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几日,我便再次到了洛阳。洛阳城依旧那般繁华,潮起潮落,每日上演的便都是同样的戏马。穿过依旧是熙熙攘攘的街市,我牵着马,到了那个宁静的小巷。远远的,边听到了琴声,却是没有了萧声。将马拴在路旁,我独自走了进去。
轻轻的敲敲门,里面传来轻轻的声音:“是谁?”
我道:“盈盈么?”
室内的声音显然轻快的起来,道:“崇哥么?”还没等我回答,门便开了。看着一脸喜色的任盈盈,我微笑道:“是我,盈盈还好么?”
任盈盈轻笑着把我让进去,道:“盈盈住在这里,好也没什么好不好的事情。崇哥从少林一路过来,还算顺利么?”
虽然想到了和可能是向问天的老者发生的误会,不过也还算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便道:“也还算是顺利吧。”房间里有了片刻的宁静,却并不突兀,我忽然发现纵然是并不言语,也仿佛能够感受到一种温馨的情调。想来这远远要比那些浪漫得催人泪下要平常许多,却更让人感动。任盈盈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么种气氛,淡笑着看着我,配合着这种默契。
许久,她笑了笑,道:“崇哥,我们便如此的不说话么?”
我放下身后的包袱,道:“倒是有些奇怪了,咦?怎么不见竹翁前辈?”
任盈盈的语气似乎隐含着些许的怒意,道:“没什么,竹贤侄去处理他自己的事情了。”
我微微的侧目看看她略带嗔怒的脸庞,想来这次竹前辈又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事情,也许并不如上次一般的自刺双目,但也肯定得到了一些惩罚。想到这位实际上一心为任盈盈好的老先生,理论上他也算撮合了我们两个,倘若真的让他如此下场,倒是有些恩将仇报了,便道:“盈盈在责怪竹前辈泄露了你的心事么?”
任盈盈看看我,没有言语。想来这种事情她自己处理最好,我再多说什么倒是让她为难了,便转开话题道:“盈盈,我一路到此,还未曾吃过午饭,不知道盈盈这里可有准备?”
任盈盈从她自己的心情中挣脱出来,道:“自然是有的,崇哥你休息下,我去端出来。”说着,便转身出了小屋,进了旁边的厨房。
我坐在席上,轻轻地取出琴,随手的拨弄起来,心里并没有想什么特别的曲子,只是曲由心生一般的弹了起来。不一会儿,盈盈端了晚饭给我,道:“崇哥,这曲子是你做的么?”
我怔了一下,道:“也算是吧。”似乎,我刚才弹的便是那曲《梅花三弄》,有些凄婉的调子,但是现下我的心情的确不错,自然也就少了哀愁多了轻快。
任盈盈笑道:“崇哥做的曲子都那么好听,却又有种别样的风格。”
我道:“盈盈可愿听听这曲唱出来又是怎样的?”
任盈盈指指饭菜道:“盈盈的确想知道,不过呢,崇哥还是先吃过饭再给盈盈唱来听吧。”我微笑一下,便在她的身旁开始进餐。如她这般的女子,应该算得上是大大的贤惠吧?虽然有时候略有任性但是那只是女孩家的心性,每件事情上总是要为我设想,能得到这样一位伴侣便是天下人谁不羡慕的?这一刻,我忽然发觉,我来到这里纵然是一事无成也毫不可惜,至少,我得到了这样的一个她。
饭后,她便坐不住了,要我再弹一遍这曲子,也要唱给她听。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满足她。想到那梅花三弄,便有种感伤。听了全曲,任盈盈默默的念道:“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崇哥,这词写得当真好。”听着她的夸赞,我实在有些心里发虚,我这算不算是欺骗呢?不过,此时能让她开心些,总是好的事情吧?
大约又谈了许久,尽管说的那些话并没有什么高深之处,但是只是如此淡淡的话语,便已经让人感觉很舒服了。说着说着,我也随手抽出扇子,放在手中,似乎已经有点儿习惯了。不料盈盈却惊道:“崇哥,怎么你的扇子上那么多的刀痕呢?”
