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抚着平平的小腹发呆。到现在她都没有一点怀孕的感觉,听说别人怀孕不是吐得要死,就是嗜睡得要命。她倒好,什么不良反应都没有。胃口奇好,精力充沛,照样该蹦的蹦,该跳的跳。香雪和香芸吓得要死,而香曼却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莫非起初没有留意,直到她为莫非梳头时,把莫非的头发给拉断了好几根时才回过神来。莫非心中一动,想起香曼一直对智海的排斥,对楚润枫的赞美。加上田紫月说的话,她明白了,香曼八成是因为自己和楚润枫的婚事黄了,香曼也无法陪嫁到侯府了,离她的梦想又远了一步了。
莫非安慰她说:“香曼,你今年也不小了吧?要不我让爹留意一下,给你找个殷实的人家,别把你耽误了。”
香曼一听这话,泪珠儿“扑簌簌”地直往下掉,身子一软就跪在地上了,哀哀地说:“香曼笨手笨脚,又惹小姐生气了。只求小姐看在香曼服侍多年的份上,不要赶走香曼,哪怕让香曼在琉璃阁当个粗使丫头也成!”
莫非哭笑不得,以为她一时心结难以解开,说:“你也别急,我只是说说。这事以后慢慢留意,一切都还得看你中意不。还不起来,给我梳好头,我一会儿要出门呢!”
香曼倒没话说,专心地给莫非梳头。香雪那丫头听了,忙说:“小姐,你又要出门啊?老爷不是吩咐过,你现在身子重,要多加休养吗?需要什么直接打发人去买来就成,哪能累你亲自出去呢?”
莫非是想去醉金楼找夜郎那妖孽的,但总不能直接对她们说吧?于是说:“我想要透气!你们谁给我买?”
香雪马上禁声而立,她从莫非脸上看到了一丝薄愠。
平日里都是香曼陪她出府的,今日她借口香曼精神不好,把香曼留在府中。而香雪和香芸虽说也是她房中的大丫环,但平日里也不如香曼和她亲厚。她执意不带任何人,两丫头也不敢忤逆。莫非趁着莫老爷不在府中,迅速溜出了府。
莫府的马车是不敢动用的。她好容易凭着可怜的记忆、走了好多弯路才找到了醉金楼。门口的龟奴已不是昨天见到的那个了,她搁下一绽银子一打听,傻眼了。这里并没有一个叫夜郎的琴师!莫非不死心地又往龟奴手里塞了绽银子,说:“你再想想,就是昨日采菲姑娘献舞时,有个琴师,叫夜公子的!长得很妖,男女莫辩的!”
那龟奴白得了两绽银子,心里欢喜得紧,仔细回忆一番,终于想起来了,说:“小的好像记得有这么个人,但这位夜公子并不是醉金楼的琴师。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也没有人知道他打哪里来。他一年会来醉金楼几次,出手相当阔绰,哪里需要来醉金楼作琴师谋生?姑娘还是去别处打听吧!”
莫非失魂落魄地在街上乱转悠。一向让她喜爱的购物也勾不起她半点兴致了。唯一的线索就这样断了。看夜郎昨天的架势,一定是以为她铁了心要嫁给楚润枫了,所以才说出那番狠话来。以后,再想要见他也难了。莫非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见他做什么?难道还要让他认下这个孩子?让他娶她?如果说是宿主的话,这也乐见其成,但她不是宿主,她对夜郎并无感情。想到这里,莫非释然。就此作罢吧,就当她欠宿主的,为她生下这个孩子。至于夜郎,美则美矣,但对她,对莫老爷,对整个莫府来说,都是一个陌生人。听那龟奴的话,夜郎并不缺钱。他百般地阻止她和楚润枫的婚事,如果是因为爱还说得过去。但是,为什么爱她,连孩子都怀上了,还不愿意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呢?莫不是他接近宿主另有目的?
