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仔只好硬着头皮来到教练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教练，您有那教学楼二楼的钥匙吗？”

“干什么？”教练瞪眼。．

“他，他把其他所有的球都踢二楼去了。他总共砸破了五块玻璃，踢上去六个球。”

这时候，马仔看到阿忠空着手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马仔说：

“哦，我刚才说错了，他总共把七个球全部踢到二楼去了。”

“啊？这么厉害！”旁边听到这话的人，有的表情惊恐，有的早已笑弯了腰。

教练却是脸色铁青，气得直喘粗气。

胡建军赶紧劝道：

“算了，教练，别生气了。五个玻璃两百五呢！你罚了他个二百五，这个二百五，今天大出血了呢！”

马仔伸出手，说：

“教练，您有钥匙吗？我去把那七个球给拿下来。”

“拿个屁！”教练中马仔大吼道，“钥匙在我家，我家现在没人！”

口水喷了马仔满脸，马仔眯着眼皱着脸，受着。却得到教练将一把钥匙砸在他手里。教练说：

“这是我家钥匙，你去拿！在门后面的墙上……”

“诶——”马仔拿了钥匙，转身就要跑了。

“马仔！”教练又把他叫回来。

“教练，怎么……”

“你顺便到我家对面，有个修玻璃的，一起叫过来……”

“哦，那修玻璃的是我舅舅，我让他马上过来！”

“嗯，你去吧。”

“诶——”马仔很高兴的接了教练的差使。

而胡建军这边，远远看到阿忠过来了，他想起答应过阿忠，要为阿忠下半场能上场“想办法”的。于是，等马仔跑远了，胡建军便对教练说：

“教练，下半场让阿忠上场吧？”

“让他上场？”教练怒气冲天的瞪着阿忠。

阿忠却是一副无辜的表情，看了看教练，又看了看胡建军。

胡建军冲阿忠眨了下眼睛。阿忠看见了，便远远的站住了。

胡建军又对教练说：

“教练，阿忠今天赔了玻璃的钱，可就250了，再加上那个足球，买个再次的，少说也得100块钱左右。您说我们回母校踢球，花了三百多块钱，却只上场踢了一下球。这话要是传出去，您也名声不好不是？”

“老子还怕名声不好吗？”教练瞪了胡建军一眼，却把眼睛转向了张大勇。

教练斜侧着瞟了张大勇一眼，说：

“我的名声不早让你们这些老队员糟践光了吗？贪财，好色，还有人跟我们校长说，我还吸过大麻？吼吼！老子可比土匪还坏了！”

“哦？”胡建军夸张的歪着脑袋看张大勇。胡建军怪腔怪调的叫道：

“谁这么坏啊？敢搬弄咱伟大的，厚道的，教练的是非！”

张大勇一下子就急了，他大叫道：

“不是！是虫子，电大的虫子，他上次说，他在夜总……”

发现自己的失言，张大勇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吼吼！”胡建军指着张大勇，表情夸张的问道：

“夜里总是开会啊？哈哈……那叫会所，开会的场所！”

周边的球员也都发现教练这边的气氛不对了，他们纷纷停止了各自的谈论，伸长了脖子看过来。

只见胡建军搭上张大勇的肩膀，胡建军嘿嘿笑道：

“张大勇，你告诉我，你一个月多少钱的工资？”

“两，两千多……干什么？”张大勇战战兢兢的说道。

“多多少？”胡建军远望蓝天白云，“2100以上还是以下？”

“以上，怎么了？”张大勇更加毛骨悚然了。

“你知道我们教练一个月多少钱的工资？”

“不知道……大概，大概，一千多吧？”

“我告诉你，七百！”胡建军突然甩开张大勇的肩膀。

胡建军指着张大勇，胡建军激动地说：

“你知道教练兼职当我们足球队的教练，学校一个月补贴他多少钱吗？我告诉你，五十！整整五十块钱！即使这次上面大发慈悲，普度众生，你知道现在教练一个月多少钱绩效工资？一千不到！一千不到！”

胡建军越说越激动，越说脚步越大的围着张大勇绕起了圈子。

胡建军指着对面的写字楼，说：

“大家知道对面的保安，一个月多少钱？一千二！一千二！知道吗？以我们教练的这身板，这样的身体素质，他赚不了一千二的保安吗？在场的谁相信？谁相信！”

“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教练十几年如一日的在这里当足球教练吗？”胡建军手指戳着张大勇的胸脯，“张大勇，你是张州一中足球队有史以来的第一任队长。我来问你，我们教练，王伯当，是张州一中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个教练。请你说说，为什么教练现在还是张州一中足球队的教练，而不是对面写字楼的保安？请你说说……”

胡建军的表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些曾经的和现在的张州一中足球队的队员们，都靠了过来，端正起围观态度。

“哼！”张大勇轻蔑的笑了笑。

然后他转身，环视着大家说道：

“我不想用‘热爱’这个词。但我想说，教练教会了我们，足球，这东西，好玩！我眼看就要三十岁了，我还是每周都踢球，每周都跑这儿来让教练骂我粗话……”

“呵呵……”张大勇笑得更苦了，“因为教练一个人不想去当保安，让我们这些人，把足球像大麻一样，又恨又爱的过一辈子……”

没有人说话了，所有人都低着头，想自己的事情。

这时候，马仔远远的跑过来。他在场边摇晃着手里的一串钥匙喊：

“教练——我把钥匙拿过来了，修玻璃的，我舅舅，也马上过来。”

众人看着他又朝教学楼方向跑去。

却听教练猥琐的说道：

“这小子果然是个标准的马仔，把我马屁拍得**！奶奶的，下半场一定让他上！”

“教练，这小子读几年级？”胡建军问道。

“初一？您没搞错吧！那么小的个子……”

“哇——不是吧？”胡建军怪叫道，“我们初二初三的时候也都还……”

“人家会拍我马屁不行哦？”王伯当瞪了胡建军一眼，转而指着阿忠说：

“还有你，罚款250！一手交钱，一脚上场！”

“哇——您这是明显敲诈呀！”胡建军一边怪叫着，一边冲阿忠使眼色。

阿忠会意，便跑到边上拿了他们的包过来。</p>