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智海是应莫老爷之邀,特意留下来为莫非看病的。莫老爷生怕莫非有什么闪失。像智海这样一个和尚随便就在外面留宿,又特别是眼下莫非在望京城中声名狼藉,怎么看都不是明智的决定。莫非问道:“我爹和你交情很深吗?他叫你留下你就留下了。”
智海的一句话没把莫非噎死:“老莫施主每年许回音寺二万两香油钱!”莫非叹服,看来和尚能个不错的职业!二万两白银,普通人家一年才花销二十两不到的银子。莫老爷出这个数目,莫说是叫个智海,就是回音寺的方丈也得屁颠屁颠在跑来吧!有钱能使僧推磨啊,银子是强大的!莫非笑道:“那大师你可是几年和尚当下来,赚他个盆满钵溢啊!你测字的收入也很高吧?”
智海哭笑不得,果然是商贾之家,三句话不离本行。他呼了句佛号,说:“出家人眼中钱财乃身外之物,小僧测字也是为众生结一段善缘。当日施主你来回音寺测字,小僧也只收得五十文香油钱!”
莫非本想反唇相讥的,但她马上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忙说:“你还认得我的字迹吗?”
智海不知她想做什么,说:“自是认得的。”
莫非暴发了,像离群的孤雁找到了组织一样,扑上去给了智海一个熊抱,大笑着说:“太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
智海不自然地抬起双臂,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肢体碰到莫非。而莫非因为太高兴了,一时抱着智海碎碎地念个不停。智海一句也听不懂,而伏在他胸前的人儿抬着头,满脸笑容地望着他。水汪汪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着娇艳的光华,灿若星辰。智海一时僵住了,对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推开也不是,抱着就更不是了。
莫非终于从兴奋中清醒过来了,看着智海如化石一样举着僵直的手臂。莫非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智海一副贞烈高僧被非礼的样子,越是衬得她好色了。莫非的脸瞬间烫了起来,这月光堪堪的也会晒人啊!莫非对智海说话的语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谦恭:“智海大师,小女子有一事相求,望大师相助!”
四月的夜晚不算太冷,智海却堪堪地打了个寒颤。他见过对他死打烂缠的莫非,见过对他冷嘲热讽的莫非,更见过对她拳脚相向的莫非,就是没有见过这样故作扭捏的莫非。心道,还是以前那样说话好!口里却说:“莫施主有事请讲,小僧能办到的绝不推辞。只是施主是否受了凉?”
“受凉?没有啊!”智海的话跨越太大了,莫非有点跟不上,老实地摇摇头。
智海暗自好笑,口中却淡淡地说:“没有受凉就好,莫施主还是不要捏着鼻子讲话了吧,小僧听着别扭!”
敢情她好不容易学会淑女,却让这厮讽刺了。她火冒三丈,大叫道:“智海!”
智海仍是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颔首说:“小僧在!”
莫非气势汹汹地说:“随我回房!”
智海懵了,这小女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随她回房?随她回房!
莫非向前走了几步,没见智海跟来。回头一看,智海仍如雕像一样站在那里,知道他是想歪了,也怪自己没有说清楚,又吼道:“你个花和尚!又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你帮我看封信!”
智海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说:“夜色已晚,小僧去施主闺房多有不便。施主有事还是请明日再找小僧吧!”说罢就要走。莫非哪能等到明天?她张开双臂,就像老鹰捉小鸡游戏里的鸡妈妈一样,拦着智海不让他走。智海嘴角泛起微微的笑意,轻提一口气,没等莫非反应过来,已然站到了莫非身后不远的地方。
“施主不要白费功夫了,还是请回吧。小僧告辞!”清明醇厚的声音在莫非身后响起。她回过头,只见智海已走出几步了,情急之中大叫着:“非礼了!非礼了!智海大师非礼我了!”
智海猛地止住了脚步,见过无赖的,没有见过无赖得这般出色的!智海急了,飞身掠过,一把捂住了莫非的嘴巴。早在她骂他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了,现在终于付诸行动了,智海心中感到无比惬意。
莫非“吱吱唔唔”地挣扎了几下后,就不动了。她明白,她碰到这个花尚的底线了。而捂在她嘴上的大手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微暖的触感让莫非觉得唇上一热,她有些调皮地伸出舌头,在智海的手心里轻轻地舔着。
温热湿润的触感让智海的心莫名地一颤,一股从未体验过的酥痒倏地传遍全身。他猛地一把将莫非推开,自己也踉跄着后退。再看那人,雪白的粉脸堪比皓月,对着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像一只灵动的狐。智海稳住心神,在心里默念两声“阿弥陀佛”。莫非戏谑地说:“这可是大师自找的!如果你不乖乖随我回房,还有让你更好看的呢!”说完径直走了。
智海的双腿不听使唤地跟了上去。他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如果不如她愿,真不知这鬼丫头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呢!
自从确定莫非真的怀孕后,香曼似乎比她还难过。莫非回房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问长问短,只是恭敬地问了安。而香雪则是关心地说:“小姐这黑漆漆地又是打哪里来呢?外面凉,小姐也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不知爱惜自己呢?”正念叨着,看着智海也跟了进来,便适时住了口。
香曼看到智海时眼神有着说不出的古怪,而香雪刚透出一丝了然。莫非也懒得解释什么,直接吩咐香曼去小厨房做百合薏米羹,又叫香雪和香芸去花园里摘些新鲜的花瓣来,她一会儿沐浴要用。面对主子这么明显地赶人清场,香曼几番欲言又止,香雪香芸倒是很痛快地就走了。
莫非知道丫头们怀疑什么,这也难怪,大晚上的,她把智海一个大和尚叫到了自己的闺房里,而且要求独处。
待房里只剩他二人时,莫非爬到床底下,找出一个盒子,把一封信递给了智海。
智海自进屋起,就一直默默地看着莫非的一举一动。心中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但他沉得住气,他知道莫非会主动把事情和他说明白的。
智海把信看了一遍,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莫非心里忐忑不安,问道:“你认得这笔迹吗?是不是我写的?”
智海深深地看了莫非一眼,说:“莫施主失去之前的记忆不假,但要说辩字迹,自己执笔写下字来和书信一对比就清楚了。何苦夜里把小僧诓到施主闺房,看施主闺中密趣呢?”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在读了那封信后口不择言,难道就因为信中的火热?一定是,这样的低俗之物如何能入眼?
莫非火了,她也是迫不得已才把情书给智海看的,却换来他一通冷嘲热讽。她冷笑着说:“这还不都是拜大师的忘忧丹所赐,我如今连字都不会写了!”
智海埋在心里那份愧疚又给勾起来了,他神色懔然地说:“小僧罪过!莫施主还是死了找出孩子父亲的这条心吧,光凭这些信件,是难以让人信服的。到时候闹得不好看的仍是施主你。这些信,施主也最好焚毁,以免落到有心人手中,徒生事端!施主以后当注意自己的言行,不怕吃亏,就怕吃了亏也不长记性!”说完转身就走了。
莫非气得大骂:“智海你个死和尚,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不让我找出那人,我偏要找出来给你看看!”
莫非也是气糊涂了,找出那人来给智海看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有一点她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宿主和夜郎真的有奸情。那么,这个孩子会不是会夜郎那妖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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