莫非走得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正巧,这里离莫记绣庄已经不远了。于是她走向绣庄。
掌柜和伙计看见她来了,脸上都笑开了花,但眼神中多少含了些复杂的味道。一定是她未婚怀孕的事传开了,昨天让楚润枫那样一闹,想要低调都难。莫非懒得和他们计较,在她看来,未婚妈妈并不可耻,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才是最可耻的。何况这个孩子还不是她怀上的呢。
掌柜仍然殷勤地给她介绍衣服。莫非心不在焉在坐在那里喝着茶,任掌柜把衣服一件件送到她面前来展示着。这个胖掌柜不知是过份聪明还是脑袋进水了,专挑一些腰身宽大的衣服送过来。莫非看着自己仍然纤细的腰部,连欣赏衣服的兴趣都没有了。她苦笑着随便拧了几件衣服去她的试衣间休息去了。
莫非无精打采地打衣服扔在屏风后的小榻上,闩上门准备休息会儿。一股熟悉的甜香涌入鼻中。莫非一个激凌,猛地一转身。榻上懒懒地斜依着的不是夜郎那妖孽又是谁?
莫非怒冲冲地走过去,挥手就想给他一耳光,哪知夜郎这妖孽不但不避开,反而猱身上前,一把拥住了莫非。“宝贝儿,苦了你了!我就知道我的莫莫最乖了,一有了好消息就会来这里见我。你和楚润枫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说吧,想要我如何奖励你?”
莫非心中一动,何不借此机会从他口里套出些话来呢?于是故作惊喜地说:“真的吗?我要什么你都肯给吗?”
夜郎的下巴蹭在莫非肩上,声音暗哑地说:“嗯,你要我都行!”
好肉麻啊,莫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装着害羞的样子,说:“人家又没有说要你,我怕我要的你给不起呢!”
夜郎扳转莫非的身子,二人面对着面,莫非对上了一双邪魅的桃花眼。夜郎难得地正经了一下,说:“莫莫,别以为天下就莫家有银子。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一定得给你找出来!不过,还要辛苦宝贝儿做件事!”
莫非心里冷笑,果然,这家伙没安好心。还没有奖励呢,就想着又要为她卖力了。敢与楚润枫这个靖安小侯爷作对的,一定身世不凡。于是她妩媚地一笑,说:“我想做皇后!你做得到吗?”
夜郎的脸色变了,说:“莫莫为何有这种想法呢?”
莫非见状,继续胡诌:“实话对你说吧,我幼时曾有高人指点过爹,说我是母仪天下的命!能娶我者必须得有天子之姿!夜郎你莫不是想做天子?”
夜郎收起脸上仅存的笑意,眼神变得冷冽起来,说:“我知道你对我身份颇有怀疑,但这些话不是随便说着玩的!是要杀头的,你也不必拿话来激我。我让你做的事,必定是为我二人以后的幸福作想的。你只要听我的,不要多问就行。”
果然,不知道宿主这傻女子看中这妖孽哪点了。甘心为他做这知多事,连孩子都怀上了。这妖孽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没有哪里入得了莫非的眼。看来帅哥不可靠是千古不变的永恒定律。莫非抬起手轻轻地抚上那张美艳绝伦的脸,柔声说:“我对你之心,可昭日月。夜郎,你可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夜郎见莫非如此亲昵,以为她已答应了接下来他要说的事,心情大好,忙说:“宝贝儿,我哪敢对你有半点异心?你要记住,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将来也只会娶你的。楚润枫能给你的,我一件不差。只会比他做得更好!”
莫非的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他高挺秀气的鼻梁,真的可惜啊,这么完美一张脸,她实在下不了手。但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想到已死的宿主,想到伤痛欲绝的莫老爷,更是想到自己还得辛苦怀胎为他生下孩子,莫非的心狠了下来。趁他不注意,猛地一巴掌打在了那张美丽的脸!莫非虽无武功,但这一巴掌是使了全力的,他那嫩得堪比女子的俏脸上马上出现了五根鲜红的指痕。
夜郎哪里见过这样的莫非?一直以为莫家小姐不过就是个好男色的花痴,一见到他就像丢了魂一样,还写一些肉麻的情书给他。送给他的东西他也十分厌恶,如果不是因为她还有几分利用价值,他怎么会花时间与她纠缠不清?他努力克制住想要马上掐死她的冲动。
莫非娇笑连连:“痛吧?你知道为什么打你吗?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畜生!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三个多月了!”
夜郎愣住了,难道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不是她用来骗楚润枫退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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