这曲子。午饭便也是有绿竹翁筹备,我也趁机和他探讨一些有关酒的知识。

接下来的几日,我日日到此与任盈盈谈曲论调,有的时候也聊到一些奇闻趣事,我也把一些所谓的异域奇闻说给她听,甚至是当初在武当山和清虚成高一起摆弄各种器械的趣事,也一一道来。这般轻松快乐的日子,甚至让我萌生出如果可以这样子过一辈子也不错的想法。看着薄纱帘后的那道美丽身影,这种想法似乎越加强烈。我有些茫然的想着:自己不是很喜欢蓝心的么?难不成我是三心二意的人?我不大懂自己了。只不过,这日子太过于悠闲快活,这种思考我便很快地将之置之于脑后,也便忘却了这种莫名的念头。

这一日我回到了王家,王元霸便差人将我请去,告诉我船已准备妥当,并且问我何时启程。我想了一下,大哥的伤似乎是最为重要的事情,毕竟人命关天,便道次日中午启程,大家也好整理一番。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窗望的星空,许久,都未曾入睡。是因为明日即将到来的分别么?还是因为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悠然的隐居生活?如果不是,那么心底的那么淡淡的哀伤又是为了什么呢?又过了许久,久到我已忘却了自己究竟是清醒的还是在梦中……

第二日一早,我便孤身来到了小巷,并没有带着我的琴,我想我该和她道个别。绿竹翁见我空空如也的来到,虽然有几分奇怪,却也没有多说,等了片刻便在任盈盈的吩咐下请我进了房间。我看着帘后的任盈盈,心里微微的有些意动。

任盈盈看着我并没有如往常几日那般拿出琴坐下,便问道:“欧阳公子今日莫非有事?”

我很是专注的看看她,道:“不瞒姑娘,我大哥伤势已然稳定,我找的船也已备妥,今日午后,我便要离开洛阳了。”

任盈盈轻轻地,几近不可闻的啊的一声,之后似乎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道:“公子此行是要直接前往少林么?”

我摇摇头,道:“平一指平大夫就住居在开封,我想先去那里,毕竟他行医多年,也许曾经碰到过大哥这般的伤势,有解决的办法呢。”

任盈盈叹口气,道:“想来公子与平大夫齐名,公子无能为力的伤,平大夫就能治愈么?”

我道:“所谓医术么,也是有擅长与不擅长之分的。我欧阳崇精于外伤的治疗,却对由于真气、内力造成的内伤并不太大把握。我想平大夫也许正是善于此道呢。”

任盈盈道:“公子这般的去请教,让旁的人知晓了,也许会对公子的声望有损呢?”

我哈哈一笑,道:“声望?我的声望也不过是朋友们看得起在下,送给我的名号罢了,顶着这名号,也不过是行走于江湖之时,较为便利而已。事实上,纵然我欧阳崇真的是个无所不能的神医,我又能救几个人?要这声望来又有何用?”

任盈盈的许久没有言语,我也暗自叹气:自古杏林之中,多敝帚自珍之徒;医术的传承很是闭塞,纵然师傅有意传授,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弟子。也许是对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句话,理解的太透彻吧?我暗自嘲讽的笑笑,什么医德,这玩艺自古就是充斥着巨大的矛盾的。古时候,学医之人若想高深的医理,莫不是费尽千辛万苦,哪里有师傅肯痛痛快快地传授的?虽然后世再医术的传承方面不再有限制,但是……哼,这医者的仁心道德,却也不怎么受人称赞吧?想到爷爷受在那个大大的木箱子里面的锦旗亦或者是感谢信,我就觉得爷爷是那么伟大的一个人。反观我现在做的,却好像有些沽名钓誉了。我也该反省一下了。

任盈盈看着我,终于开口道:“公子高义,我很是佩服。”

我叹口气,道:“你错了,这不是什么高义,不过是身为一个行医者,应有的道德罢了。”说罢,我看看她,续道:“姑娘,在下今日不得不离开,待到事情结束,在下定然回到洛阳,与姑娘一同完成这首曲子。”

帘内的任盈盈悠悠的站起身,走到帘边的窗口出,窗外射入的阳光将她的身姿照得更加清晰,也仿佛带上了一丝妩媚的气息,手扶着窗,她道:“公子便从未想过问我的名字么?”

我先是一愣,而后道:“不是不想,实在是怕唐突了姑娘。”

任盈盈笑了一声,道:“我姓任。”

我笑道:“原来是任小姐,想来我与小姐谈了这几日的琴,却到今日方才知晓小姐的姓氏,当真是失礼之极啊!”任盈盈没有再说什么,我也告了别,离开了这小巷。

一回到王家,便是匆匆忙忙的吃了午饭,在和一干人等话别。那反反复复的话说了无数遍,倒让我很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和任盈盈那般,决不拖泥带水。终于,我们上了船,王家的人也渐渐都要散了。我望着岸上的洛阳城,便是这里吧?注定要留下我的美好回忆。

慢慢的,船开了,我站在船尾,望着渐渐消失的洛阳城,隐约中,我仿佛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在岸边迎着江风站立着……

PS: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任盈盈应该是一个属于红色的女子。因此,这里便用这个颜色来代替她。事实上的任盈盈究竟是什么形象,我就不去管了。反正是我写,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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