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恨悠悠险丧黄泉 凄惨惨离别故土(9)
作者:秋水漪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61

晓行夜宿,离开长安已有数日,天色已晚,一行人在驿馆停了下来,路途疲劳,大家都早早的回房休息了。

寒冷的夜风吹来,将漪房从睡梦中冻醒,睡意正浓的她闭着眼拉过一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又沉沉得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中,漪房觉得有东西从身上爬过,老鼠!迷糊中闪过的这个念头吓得漪房睡意全无,豁然睁开眼竟然正对上一双乌黑漆亮的大眼睛,这一惊非同小可,漪房失声惊叫…

这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的惊慌和清晰,整个驿馆的人都被惊醒。郦寄、琐罗冲进漪房的房间,借着月光看到漪房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漪房若有三长两短,惹恼了稽粥,定会生出惊天大祸,这其中的厉害郦寄焉能不知。跨进房间,郦寄只觉得脚下一软差点跌倒,手撑地站起,方觉双脚发软。

琐罗将漪房扶起,漪房的头软软垂下,轻轻将她头拨起,见她双目紧闭人事不醒,叫了几声全无反应,琐罗有些慌了神,额上冷汗直冒,抬手拭汗,觉得粘粘糊糊的,定睛一看,满手是血。

这时,随后起来的兵士已点燃了蜡烛,才看到房内一片狼籍,衣服、被子、枕头、首饰被扔得满地都是,漪房头上血糊糊一片。琐罗吓得手脚冰凉:太子派自己护卫窦姑娘安全,才出京城几天,窦姑娘就丢了性命,自己回去如何交待?抬了抬手想探漪房鼻息,终是没有勇气,又无力垂下。

郦寄颤抖得伸手探了探漪房鼻息,手慢慢垂下。

“怎样?”琐罗紧张得问道。

郦寄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缓缓吐出两字:“尚存!”

琐罗大喜,大叫:“快,快请郎中来!”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驰,两人瘫坐在地上,夜风吹过,两人方觉北上凉嗖嗖的,似有几条蛇在背上游走。

睁开沉重的眼帘,看见琐罗、郦寄围坐在床前,见她醒来都如释重负得舒了一口气:“窦姑娘,你可醒了,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让你们担心了,是漪房的不是。”挣扎得想起身致歉,才一起身顿觉头又疼又晕,只得复又躺下,歉意得笑笑。

“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我和琐罗将军赶到时看到你昏倒在地,房内乱成一团。”对护送漪房回乡省亲这种小事居然派他亲自出马,郦寄心里颇不以为然,却不料才出京城就遇袭,漪房还差点丢了性命,最糟糕的是自己到现在连状况都不清楚,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郦寄心里是又气又急,哪还顾得上寒喧,开口就问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东西在动我的被子,我还以为是老鼠,吓得我赶快睁眼,哪知道竟看到一个人蹲在我床前,手正往我被子里探…”漪房的脸微微一红,“我…我当时吓坏了,失声大叫,他恼羞成怒,用刀柄将我打昏。”

“那人长什么模样?”郦寄急问。

“他黑衣、黑裤、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我根本看不到他的模样。”

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郦寄一拳打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哐啷落地。

“我觉得…那黑衣人好像在找东西。”漪房想了很久说道。

“找什么东西?”

“不知道。”漪房摇摇头,努力回忆着,“那天睡觉时我是关了窗户的,深夜却被冻醒了,当时我不疑有他,拉过一床被子裹在身上就睡了,现在想来定是他翻窗而入,窗外的冷风吹入把我冻醒的。后来黑衣人…我才惊醒,醒来时屋里已经被他翻得乱七八糟,我…我觉得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不是要…要侵犯我。”

略一思忖,郦寄将漪房的包袱放在她面前:“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细细得查看一遍,所有东西都好好得放在包袱里,漪房摇头。郦寄眉头紧锁:“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在找什么东西?”

琐罗咧嘴一笑:“想这么多干什么,他们没找到自然还会再来,到时只要擒住一两人自然就明白了。”

此后,郦寄在漪房房周围暗伏下兵士,自己与琐罗轮流值守,只等黑衣人再次登门,可这黑衣人却如泥牛入海全无音讯。数日后,漪房伤势好转,一行人起程上路,郦寄提高警惕小心前行,一路上风平浪静,再没有意外发生。众人悬着的心渐渐落了下来,皆以为那日闯进漪房房里的不过是个寻常小贼,唯有郦寄不敢苟同,因为那日在漪房查看包袱时,郦寄看到漪房包袱里有一支玉簪,这玉簪通体碧绿,清澄晶莹,发出淡淡碧光,一看就知价值不菲,若真是窃贼,为何不偷了去?只得再三叮嘱,不可放松了警惕。

七日后,一行人到达赵国都城邯郸,郦寄暗暗吁了一口气:王城之地戒备森严,那黑衣人应该不会在此生事。

郦寄携众人径直至赵国王宫拜见赵王刘友,既是君臣之礼亦是寻求帮助。由于郦寄特别是漪房的身份,刘友亲自来迎。虽然刘友是第一次以藩王的身份出现在漪房面前,早在知道刘恒是代王的那一刻,漪房已知晓了刘友的身份,对于一身藩王打扮的刘友并没有过多的诧异。倒是刘友此时方知漪房就是那个即将去匈奴和亲的女子,怔怔得立在当场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郦寄向刘友细述了路途之事,请刘友加派人手保护漪房安全。刘友略一沉吟,道:“不若让窦姑娘住在王宫吧,我王宫之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更兼高手如云,那黑衣人纵有天大本事也不敢来王宫作乱,比住在驿馆安全多了。”

“这倒不错,我们都搬到王宫来住。”琐罗接口道。

刘友皱皱眉,刘友身边的金公公忙道:“王宫女眷甚多,将军若是也住进来多有不便。”

琐罗双目一瞪,嚷嚷道:“照你的意思就窦姑娘一个人搬到王宫住?不行,绝对不行,我家太子派我来保护窦姑娘的,窦姑娘住在王宫,我住在驿馆,这怎么保护?万一窦姑娘有点什么事,我家太子还不宰了我!我不管你安排窦姑娘住哪,反正窦姑娘住哪我就住哪,窦姑娘到哪我就跟到哪。”

“你…”琐罗这一下搞得刘友不知如何是好,郦寄则暗暗好笑。若无琐罗反对郦寄还真不好拒绝刘友的一番“好意”,对于漪房的一切,一直以来郦寄都在暗处细细留意,刘友的那点心思岂能瞒得过他,他怎么能放心得将漪房留在王宫?若是刘友做出点“出格”的事,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既如此,两位将军尽可放心,本王自会派人护卫驿馆和窦姑娘安全!”说完拂袖而去。

郦寄暗暗叹息,与刘恒相比,刘友实在是太过任性,十二岁本就还是任性的年纪,可对于皇家来说,任性是最不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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