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一声哨响，对方守门员拿了另外一个球，准备发门球。

阿忠往他的位置上跑，嘴里嘀咕着：

“我用力过猛了吗？”

这么想着，接下来几次有球的时候，阿忠都把力量收了一下。结果，他要停球停小了，启动就慢了，一下子就被人把球给抢了；他要传球，力量传小了，对方球员往前赶了两步便将球断了；怕把球又踢公路上去，所谓射门更像是把球回传给对方门将。

眼看着阿忠连续几次“失误”，教练气得是哇哇叫！

“你他吗是不是有病啊？要么是把球踢到马路上去，要么像是肾虚腿软啊你？”

阿忠正想问他什么叫肾虚腿软，胡建军赶紧一把拽住他。

胡建军跟教练陪着笑：

“教练，我们这是大病初愈啊！您多海涵，啊？这都一个月没有碰到球了，我们再适应一下，球感就回来了嘛！”

胡建军这么说着，拍了下阿忠的**，冲他一眨眼，跑开了。

教练却是瞪着阿忠，狠狠的说道：

“你给我认真点！”

正当王伯当拿起胸前的哨子，正要吹比赛重新开始。阿忠突然说了一句：

“我先下去吧？今天我不能踢了。”

“什么？”王伯当一副恨不能将阿忠一口吃掉的样子。

幸好胡建军也罢阿忠的话听得真切，他赶紧跑来，扯着阿忠的衣服，低声问他：

“你搞什么鬼？”

阿忠也低声说：

“这个球，和我以前玩的蹴鞠完全不一样，我以前都没踢过。所有感觉都不一样！我……”

“那你想怎么样啊？”

“我到旁边训练一下行不行啊？”

“训……”胡建军无语了。

“你们他吗的怎么回事？”王伯当已经不耐烦了。

“他说他……”胡建军眼珠子一转，用普通话说：

“他说他屎都堵到门口了，再不开门出货就要来不及了！”

“操！”教练狠狠一声骂。

“他吗的……”其他队员都笑成了一团。

胡建军抓着阿忠胳膊，指着场边厕所，说：

“你上厕所里面待一会儿，再出来……”

然后他又眼睛看着替补席上的张州一中真正足球队替补，说：

“那边那些小朋友，都得叫咱俩哥哥，你去那儿随便叫几个陪你练。啊？”

“哦……”阿忠还站着不动。

“你又怎么啦？”胡建军真的要气死了。

“前面这三刻钟（45分钟，上半场）我在那边练着，后面还有三刻钟，我还能上来踢足球吗？”

胡建军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仰天长叹。

“好吧。”胡建军说，“到时候我想办法。”

总算，阿忠眉开眼笑的往厕所方向跑。

教练换了个人上来，比赛继续。

胡建军一边在场上踢球，一边抓着空档，眼睛往场面瞄。他看到阿忠和两个“小朋友”正在教学楼下的风雨操场上练基本动作。

先是足弓停球，足弓传球。几个方向，几个角度各练了几下。

然后是脚背停球，脚背传球，也是几个方向练几下。

阿忠根据电视里看到的那些人的那些动作，模仿着，琢磨着怎么把握。

练完地滚球，他让“小朋友”把球扔给他，他练头球，练胸部停球，练悬空接球……

最后是长传和射门，“小朋友”介绍他到教学楼后面去，那儿有一片开阔地，然后有堵厚厚的墙。

张州一中足球队组织比赛或者训练，总是有人先到，有人晚到。先到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可以和那厚厚的墙玩。《功夫足球》里面，就有周星驰在墙上练射门的场景。

阿忠便带着球在那儿适应了一下。觉得不错，他便放开了练大脚。

胡建军在场上刚进一球，他眉开眼笑的往后走，却听到教学楼后面“乒——”的一声！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教练冲替补席上叫了一声：

“马仔，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诶——”马仔飞奔过去，差点和阿忠撞上。

远远看到他们两个指手画脚的说了什么，然后马仔跑到场面冲教练喊：

“教练，他把球踢到二楼去了，把二楼的窗户砸破了！”

“草！”教练低骂了一声，喊话回去：

“你告诉他，一个窗户五十块！得要他赔——”

马仔听见，当即转身去向阿忠转达教练的指示了。

阿忠也不是很清楚五十块是什么概念，他只是跟马仔说了句：

“拿个球给我，我再训练一下。”

于是，五分钟以后，教学楼后面又是“乓——”的一声。

“又怎么啦？”教练在场上跺脚。

马仔反应很快，赶紧往教学楼后面飞奔。

然后他跑回场面冲教练喊：

“教练，他又把球踢二楼去了，窗户又被砸破了！”

“你告诉他，他现在得赔一百！”

“哦……”马仔转身传达去了。

胡建军嘿嘿笑着跑过来，他对教练说：

“我说教练，二楼那种玻璃，一块也就七八块钱吧？要不，我外面去买了玻璃亲手给装上去？”

“砸破一个玻璃罚五十块，这是学校的规定！你先来的？”教练白了胡建军一眼，然后吹响了哨子。

三分钟后，教学楼后面又有玻璃被打破了，马仔第一时间冲出去，然后跑回来。

“教练，他又，又，第三次，把玻璃打破了！”

教练冲他摆了摆手，不说话了。

两分钟后，第四次玻璃被打破的声音。教练已经习惯了，所有人也都习惯了。

比赛继续。

马仔在场面喊：

“教练——还是他砸的，还是二楼窗户玻璃，我已经告诉他了，他得赔两百——”

教练一个射门刚被对方守门员没收了，气不打一处来，他冲着马仔大叫：

“你他吗鬼叫个屁啊？快滚！”

“哦……”马仔乖乖的回替补席上坐下。

上半场结束前，玻璃被砸破的声音只又来了一次。马仔刚想站起来，想了想，又坐回替补席上了。

上半场比分2：0，校友队领先。胡建军和张大勇各打进一球。

中场休息。

按照以往的惯例，替补球员这时候会抓紧时间到场上做热身练习，以确保下半场上场时候的状态。

可是今天，场上的人和替补席上的人混在了一起。大家喝水的喝水，说笑的说笑。几个替补“小朋友”和马仔嘀咕着、拉扯着，将马仔推到教练边上去。

马仔只好硬着头皮来到教练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教练，您有那教学楼二楼的钥匙吗？”

“干什么？”教练瞪眼。

“他，他把其他所有的球都踢二楼去了。他总共砸破了五块玻璃，踢上去六个球。”

这时候，马仔看到阿忠空着手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马仔说：

“哦，我刚才说错了，他总共把七个球全部踢到二楼去了。”

“啊？这么厉害！”旁边听到这话的人，有的表情惊恐，有的早已笑弯了腰。

教练却是脸色铁青，气得直喘粗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