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来告诉你吧!”赵美人摇曳而来,紫英紧随其后,闳孺如见救星,三步并着两步闪到赵美人身后。
“太后,别来无恙吧!”赵美人款款施礼,吕后不屑得扫她一眼,侧过身去。
“难道太后不想知道闳孺怎会跟了臣妾?”
“你到这里来不就是要讲给哀家听吗?”
赵美人笑道:“太后说得没错,臣妾到这里来就是要将一切都说给太后听,不过说起来话就长了,不知道太后是否有耐心听臣妾说来?”
“哀家有的是时间听你说。”
“高皇帝在世时十分宠爱戚夫人,又育有一子如意,在长安宫中盛极一时;太后您辅佐皇上有功,爱子又是太子,在朝中威望极高。那时长安宫里就是您与戚夫人分庭抗拒,像我这等偶得高皇帝宠幸但却无子的嫔妃来说,只有找个靠山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可那时候高皇帝虽偏爱戚夫人,但满朝文武都站在你这边,谁胜谁负真是不好说,我面上虽亲近戚夫人,可我心里明白以您的手段,戚夫人想扳倒您是不易的。那时您高度警惕,像我这等和戚夫人走得颇近的嫔妃想靠近您真是不容易,无奈之下,我只好将目标转向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皇上。”
“闳孺是我无意中救下的,他的父母死在秦末战乱中,他只好带着妹妹孤苦飘泊,一次我出宫途中发现一脸菜色饿晕倒在路旁的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馒头,当时我很奇怪,这个孩子明明饥饿难当,为什么不吃手里的馒头?我救下了他,他告诉我,他和妹妹三天没吃饭了,这个馒头是留给妹妹的…”说到这里赵美人有些哽咽,闳孺和紫英的眼里有泪光闪动,惠帝有些震惊,闳孺跟在自己身边已有五年,却从未听他讲过小时的事,每每问起,他都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提及,惠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把闳孺送到太子身边,我知道他必是不愿的,可为了报恩他去了。他不辱使命,很快得到了太子的信任,太子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高皇帝驾崩后,除了倍受高皇帝冷落的薄姬被她的儿子接去了代国做了王太后,其他嫔妃都被太后幽禁于北宫,每日还强迫到永巷做苦役,戚夫人更是被太后变成了人彘,我虽比不得薄姬,比起其他人还是好多了。在闳孺的努力下,我住进了薄姬走后空出的冷香阁,衣食住行自然比其他人强,行动也还算自由。”
“既如此,你就该好好珍惜!”吕后居高临下看着她。
“太后,如果现在让你放弃权力,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愿意吗?我不是薄姬,我过不了那种冷冷清清的生活,每每想起高皇帝在世时那种繁华、热闹、奢华的生活,我的心就像猫抓一般,我跟自己说我不能这样活下去,我会疯的。”
“正在我无计可施时,徐夫人被送进了冷香阁,我知道机会来了,决定引皇上来冷香阁看望徐夫人,我跟徐夫人说,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就要听我的安排,孤立无援的徐夫人只得答应。皇上是个重情之人,徐夫人虽犯下重罪,但毕竟她与皇上同床共枕多年,皇上一时之间放她不下。果然皇上来了冷香阁,那夜将皇上灌醉后,紫英就替下了徐夫人…一切都很顺利,紫英怀了皇上的子嗣升为少使,我也跟着紫英离开了那个冷清的冷香阁。”
“让你住进承明殿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你不思报恩,反又兴风作浪,实在是罪不可恕!”跟随吕后多年的张释卿并没被赵美人吓住,他不相信这个女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阉人,奴才,我好歹也是先帝的妃嫔,凭你也配教训我?”赵美人轻蔑得横他一眼,“本来我打算让你们再过向天舒心的日子,等紫英产下皇子再进行下一步,不过老天不答应,今天我把大家叫到这里来,就是要请皇上废后重立!”
“放肆,皇后贤良淑德,不日还会为我大汉产下太子,废后?凭什么?”吕后强压着怒气。
“舅姪成亲,违背天伦,她哪有资格为后?她产下之子更没资格为太子!请皇上改立紫英为后!”赵美人从袖中取出一卷黄色卷轴,“请皇上用玺!”废后诏书已经备好,就等着惠帝用玺生效。
“足骞,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将这谋逆之人拿下!”吕后大声喝道。
“尔敢!”赵美人拿出虎鹰佩举到正**拿她的足骞眼前,“这个东西,你不会不认识吧?足大人!”
“虎…虎鹰佩!”足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吕后豁然站起,“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当然是高皇帝给我的,他怕他龙驭殡天后我有个好歹,给我防身保命的。”
“荒谬,他若真是交给后宫之人,那人也是戚姬,还轮不上你!”
“就算你说得对,不过它现在就在我的手上,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可叹你用尽心机,最后还是落在我的手里。”复又拿起卷轴,“请皇上用玺!”
先前惠帝还有些惶惶,到了现在反而平静下来,淡淡推开卷轴:“朕不废后!”
赵美人脸色变了变,格的一笑:“皇上不知道这玉佩的用处吗?长安城内的南北二军任意调动,只要我一声令下,外面候着的宫廷宿卫会立即冲进来…”赵美人目光扫过吕后、张嫣、谢良人,“那她们只怕是…”
“朕不废后!”惠帝的声音不大却是少有的坚决,移步来到吕后身旁,“朕是大汉皇帝,大汉的所有军队皆归朕辖制。”
从没见过儿子如此刚毅的一面,吕后赞许得点点头,抓紧儿子的手,昂着道:“我母子同心,还怕闯不过这关?”
“好,非常好,既如此臣妾就得罪了!闳孺,皇上龙体有恙,请皇上回未央宫休息,切不可四处走动,吹了风,只怕会越发沉重。吕雉违背先帝遗旨干涉朝政,后宫张氏与谢氏秽乱宫廷,暂押冷宫听候发落!”
“你…你犯上作乱,血口喷人!”谢静香骂道。
“放肆!”紫英上前就是一巴掌,嘴角血丝丝渗出,“足骞,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娘娘的话吗?那不快将这干人等押至冷宫!”
“我足骞乃是汉臣,汉家天子高坐殿上,臣怎能受尔等宵小之辈摆弄,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足骞粗着嗓子道。
“你敢违抗高皇帝的旨意?”赵美人晃了晃手中的玉佩,“虎鹰佩现,如高帝亲临,我可是代高皇帝行事。”
“你拿着高皇帝的信物行着谋逆之事,我岂能助纣为桀?高皇帝天上有知,必不会怪罪于臣。”
“既然你不愿调兵,只有我自己去了,我倒看看在这玉佩面前,你的话能有几分作用?”赵美人快步向殿外走去,足骞高喝一声:“不可!”才追出几步,只觉得腰间一凉,疼痛袭遍全身,艰难得转身,偷袭他的竟是他的副将吴名,匕首深深得插进他的身体,直没至柄,吴名的手还握在柄上。
“你…”足骞指着吴名,吴名狞笑着:“将军,对不住了!”猛得拔出匕首,鲜血喷洒而出,足骞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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