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谢静香吓得几**昏厥,惊叫着躲在惠帝身后瑟瑟发抖;简英吓得牙齿直打战,脚下发软,背靠着墙强自支撑。
吴名大步走向惠帝,惠帝壮着胆子问道:“你想干什么?”
“天色已晚,皇上应该早些休息了。”
“吴名,你不知道谋逆是要诛九族的吗?只要你即刻反正,哀家可以既往不咎。”吕后声色俱厉。
“诛九族!哈哈哈…”吴名仰天长笑,突又敛起笑容,恶狠狠地盯着吕后,“我哪有九族之人给你诛杀,我的族人早在六年前就被你诛杀殆尽了。我因是外室所生,未住在王府之内,亦不为外人所知,才侥幸逃过一劫,六年来,我更名改姓蛰伏至今,就是为了手刃仇人。”
“你…你是…”吕后细细看着他的面容,“你是彭越之子!”吕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尖细的声音在夜里尤为刺耳。
彭越何许人也?彭越同韩信一样,也是在楚汉争霸中立下赫赫战功的人物,被刘邦封为梁王。汉十年秋,陈豨在代地谋反,刘邦亲往平定。到了邯郸,命彭越出兵,彭越称病不往,派手下将领领兵前往邯郸。刘邦大怒,派人责备彭越,彭越惶恐之下,决定亲往谢罪。
他的部将扈辄对他说:“您开始不亲往,现在被皇上责备了才去,到了那里定会被皇上捉拿,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发兵反叛。”彭越不愿反叛,亦不愿被刘邦捉拿,只得继续装病。
这时他的太仆因为惹恼了他,差点被他杀掉,仓惶之下太仆逃到了刘邦那里,告彭越与部将扈辄谋反。于是刘邦立刻暗地派人去捉拿彭越,彭越没察觉,被捕,囚于洛阳。经审理,认定已构成谋反罪行,奏请按法施刑。刘邦赦免了他,降为庶民,流放到蜀郡青衣县。
在向西押送到郑地时,路遇从长安赶来洛阳的吕后,彭越向吕后哭诉自己无罪,愿回故乡昌邑。吕后本就是因彭越被贬一事赶来洛阳的,听了彭越一番哭诉暗暗高兴,没口子的答应了他,还好好得劝慰了他一番,带他一起到洛阳。
见到刘邦,吕后对刘邦说:“彭越是一条好汉,如果把他流放到蜀地,无异替自己留下了后患,不如索性把他杀了,我已带他同来洛阳。”于是吕后亲自做了手脚,让彭越的家臣告发他再次谋反。廷尉王恬开奏请诛灭彭越家族,刘邦批准。彭越全族被杀,彭越被处以醢刑(古代的一种酷刑,即被剁成肉酱),以醢遍赐诸侯,随即刘邦封皇五子刘恢为梁王。
“是的,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吴名狞笑着推开吕后,吕后顺着殿阶滚落,惠帝高叫一声“母后!”飞奔而去。
母后!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呼喊,吕后跌倒在殿阶上,儿子焦急的面容和奔跑而来的身影让她忘了疼痛,吕后突然觉得她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
吴名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意,他对吕后的恨刻骨铭心,他要让她痛苦,让她生不如死。
一掌劈在惠帝的后颈处,惠帝怆然倒地。
“盈儿!”吕后一声悲鸣,顾不得仪容爬到惠帝身边,试试惠帝尚有鼻息,吴名冷冷道:“放心,太子尚未出世,我们是不会让皇上死的。”
吕后抬头平静得看着吴名:“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谋朝篡位,真是痴心妄想!”
“信不信现在我就杀了你?”
“那你动手呀!”
“你以为我不敢吗?这六年来我做梦都想杀了你!”吴名举起匕首,匕首上还残留着足蹇的鲜血,吕后微笑着看着他,并没有半点畏惧。
“要杀就杀我吧!”张嫣挡在吕后身前。
“走开!”吕后沉着声音道,她不想嫣儿因此受到伤害。
“不!”张嫣泪流满面,大声叫道。
“你给我走开!”吕后狠狠推开张嫣,对吴名大叫道,“动手呀!”