我一听,仔细地看了一下这把苏杭名扇,果然,扇骨上在那位老者交手被划上了明显的几个痕迹,这几日我没什么时间看,现在看来,这木质的扇骨的确是个问题。盈盈想到的显然不是这个问题,她道:“崇哥,难不成这路上有人为难你了么?”
我摇摇头,道:“不过是场误会,那位前辈以为我是追踪他的人,便动起了手,过了几招,便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看着这扇子,看来,我要想个办法,让这武器更为坚韧,我不是独孤求败,坐不到他那种万物皆可为武器的境界,练习这扇法,本就有些吃力,看来是时候添一些辅助的手段。
任盈盈看着我,问道:“崇哥也懂武功么?”
我轻笑道:“盈盈以为我便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大夫么?”
任盈盈有些迟疑的答道:“盈盈本以为崇哥虽谈不到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对这些武功上面的事情,也是不感兴趣的。不过看看这扇子整齐的划痕,与崇哥动手的人也是位高手,崇哥竟也可以与他过上几招,想来崇哥的武功也不会差了。”
我朗声笑道:“虽然我对这武功不甚在意,但是人在江湖,也是要有些自保的手段的,我可不想他日还要盈盈来保护我。”
任盈盈嗔怒道:“谁要来保护你啊!”
一日便在这愉快的气氛中结束。次日一早,我便早早起来,拿了纸笔,细致的描绘自己武器的制造图。纯金属虽然有一些很可贵的性能,但由于他们的强度和硬度都较低,我便考虑使用合金材料。说到合金……我考虑了一下,可能含碳钢材更为合适吧?不过这也只能等到我找个铁匠铺,根据情况再考虑了。
紧接着,我便考虑这机关的问题。我的扇子较刀剑要端,属于绝对的近身攻击武功,倘若与人打斗,虽不吃亏,但也确实少了些变化,不如在扇中放入暗器,尽管可能不大光明,但若是攸关生死的战斗,我觉得还是这性命要比名声来的重要。想到扇中暗器,我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了霍都……
用毛笔画图的确没有尺规作图那么清晰,但是来到这里后,这图我也画了有不少了,现在看上去,却也是有模有样的了。正当我努力的奋斗着这图纸的时候,任盈盈走了进来,悄悄地站在我背后看了一会儿,出声问道:“崇哥,你在画什么?”
我停下笔,道:“昨日看了那把扇子上的划痕,我觉得恐怕应敌之时用那灯普通的木扇,是不成的,恐怕要打造一把奇门兵器。想来也是要特别打造的,不用便这扇子做些文章。”
任盈盈仔细地看着图,问道:“崇哥画的便是自己设计的武器么?”
我点点头,便给她解释起我的设计来。任盈盈听罢,笑道:“恐怕日后小看崇哥的人都要吃亏了呢。”我很是得意地笑着,并没有言语。
图一画好,我便在盈盈的陪同下,来到洛阳一家很有名气的铁匠铺。远远的,便听到很有节奏的打铁的声音传来,有节奏有力度,应该也是位很有经验的老师傅。铁匠铺不大,坐落在有个小院内。站在门口的一个小学徒见到我们来,便问道:“两位是要打造些物件么?”
我点点头,便在小徒弟的默许下走进了小店。炉火旁,有一位年约五十的老铁匠在敲打一块尚未成形的胚子,虽然他的体型不是那般威猛,但是打起铁来却是虎虎有声。门口的小徒道:“师傅,这两位客人要打造些物件。”
老铁匠看了看我们,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随口道:“等老头儿敲完这块胚再说。”说着,又吩咐小徒道:“你给两位客人搬把凳子来。”
我们等了一会儿,老铁匠终于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朝我们走过来,道:“两位客官实在对不住,老头儿这才开始敲打,倘若中途停下,便是浪费了一块好好的胚子。不说这些了,不知道两位客官是要打造些什么?”
我从怀里掏出图,跳给老铁匠,道:“我要打的,便是这个。”
老铁匠有点儿怀疑的看看我,结果了图,打开一看,顿时神色有些奇怪,看了一会儿,道:“这武器是公子所设计的么?”
我一沉吟,便道:“老板不必问这个,只需告诉在下,这东西可否打造了了?”
老铁匠又低头看了看,道:“打是可以打,不过可能达不到客官所要求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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