匕首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落下,寒光从眼前划过,“扑”地一声身体,血溅在脸上,热热的,却没有疼痛袭来,却发现匕首插在吴名的肩胛,血顺着刀身渗出,滴答落下,染红了鲜亮的甲冑。
谁也没料到吴名竟将匕首刺进了自己身体,殿内顿时陷入沉寂,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得看着他捂着伤口踉跄着向殿外走去,钻进蒙蒙雨雾。
“弟兄们!”吴名沙哑的声音透过雨雾传来,“高皇帝有旨,女子不得干涉朝政。吕氏公然违旨,于朝上决断国事,使我大汉皇帝皇权旁落。如今她已不满足上朝听政,今日她将皇上与足将军诱至长乐宫,逼皇上退位,足将军不愿苟同,已为她被害,皇上也被挟持,她想谋夺我大汉江山,将大汉天下变成她吕家的!是可忍孰不忍!”
“嗬,嗬,嗬…”兵士的呼喝声响彻长乐宫,如出击的战鼓,让敌方心惊胆战。吕后拉着张嫣的和安抚着她,平静得外表下隐藏着忐忑的心。
“军人食君之禄,当以生死报之,今日皇上有难,我等当不计生死以报皇上恩德以万一!众军士,随我杀进长乐宫,救出皇上,手刃吕氏!”
啪,啪,啪…整齐得脚步声由远及近,如踏在吕后心上,张嫣缩在吕后怀里,惊恐得望着殿门。
在吴名的带领下,一群凶神恶煞的禁军出现在宣德殿前,鲜亮的甲冑上吊着雨滴,每走一步都留下大片水渍。
倒在血泊中的足蹇和倒在吕后身旁人事不醒的惠帝让这些军士更加坚信吴名的话,紧握的兵器随时准备出鞘。
吕后微微有些悲哀,自己掌控朝政已有五年,在这些禁军眼里,自己的威望别说与高皇帝相比,就连自己的儿子也赶不了,在这些年轻单纯的军士眼里,不管谁掌控朝政,他们依旧固执得认为只有高皇帝和皇上是他们的统帅。
一步步逼近,吕后有些绝望得闭上了眼,“退下,都给我退下!”伴随着这声大叫传来的是一阵动,倒在血泊中的足蹇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锋利的刀架在吴名脖子上。
足蹇的清醒令局势大变,作为副将的吴名在禁军的威望自然无法与卫慰足蹇相比,众军士以为足蹇遇害,皇上被胁,义愤填膺,誓报此仇。这时突见足蹇醒来,挟持吴名,与吴名显非一路,对吴名所说大为怀疑,纷纷收起兵器,有秩序得后退。
赵美人见事有变,高举玉佩大声道:“虎鹰佩在此,如高皇帝亲临!卫尉足蹇协同吕氏造反罪该万死,众军士不必犹豫,杀了吕氏、足蹇和那狐媚惑主的张氏和谢氏!”
“放屁!弟兄们,你们看不出吗?他们和吴名才是谋朝篡位的逆贼。”足蹇叫道。
进入护卫京师的南北二军,首先要接受绝对忠于高皇帝、忠于皇上的意识,南北二军的人都知道虎鹰佩是高皇帝的贴身信物,是调动南北二军的信符。可足蹇又是相处多年的上司,对他的为人深为了解,知他忠耿正直,绝不会违逆皇上。
一边是高皇帝的“旨意”,一边是同过生死的将军,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知如何是好。
“尔等竟要为个人情谊违了高皇帝旨意吗?”吴名知众军士与足蹇情义浓厚,久拖下去必会生变,出言相激。
“圣意难违”,有些军士重又拔刀在手慢慢逼近,足蹇急道:“君等三思而后行!”手起刀落结果了吴名的性命,持刀在手,独自面对渐渐逼近的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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